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黑天鹅》下
随着剧情的深入，‘完美’这个概念如影随形。
妮娜为了‘完美’终日苦练技巧。
她的母亲为了生下她无奈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在那之后更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培养女儿身上，电影对母亲的着墨点并不多，但是母亲每一次出场，都会让成半夏心里一颤。
28岁的妮娜完全活在母亲的掌握之下，工作的压力、竞争对手的紧追不舍、母亲的高期待以及自己对完美的高要求。
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无形的压力压在了她瘦削的背上。
艾芙在表达女主的心理状态的时候，经常会使用抖动的镜头，压抑的音乐，以及无处不在的镜子元素。
那些闪回和幻影成了观众们不安的来源。
电影中，妮娜成功当上了首席，但托马斯对她的表演仍然不满意，他甚至对妮娜说，莉莉虽然技巧不如她，但是她身上有一股野性和收放自如的感觉，在气质和神韵上她略胜妮娜一筹。
妮娜十分受挫，在焦虑下，她在厕所里将指甲上的倒刺狠狠撕下了一大条。
“卧槽——”
其他的镜头都没什么，毕竟又没有什么鬼怪突脸，说是惊悚片其实也只是片子的基调让人感觉压抑不安。
但是撕倒刺这个镜头是真的直接让电影院里的人爆了粗口。
实在是太痛了。
倒刺那个东西，平常拨一下都会有微微的刺痛，而妮娜却是强忍着痛，直接把倒刺撕了有手指那么长！
光看着就疼！
成半夏忍不住呲牙咧嘴地捂住了自己的手指。
在派对这一场戏中，艾芙重点给了妮娜好几个特写镜头，强调突出了她的无所适从。
没办法很好地融入成年人的声色犬马，甚至也没有办法接不上莉莉狂野的邀约和玩笑话。
托马斯应该是有心想让妮娜出演黑天鹅。
在派对结束后他将妮娜带回家中，肆意地说着一些桃色笑话，但看见对方紧张无措的表情后，托马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这几幕里的对比很强烈，成半夏明显能感觉到妮娜在心智上仍然是一个小女孩，明明是主角，却像是一个木头一样站在一边。
甚至成半夏还在某一刻明白了托马斯的想法。
这样的妮娜是无法演好黑天鹅的。
妮娜像往常一般练习，但托马斯依旧对她的表演不满意，众人离场后，他带着妮娜单独练习，两个人天雷勾地火，就在妮娜情动时，托马斯转身冷漠地抽离。
丢下了一句：我要你表现的黑天鹅，正是这种勾人的感觉。
挫败的妮娜感到迷惘的时候，遇到了莉莉，她随口抱怨了自己怎么练习托马斯都不满意这件事，莉莉安慰了她。
但第二天，托马斯便当众说：莉莉说你最近心情郁闷，看来是我对你要求太严格了，真是抱歉，需不需要我给你放一段时间的假期？
妮娜惊慌失措，她生怕托马斯对自己不满从而撤了自己的首席之位，只好半是崩溃半是祈求地说自己没问题，一定会好好练习的。
看到这一段，成半夏感觉到了一股窒息。
四周扑面而来的压力在此刻具像化了，她坐在荧幕外面，却感觉自己好像也被海水包裹着，衣服成了累赘，重重的压在身上，叫她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连第三方的观众都感觉到如此不适，更何况是电影中的当事人呢？
妮娜的状态越来越差，她的焦虑日渐严重，仿佛迎来了迟到的叛逆期，她和母亲的冲突也越来越严重。
恰巧莉莉来找她，为她好心办坏事来道歉，顺便想约她出去喝一杯，本想拒绝的妮娜在听见母亲的声音后一反常态，拿起外套就跟着莉莉出去了。
在酒吧，莉莉拿出了一颗药丸，告诉她这玩意儿可以让人嗨起来。
妮娜拒绝了，却在出卫生间的时候发现莉莉再给自己的酒里下药，她本想一走了之，却又被莉莉那句‘你想回哪里去？回去找妈妈吗？’所刺痛。
想要为自己活一次的妮娜尝试着喝下了那杯酒。
不知道是不是药丸的缘故，还是因为酒精，意识迷乱的妮娜过得十分快乐，甚至还产生了自己和莉莉纠缠的画面。
看到这一幕的成半夏惊呆了下巴。
“我去......云昭月是真的喜欢吃女同饭啊，上一部卖完这一部还卖？”
“嗯......这个镜头应该是有含义的，你别什么都想到卖人设上行不行？”
果不其然，和莉莉的纠缠只是妮娜的一个梦，宿醉的她好不容易赶到剧院，就发现莉莉代替了自己的位置正在表演。
她崩溃得发现，对方跳的比自己好。
