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我来晚了吗？
黑绝那一滩烂泥般的身体在听到身后冰冷声音的瞬间，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极致的恐惧瞬间捅破了它那刚刚燃起的、关于复活母亲的渺茫希望。
它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何这个煞星会去而复返，千年苟活的本能让他瞬间的做出了决定——逃！必须立刻逃！不惜一切代价！
它的身体猛地向内收缩，试图融入地面那细微的缝隙或阴影之中，就像它千百年来无数次所做的那样。
然而，带土早已对此做好了准备。
就在黑绝的身体开始液化的前一刹那，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
数根漆黑的、由阴阳遁术凝聚而成的黑棒，如同预判了它所有逃跑路线的一般，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精准地贯穿了黑绝的躯体！
“噗嗤！”
黑棒将黑绝牢牢地钉死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黑绝那试图融入地面的能力被瞬间打断，他像是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昆虫，无力的挣扎着。
“呃啊——！”
黑绝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惊骇。
带土缓缓踱步，走到被钉死在地、仍在徒劳扭动的黑绝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它，接着缓缓开口道：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
带土用平淡的语气冷冷的说道：
“你这个一直隐藏在斑身边的蛀虫，在他死亡后，终归会耐不住性子爬出来。”
黑绝艰难地抬起它那模糊的“头部”，黄色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缩成了两条细线。
它死死地盯着带土，声音因痛苦和震惊而扭曲变调，接着惊骇的说道：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我的存在？！就连羽衣……就连那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宇智波斑，都从未真正察觉到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它的目光猛地聚焦在带土那只隐藏在面具眼孔之后、若隐若现的蓝色波纹轮回眼上，一个可怕的猜想钻入它的脑海，让它几乎要尖叫出来：
“难不成……你不是这个忍界的人？！你是母亲曾经隐约提到过的……来自忍界之外、追寻她踪迹的敌人？！你是为了阻止母亲复活而来？！”
带土静静地听着黑绝那充满惊恐与臆测的嘶吼，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沉默，反而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弄，让黑绝更加感到深不见底的恐惧。
带土的视线微微偏转，落在了前方那具被黑绝疯狂蹂躏过的、宇智波斑的尸体上。
他转回头，朝被钉在地上的黑绝冷冷地问道：
“斑尸体上的这些伤痕……是你造成的？”
黑绝感受着带土身上那骤然变得更加凌厉的杀意，生存的本能让它选择了闭口不言，只是更加拼命地扭动身体，试图从黑棒中挣脱出来。
“哼。”
带土冷哼一声，手中再次凝聚出数根漆黑的黑棒，手臂随意一挥，黑棒便精准的再次刺入了黑绝的身体！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地穴中回荡着。
这一次，黑绝被彻底固定住了，连最细微的挣扎都变得无比困难。
那彻底失去自由，无法复活母亲的绝望感，几乎要将它逼疯了。
带土看着他，皱眉说道：
“我在问你话。”
黑绝自知今日已在劫难逃，千年谋划付诸流水的巨大怨恨、对眼前神秘强者的恐惧、以及彻底失败的绝望感一时间混杂在一起，最终化作了一股歇斯底里的、不顾一切的疯狂！
它用它那沙哑扭曲的声音嘶吼道：
“没错！是我干的！就是这个没用的废物！！”
它黄色的眼珠死死瞪着斑的尸体，大声嘲弄道：
“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你杀掉了！枉费我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大的心思，潜伏、引导、篡改石碑……我千年的等待和布局啊！
这个废物，恐怕在死的时候，还沉浸在自己那虚伪的、为了世界和平而施展月之眼的伟大梦想里吧？哈哈哈——！！”
它发出癫狂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恶毒的嘲讽。
“哈哈哈！那个蠢货到死都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那个没有战争没有痛苦的幻术世界，那个月之眼计划，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由我精心编造的谎言！是我为他量身定做的骗局！”
“那个蠢货，竟然真的相信了六道仙人那个老东西留下的石碑上的鬼话！他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吧？那块石碑上面的内容，早就经过了我的篡改！
那所谓的‘无限月读’，根本不是什么通往和平的唯一道路，根本不是什么能让全忍界的人都沉浸在美梦中的救赎之术！”
“它的本质，是收集忍界所有生灵查克拉，是为了让查克拉的始祖、至高无上的卯之女神、我的母亲——大筒木辉夜，重现于世的工具！！”
“而那些被神树包裹、在美好梦境中沉沦的人们，他们也根本不会得到救赎！他们都会变成滋养神树的养料，最终化为没有自我意识、只听命于母亲的战争兵器——名为白绝的工具！！！”
黑绝疯狂地宣泄着此刻心中翻涌的负面情绪，仿佛要将所有的失败和不甘都通过这嘶吼倾泻而出。
