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初次见面，我是无心
“抱歉，我帮不了你。”
虞娇说：“不用道歉，是我太想当然了。”
她的确没有想到凌千澈居然是这样的情况，此刻心中五味杂陈。
凌千澈重新上马，带着虞娇回城。
现在时间还早，他还有事情要去做，将虞娇送回家后就离开了，但她闲不住，求人不行那就只能求己。
于是她又走了出去。
经过刚才的那一段来回的路途，她大概把圣辉城了解的差不多，循着记忆来到集市，她左看右看，寻找着有没有适合的。
这里的道具大多都是攻击和防御，还是法器类，功能型的少之又少，她在这个偌大的市场转了两三圈，终于在一个角落看到了和869差不多的扫帚。
她拿起来，期待的问摊主：“这个能飞吗？”
摊主摇头：“不能。”
“那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摊主一脸不理解这个问题的神情：“打扫卫生啊。”
虞娇：“……”
有道理。
她悻悻的放下扫帚，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也许是看穿了她的脆弱，摊主在桌上看了一圈，拿出了一条缠绕在手腕半透明银色纱线，末端系着一枚小银梭，看着像是很特殊的首饰。
紧接着她双手合十祷告一番，征求了主神的同意后将东西递给她。
虞娇疑惑接过：“这是……？”
“编织星纱。”
听着不错？
虞娇拿在手上左看右看：“什么用处啊？”
“这就是个简单的小玩意儿，你可以让纱线自动编织，快速织好围巾、手套等小织物，”摊主说着，拿出了一双白手套，“这就是它织的。”
“你既然要做家务的话，这玩意应该也用的上。”
虞娇：“……”
那真是谢谢了。
她拿着东西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出去几步就又被叫住了。
还是那个摊主，她叫住了虞娇，拿着扫帚从摊位里走出，把扫帚也送给她：“喏，这个也送你了。”
就这样忙活了一上午不仅想要的东西一个没得到，还被迫领了一套“家政套装”，她一手拎着扫帚，一手戴着“编织星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她拿着东西去了昨天凌千澈带她去的餐厅，招待的也还是那位。
今天的菜比昨天还要丰盛，甚至还多了一小碟点缀着金箔的甜点。
虞娇看着满桌堪称“盛宴”的菜肴，再对比邻桌客人面前相对简单的餐食，终于感觉到了什么。
服务生放下最后一个盘子，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双手合十，垂首低语：“愿主神的恩泽常伴您身。”
所以这是……无我给她的？
她没问，饿了一上午了，现在没有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事情。
金黄色的面包外皮酥脆，内里柔软，虞娇撕下一小块，蘸了蘸旁边浓稠的、点缀着紫色浆果的乳白色浓汤，送入口中。
好吃。
她吃的入神，舌尖感受着面前一堆美味食物带来的那复杂而美妙的滋味，心神短暂地被纯粹的感官愉悦占据的刹那——
周围的一切声音骤然消失。
餐叉与瓷盘接触的轻响，邻座模糊的低语，甚至她自己咀嚼吞咽的细微声响，全都归于一片绝对的寂静。
眼前餐厅柔和的光线扭曲、褪色，如同被水晕开的油画，迅速被另一种更均匀、更空灵、也更冰冷的白光取代。
周围的人都消失了，餐厅骤然空旷。
然后，那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依旧是那身流淌着月华光泽的纯白长袍，无我就这样坐在那里，仿佛他一直就在，只是刚刚才被她的意识看见。
虞娇吓了一跳，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差点被嘴里还未咽下去的食物呛到。
他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她唇边残留的一点点乳酪痕迹，最后抬起眼，与她对视。
“味道如何？”
“挺好的……”
如果你不出现就更好了……
无我眨眨眼：“你讨厌我吗？”
虞娇：“……”
她瞪他：“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无我勾了下唇。
很小的一个弧度，但能让人感觉到他在笑，或者说此刻的心情是愉悦的。
“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虞娇吃着东西，声音有些含糊，但毫不犹豫：“我拒绝。”
“为什么？”
“我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想留在圣辉城。”
“外面很危险。”
虞娇轻飘飘的回应：“难道这里就安全了？”
“……”
无我一愣，他那张完美无瑕、仿佛永恒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人性化的空白。
金色的眼眸微微睁大，长睫颤动了一下，似是头一次被人怼到哑口无言，他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呆滞。
她这话某种程度上说的没错，一天二十四小时昼夜更替，被称为“主神”的不止他一个人。
五我就这么沉默了许久，久到虞娇饭都吃完了，她看着坐在对面的人，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塑。
“其实有个问题困惑我很久了，”她说，“你们为什么不在现实出现呢？”
这个问题无我依旧没有回答出来。
一团黑雾突然从两人之间的桌上散开，那黑雾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扩张，所过之处都被一层深沉、流动的墨色覆盖、转化。
光线被扭曲吸收，环境陷入一种幽暗的、带着诡谲微光的黑暗。
无我的身影在那浓稠的黑暗中迅速淡化，如同被擦去的铅笔痕迹，消失不见。
紧接着，新的身影凝聚而成。
男人随意地坐在原本无我的位置上，一条手臂慵懒地搭着椅背，姿态是与无我完全不同的舒展和松弛。
他自那片纯粹的墨色中缓缓凝实，仿佛夜色本身拥有了具象的形态。
浓密微卷的短发，是极致的黑，却又在黑中透出些许深紫的幽光，紫罗兰色的眼眸，并非纯然的紫，虹膜深处仿佛有细碎的星尘漩涡在缓缓流转，妖异、深邃。
他微微偏头，卷曲的黑发随着动作轻晃，视线锁定虞娇，唇角的弧度加深，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你好啊，初次见面，我是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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