第342章乖乖坐下
谈判桌上的气氛，经历了一场过山车般的剧变。
十分钟前，这里还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十分钟后，这里成了汉斯人单方面的“赎罪现场”。
随着陈凡话音落地，张部长非常有默契地接过了话茬。
作为在这个位置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领导，他太懂得如何趁热打铁，打蛇随棍上
“施密特先生，”
“既然陈顾问把大方向定下来了，那咱们就聊聊细节。关于合资建厂的事，之前你们坚持技术入股占60%，我们出土地厂房占40%，还得负责全部基建费用。
这个条款，现在看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了？”
施密特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了一眼坐在末席闭目养神的陈凡，咬了咬牙道：
“确实……确实需要调整。我们愿意降到50%，双方各占一半股份！”
“50%？”张部长笑了笑，摇了摇头
“施密特先生，这是之前的价码。现在嘛……鉴于贵方之前隐瞒了部分核心技术，我们认为，汉斯方占股不应超过40%。
而且，原本要在五年后才引进的发动机生产线，必须在建厂第一期就同步引进。
并且要由你们负责培训我们的全套技术工人，直到他们能独立操作为止。”
“这不可能！”
旁边的技术总监鲍尔下意识地叫了起来，
“发动机是心脏！第一期就引进，这意味着我们要把家底都搬过来！
而且只占40%的股份，总部绝对不会批准的！这违反了商业原则！”
“商业原则？”
陈凡淡淡地说道：“如果觉得亏，可以不谈。我想大洋彼岸的鹰酱国通用汽车，应该很乐意接受这个条款，毕竟他们现在正愁打不开华夏市场。”
又是这一招！
施密特心里在滴血。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可偏偏他毫无还手之力。
如果失去了华夏这个庞大的潜在市场，再失去了那个神秘通讯技术的优先合作权，他回去大概率会被董事会送进绞肉机。
“我……我需要打个电话。”施密特声音嘶哑。
“请便。”张部长大度地一挥手。
这一通越洋电话打了足足二十分钟。
会议室里，华夏代表团的成员们强忍着笑意，看着窗外汉斯代表团那几个在走廊里焦急踱步的身影。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事儿，稳了。
当施密特再次推门进来时，他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但眼神中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张部长，陈先生。”
施密特深吸一口气，“总部原则上同意了新的方案。合资厂双方各占50%股份
这是总部的底线，不能再低了，否则董事会无法交代。
但是！作为补偿，我们会无偿提供全套桑塔纳改进型的图纸，以及第一条发动机组装线！
并且承诺在三年内，协助贵方实现80%以上的零部件国产化！”
50%对50%，这是那个时代对外合资的黄金比例，也是国家政策的红线。
能在这个比例下，逼迫对方吐出发动机核心技术和国产化承诺，这已经是史无前例的巨大胜利！
“好！”
“既然汉斯方拿出了诚意，那这个比例，我们接受！”
合同草案迅速被拟定，双方签字。
看着鲜红的印章落下，施密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付出了巨大的技术代价，但好歹保住了合资项目，保住了市场份额。
但紧接着，他的眼神变了。
那是商人的贪婪本性在复苏。
既然车的事情谈完了，那接下来，就是那个真正让他魂牵梦绕的东西了。
“陈先生，您看，关于轿车的合作我们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可以说是把心都掏出来了。
那么……关于那个通讯设备，也就是那个‘手机’……”
陈凡挑了挑眉：“嗯？怎么说？”
施密特立刻来了精神，兴奋地说道：“我们汉斯汽车集团旗下有一家专门做电子元件的子公司，实力雄厚！
我们愿意再单独投资一笔巨款，甚至可以在华夏建立一个世界级的电子工厂！所有的设备、资金、管理人员，全部由我们出！”
说到这里，他图穷匕见：“只要陈先生愿意公开那台手机的全套设计图纸、芯片架构数据以及底层通讯协议，
我们将视贵方为最高级别的战略合作伙伴！以后这家电子厂产生的利润，我们甚至愿意给您个人……哦不，给贵方一部分干股！”
这就是汉斯人的算盘。
用汽车技术的“亏”，换取通讯技术的“赚”。
如果能拿到那个领先时代的技术，汉斯国将直接统治未来的全球通讯行业，这点汽车技术的损失算个屁！
鲍尔也在一旁帮腔：“是啊陈先生！这种高精尖技术，只有放在我们汉斯国的工业体系下，才能实现量产。
你们目前的工业基础……恕我直言，除了您手里那台原型机，恐怕很难大规模制造吧？交给我们，是最好的选择！”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看向陈凡。
这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有人出钱出厂，还能躺着分红。
然而，陈凡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在指尖轻轻转动着，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施密特先生，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陈凡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我拿手机出来，是为了证明我有资格跟你谈汽车，是为了证明华夏的工业潜力。不是为了让你来惦记我的家底的。”
“什么……什么意思？”施密特愣住了。
“意思是，图纸？免谈。数据？没门。建厂？不需要。”
“这玩意儿是我搞出来的，核心技术必须掌握在华夏人自己手里。
你们想合作？可以。我可以向汉斯国出口成品手机。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至于怎么造的，那是我的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施密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戏耍后的恼羞成怒。
“陈先生！做生意要讲究公平！我们在汽车项目上已经让步到了这种程度，几乎是无偿赠送技术！你现在却连个图纸都不肯分享？
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如果你坚持这样，那我觉得刚才签的合同，我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施密特觉得自己这回占理，既然我给了你汽车技术，你就得给我手机技术，这叫等价交换。
如果只卖成品，那哪怕这手机再好，其中的暴利也被华夏人赚走了，他们不过是个二道贩子，这亏吃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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