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缘分要珍惜
柳玄看着片场的方向，可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这几日，富贵的异常愈发明显。
他时常一个人坐在院子的角落里发呆，眼神空洞，像是透过眼前的一切看着极远的地方。
有时候，柳玄叫他好几声，他才会回过神来，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仙姑，你在想什么呢？”
龅牙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富贵独自坐在台阶上，手里捧着港督府的感谢信龇着牙在乐。
柳玄收回目光，轻轻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估计是的，仙姑，咱们以前哪这么忙过，一天就三个客人，一上午忙完就休息了，现在又要开店，又要算卦，又要拍戏，还得出去看风水……害，这就是生意好的坏处，太累！”
龅牙龙这么说着，脸上却满是充实的欢喜。
他似乎已经从道长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了。
毕竟道长已经含笑九泉了，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过日子。
柳玄顿了顿，又低声说道，“这几天我不在的时候，你多留意一下富贵，我觉得他不太对劲。”
龅牙龙顺着她的话看了一眼富贵，挠了挠头：“富贵兄弟最近是有点安静得过头了，不过……”
他欲言又止，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但没说出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柳小姐，你在吗？”
柳玄眉头一挑，这声音是……何母？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走出去。
何俊生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面写着“救命之恩，永生难忘”的锦旗。
何母站在他身后，正跟出租车付钱。
看到柳玄出来，何俊生微微一笑，上前两步：“柳小姐，这次特地代表警署的同事们来感谢你。上次的案件，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
柳玄摆了摆手，打断了他：“何警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她的目光落在何俊生手上的锦旗上，表情有些羞赧：“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东西收回去吧，我不需要这些。”
何俊生笑了笑，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富贵站了起来，缓缓朝他们走来。
他的步伐很慢，但因为他的异常沉默，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柳玄的心尖上，让她莫名有些不安。
“富贵，怎么了？”柳玄柔声问道。
富贵没有回答她，而是直直盯着何俊生，眼神冰冷得可怕。
何俊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皱眉：“富贵兄弟，我来看看你们，你没事吧？”
富贵忽然冷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讥讽和冷漠。
“你是来看我们，还是来看她？”
他声音低沉，完全不似平日里的天真可爱。
空气瞬间凝固。
何俊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柳玄更是心头一跳，她猛地转头看向富贵，死死盯着他：“你是谁？”
富贵没说话，他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捂着脑袋低声呻吟着，倒在了柳玄怀里。
柳玄的心猛地一沉，手上稳稳抱住富贵，看着他挣扎不定的眼神，紧紧抿住了嘴唇。
半晌，富贵平静下来。
“姐姐，你抱着我呀。”
他一开口，声音透着点虚弱。
柳玄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不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累了吗？”
“有点，姐姐，我好想睡觉哦。”
富贵乖乖回答，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的样子。
柳玄于是让龅牙龙带富贵进屋去睡觉。
龅牙龙也亲眼目的了刚才富贵的异常，扶着他的时候还有点小心翼翼的。
富贵离开了，何俊生才开口：“柳小姐看起来也有点疲惫。工作很忙吗？”
柳玄点点头，侧身迎他们进来。
何母一走进来，不经意一转头，目光落在了侧边卧室墙上挂着的照片上。
那是龅牙龙和道长住的地方，现在道长不在了，有时候富贵和龅牙龙中午会在这里休息。
有时候太忙需要加班，他们两个男人就一起住在这间屋子。
那张照片，自然是道长的遗像。
眉目清朗，仙风道骨。
何母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恍惚。
她盯着遗像看了许久，轻声呢喃道：“他……走的时候，很安详吧？”
柳玄看着何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嗯，走得很潇洒，没有痛苦，也没有一点留恋。干干净净。”
“那就好，终究是我没那个福气，道长他……是个好人。”
何母神情有些黯然。
柳玄抿了抿唇，她知道道长和何母之间有过一段短暂的情愫。
那段时间的道长，整个人像极了开屏的空缺，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了心仪的对象。
而且据她观察，何母对道长也并非是没有半点动心。
她也算过，这两人之间，明明是彼此的正缘，如果能在一起，那一定是羡煞旁人的一对。
可惜了，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残酷。
“节哀。”
柳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两个字一出口，倒是把何母逗笑了。
她笑容里有几分哀伤。
“这话应该是我对柳小姐说才对的，则呢么柳小姐反而叫我节哀了？好了，都不要哭丧个脸了，道长以前总是乐呵呵的，他一定也不希望我们看着他的照片，一个个要哭不哭的样子，他一定也希望我们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何母虽然与道长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是显然，道长成天乐呵呵的模样已经深入人心。
何况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应该更是成天挂着傻兮兮的笑容了。
“道长在的时候，我们还商量过，要是柳小姐你能跟俊生成了，那可真是亲上加亲了。如今道长不在了，柳小姐，你看看，世界上有些人，一转身，可能就再也不会见面了，所有的缘分，都需要珍惜。”
何况她家俊生还是干警察的。
何母神情之中有些哀戚。
她一直克制着不去想那种晦气的事情。
但现在看着道长的遗像，悲观的念头却是怎么也忍不住的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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