它沉浸在自己的疯狂中，甚至没有注意到，站在它面前的带土，身体已经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黑绝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狠狠地刺入带土心中的刀！
月之眼计划……那个他曾一度视为救赎、视为创造一个有琳的世界的唯一希望……
那个他为此背叛同伴、践踏生命、双手沾满鲜血也在所不惜的终极目标……竟然……竟然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是一个怪物为了复活另一个怪物而精心设计的陷阱？！
连他那自欺欺人的，引领对现实绝望的人们踏入美好梦境的最后的幻想，也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闭……嘴！！！”
一声饱含着无尽痛苦与暴怒的咆哮，猛地从带土喉咙深处炸响，瞬间压过了黑绝的癫狂嘶吼！
“你这个畜生！！！”
黑绝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猛地一颤，竟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黄色的眼珠因恐惧而疯狂转动。
带土胸膛剧烈起伏，面具下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
他死死地盯着黑绝，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把忍界当做了什么？！你把忍者……当做了什么？！你把在这个忍界挣扎着、痛苦着、努力活着的所有人……当做了什么？！！”
黑绝被带土的气势震慑，愣了一瞬，但随即，破罐子破摔的疯狂再次占据了上风，它用猖狂的语气说道：
“当做了什么？不过通通都是工具罢了！能够为母亲的复活大业付出自己的生命和查克拉，那是他们无上的荣幸！
这个没有母亲存在的忍界，本身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带土听着它的这番言论，竟有一瞬间的微微愣神。
随即，他从面具下发出了一声充满了荒谬与自嘲的嗤笑。
带土看着脚下仍在大放厥词的黑绝，眼神中的暴怒渐渐沉淀为更深沉的、冰冷的厌恶，他冷冷地说道：
“你……说了这么多，但终归，你也不过是道出了一个事实——”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你……也仅仅只是你口中那个‘母亲’所创造出来的、一个可悲的、失去了自我、只知道执行复活命令的……工具罢了。
你甚至比斑，比我，更加可悲。”
“你！！！你竟然敢侮辱母亲大人！你这个混……”
黑绝如同被踩到了痛楚，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咆哮声。
然而，它的咒骂还未完全出口，带土的右眼处的万花筒写轮眼，已然微微转动。
一股无形的空间漩涡凭空出现，精准地笼罩了被黑棒钉死在地、无法动弹的黑绝身上。
“不——！！！”
黑绝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充满不甘与恐惧的尖叫，整个躯体便被那空间漩涡彻底吞噬，消失在了原地。
洞穴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带土静静地矗立在这片空旷的洞穴里，黑绝那癫狂的的话语，依旧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谎言……骗局……工具……白绝……”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那尊庞大、狰狞的外道魔像。
此刻，在他眼中，这魔像已不再是什么实现梦想的工具，而是他那一生荒唐、愚蠢、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象征！
他仿佛透过这魔像，看到了自己那小丑般的人生。
带土用沙哑而疲惫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原来……无限月读……终归到底……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吗？
难怪……难怪魔方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和我完全说明真相……
他是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想……等我真正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之后，再跟我说明吗？”
“嗯？你在说我吗？”
一道平静的声音从带土身后响起。
带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接着他缓缓地转过身来。
只见那个与他长相有七八分相似、气质却迥然不同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了他的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笑容，正看着他。
魔方的目光扫过地上宇智波斑那冰冷的尸体，最后重新落回到带土身上，轻声询问道：
“看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啊。我这算是……来晚了吗？”
带土静静地注视着魔方，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但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已然不再颤抖。
他沉默了半晌，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不……你来的……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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