妮娜将自己所有的粉色玩偶全部丢掉，彻底开始放飞自我，身上的衣服也从浅色转变成为深色。
终于，她从托马斯那里得到了第一个称赞。
可噩耗随之而来，莉莉告诉她自己成了她的替补，妮娜先是不敢置信，随后涌上来的情绪就是崩溃。
成半夏以前就知道，云昭月哭起来其实很好看，作为爱豆的她在哭泣的时候也会努力做着表情管理，不让表情崩溃，眼眶红红的，眼泪像是珍珠一样一颗颗落下。
后面的《东宫》和《步步惊心》也都体现了云昭月的唯美哭戏。
但这一幕不一样。
没人会觉得这一幕漂亮，人们在看到这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不是那张漂亮的脸蛋，而是她扑面而来的崩溃情绪。
明明没有做什么大表情，但却能让人感同身受。
妮娜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她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为了演好黑天鹅，她心甘情愿地让自己被情绪所裹挟。
莉莉和托马斯成了她的心魔，她代替了前首席贝丝，莉莉也有可能代替她，这一想法在她的心中不断生根发芽。
崩溃之下，妮娜找到了贝丝，拿出了自己所偷窃的东西，说：“我只是想变得和你一样完美。”
贝丝却嘲讽一笑，将锉刀捅入，咬牙切齿，“我一点都不完美，我毫不出众！”，惊恐之下，贝丝的脸变成了妮娜的脸。
“女主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完美，分不清现实和幻觉，贝丝也有可能是上一个受害者......”
“......所以，为了一个舞台，她把自己逼疯了？”
“是为了‘完美’，把她逼疯的是自己的完美主义，以及周遭不断施加的压力。”
妮娜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第二天醒来时母亲告诉她她现在精神已经经不起摧残了，不如不要演了。
可妮娜却相当愤怒，她掀翻了母亲，大声道：“我要成为了天鹅皇后了！而你，只能做一辈子的龙套！”
看着趴在地上的母亲，成半夏有些心疼，她之前一直以为这个母亲并不爱妮娜，只是把妮娜当作实现自己梦想的工具人。
可现在她却不确定了。
妮娜匆匆赶到剧组，托马斯告诉她由于她请假了，他已经让莉莉上台了。
但妮娜闻言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是平静地问，“没有像宣布贝丝退休那样召开了发布会吧？”。
一句台词，让成半夏闻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果然，妮娜无法摆脱自己对莉莉的偏执，她搞砸了白天鹅的表演，她崩溃地回到了休息室，却看见莉莉穿着黑天鹅的演出服，说果然只有自己才是最适合出演的黑天鹅的人。
妮娜无法忍受，用镜子碎片将莉莉扎死，随后淡定化妆上台。
她在舞台中间翩翩起舞，每一次旋转，她的背后都会长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羽毛。
最后她的双臂化作了黑天鹅的翅膀。
她变成了完美的黑天鹅。
观众、同事甚至于托马斯，都对妮娜的黑天鹅表达出了倾慕。
换装时，莉莉来恭喜她，妮娜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没有杀死莉莉，她捅的是自己。
她穿上白天鹅的衣服，在最后一幕一坠而下，托马斯开心地告诉妮娜她作为新任的天鹅皇后已经征服了所有人，现在该起来谢幕了。
妮娜没有动，她的眼神迷离。
惊呼之下，大家才发现她腹部不断涌现出来的血色。
在最后一刻，她只留下了一句：
“我完美了。”
不疯魔不成活，这一刻，妮娜终于达成了自己的完美主义，成为了一只真正的黑天鹅。
那一句‘我完美了’，像是一记闷雷般落在人们的心头。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沉浸在了这一刻的震惊之中。
包括坐在成半夏旁边那位有着专业素养，一直在喋喋不休解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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