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鸡生蛋蛋生鸡
“但是，爷爷，现在搞不出来。”
“哦？”老人家眉毛一挑，“这话怎么说？是你本事不够，还是……”
“不是本事不够，是咱们手里的‘家伙事儿’不行啊。”
陈凡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了老爷子手里的样机，
“爷爷，您别看这台手机现在能通话，能发短信，看着挺光鲜。
可您知道为了弄出这一台样机，老李、老周他们费了多大劲吗？”
陈凡站起身，指着身后那几位头发花白的专家，语气变得格外沉重：
“这里面的芯片，高频振荡器，甚至连这外壳的模具，那都是我们费了老鼻子劲才搞出来的。
说到这儿，陈凡转过身，目光扫视着周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甘：
“爷爷，通讯卫星那是高精尖的玩意儿。它需要的不仅仅是我的想法，或者是几位教授的图纸。
它需要的是特种材料，是高精度的加工机床，是极高纯度的半导体，是成千上万个精密到了极点的零部件！”
“而这些……”陈凡的声音低了下来，“恰恰是咱们国家现在的软肋。咱们的科技底子，实在是太薄了。
工业基础这一课，咱们缺得太多。
这就好比我有做满汉全席的菜谱，也有顶级的大厨，可您一看灶台上，只有糙米和咸菜，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李国栋教授听到这儿，感同身受，眼眶都红了，忍不住插话道：
“首长，小陈说得是实话。这次为了攻克这个手机的射频模块，咱们国内现有的生产线根本达不到精度要求。
我们是硬生生靠着人力，用笨办法，甚至是不计成本地拿废品率去堆，才堆出了这么两台能用的机器。
要想大规模搞卫星，搞航天级的通讯设备，咱们现在的硬件水平，确实……确实还差着一大截呢。”
小院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风吹过柳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刚才那种豪情万丈的气氛，此刻变成了一种沉甸甸的压抑。这是一个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古国，在面对世界顶尖科技鸿沟时，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
老人家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那双睿智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
良久，老人家才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坚定：
“知耻而后勇，知不足而奋进。小同志，你很诚实，没有拿好听的话来哄我这个老头子。
你把咱们的遮羞布揭开了，这很好，这比什么都强。”
老人家站起身，背着手在河边踱了两步，看着那潺潺流水的河面：
“底子薄，那是过去一百年落下的债。咱们这一代人，就是要勒紧裤腰带还债的。
既然生产不出来，那咱们就去学！去造！去买！搞不出来，不代表永远搞不出来。只要路子是对的，哪怕是爬，咱们也要爬到那个山顶上去！”
说罢，老人家转过身，看着陈凡，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我看你这个小滑头，既然能把问题看得这么透，肚子里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咳咳，肯定还藏着什么鬼主意吧？这卫星暂时搞不了，这手机难道就这么干看着不能量产？”
陈凡一听这话，立马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竖起大拇指：
“爷爷，您真是火眼金睛！虽然咱们现在造卫星是难了点，但这手机要想量产，要想把这‘摊子’支棱起来，我这儿还真有个‘借鸡生蛋’的法子，就看您敢不敢拍板了！”
“借鸡生蛋？”
老人家眯起眼睛，目光如炬，
“你是说，你想把这东西卖给那些洋人？
但这玩意儿你现在只有这一台样机，就算谈成了，你拿什么交货？画大饼可是要出外交事故的。”
“爷爷，谁说我只有这一台？”
陈凡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弧度，他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直接转身走到门口，对着早已等候在外面的警卫员招了招手。
“把东西抬进来。”
在这个肃静的小院里，两个穿着军装的壮小伙抬着一口墨绿色的军用弹药箱走了进来，“哐当”一声沉重地放在了红木桌旁的空地上。
在老人家和李国栋教授疑惑的注视下，陈凡走上前，一把掀开了箱盖。
并没有想象中的枪支弹药。
箱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一百台造型精致、如同黑曜石般的微型手机！
每一台都包裹在防静电的保护膜中，那种整齐划一的阵列感，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视觉冲击力。
“这……”
李国栋教授手里的茶杯差点没拿稳，他猛地扑到箱子边，颤抖着手拿起一台，又拿起一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的天，小凡，你咋搞出来这么多？从哪搞出来的？Oh我们忙活了一个多月。最终也就整出来。几台样机？结果你告诉我，现在你这儿这么多。”
“一样的……公差几乎为零……这做工，这接缝……”作为搞了一辈子军工的老专家，李国栋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陈凡，声音都变了调，“小陈！这绝不是手搓出来的！这是模具！这是流水线！这是标准化量产！”
“您说对了。”
陈凡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这只是第一批。我在带着你们忙活的时候，自个也搞了点出来。这样的箱子还有九个。只要原材料管够，电力跟得上，我现在的产能是——日产五百台。”
小院里死一般的寂静。
日产五百台？
在这个连彩色电视机都要凭票供应、且产量极低的年代，这简直就是神话！
老人家缓缓站起身，看着这一箱子“黑科技”，眼中的震惊逐渐化为了某种深沉的思考。
他没有问设备哪来的，到了他这个级别，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既然陈凡能拿出来，那就是国家的本事。
“好小子……”老人家的声音低沉有力，“原来你早就把‘枪’给造好了，就等着找靶子呢？”
“爷爷，既然咱们有这好东西，就不能贱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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