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野原琳笑不出来
琳看着眼前的带土，脸上那努力维持的笑容缓缓消融，最终只剩下了一片带着哀伤的平静，她那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琳。”
带土依旧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只是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带着准备面对一切的坦然。
“你有什么问题，尽管可以问，无论是关于我，关于未来，还是关于……任何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琳静静地与他对视了几秒，然后，她轻轻地、几乎是叹息般地吐出一句话：
“这样啊……”
她的声音很轻，融在风里，几乎要听不见。
琳微微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抬起眼，眼神清澈而直接地望向带土：
“那……我问了？”
“啊。”
带土简短地回应，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我的问题，和之前在木叶大门时，我认出你时问的问题一样。”
琳的目光注视着带土那布满风霜的脸上，那双总是充满了温柔关怀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最纯粹的担忧。
“你……还好吗？带土。”
带土感觉自己的心中此刻一阵酸楚，他避开了琳那过于清澈的目光，微微低下头，声音低沉得回复到：
“……我还好。”
“这样啊……”
琳依旧轻轻地回应着，仿佛接受了他这个敷衍的答案。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露出了一个极其温柔的、带着释然意味的微笑，轻声说道：
“这样就好。”
带土似乎是终于无法再忍受这种被温柔包裹的煎熬，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琳！你真的……没有别的问题要问我了吗？关于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关于未来发生了什么？关于，你……”
他想让她问，希望她责骂自己，否定自己，那远比此刻她温柔的体谅，更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琳看着他眼中翻涌的痛苦，脸上的笑容微微黯淡，但她依旧维持着那份令人心碎的温柔。
琳轻轻摇了摇头，声音轻柔的说道：
“当然有啊……我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你。我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想知道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想知道……”
她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想知道，在我离开之后，你和卡卡西在未来……到底过的怎么样？”
她很快并将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眼神变得清醒和通透，带着超越年龄的睿智。
“但是，带土，活在过去的我，终归改变不了未来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不是吗？
追问那些已经发生的、让你痛苦的事情，除了让你再一次撕开伤疤，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忽然抬起手，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轻轻地抚上带土那布满疤痕和沧桑的侧脸。
她的动作是那么自然，充满了怜惜，仿佛想抚平他所有的伤痛。
“你在未来……一定受过很多很多的苦吧？”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梦呓，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我……我不想让你再回忆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也不想……再看到你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
我只要知道你现在到底过得好不好，那……就可以了。”
“琳……”
带土感受着脸颊上那久违的、带着凉意却无比温暖的触感，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份过于沉重和宽容的温柔，几乎要将他溺毙。
琳的指尖轻轻从他脸上滑落，她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眼神中的哀伤被一丝好奇和关切所取代。
“不过……我倒是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她的语气变得稍微轻快了一些，试图驱散一些沉重的气氛。
“那个叫魔方的……大哥哥？他是你的……”
带土深吸一口气，他用清晰和认真的语气，坦然承认道：
“他是我的孩子。”
这个答案，似乎并没有让琳感到太过意外。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落寞，但那落寞很快便被更为强烈的、为带土感到高兴的情绪所取代。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脸上重新绽放出真诚而温暖的笑容：
“果然是这样啊……我就觉得，你们之间有种特别的联系。”
琳的笑容里充满了祝福，她接着笑着说道。
“虽然我和他接触不多，但是……我能感觉得到，他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呢！带土，你把他教导得很好呢！真的！”
听到琳由衷的夸奖，带土脸上闪过一丝极不自然的神色，他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不敢再看琳那纯净的眼睛。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含糊和愧疚，小声地解释道：
“……那，那其实不是我的功劳。”
“唉？”
琳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那大大的眼眸中充满了不解，有些疑惑的朝带土询问道：
“可是……你们不是父子吗？难道说……”
她在脑海中思索着带土的话语，眉头微微蹙起，接着试探性的问道：
“难道是因为你平常忙于任务，所以没有什么时间陪伴和教育孩子吗？”
“呃……这个……”
带土语塞了，他不知该如何向琳解释他与魔方之间那复杂的关系。
琳看着带土这副支支吾吾、明显理亏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些许不满的神色，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轻微的斥责：
“那样的话可是很差劲的哦！带土！”
她微微鼓起了脸颊，责怪的说道：
“你怎么能把养育孩子的事情都甩给孩子的妈妈一个人呢？这太不负责任了！
我认识的带土，那个总是把‘保护同伴’挂在嘴边，重视家人和感情的带土，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她一边说着，看向带土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审视和担忧。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某种更糟糕的可能性，脸色微微发白，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和难以置信，声音颤抖的问道：
“难不成，你是因为在未来……我的离去，所以才会……才会对家庭、对孩子……”
“不！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带土猛地转过头，急切地打断了她的猜想。
“那是怎样？！”
琳的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她直视着带土，带着委屈、不解和愤怒的情绪，朝他喊道：
“带土！我能接受！我真的能接受你在未来爱上别的女孩，开启新的生活！
我也很为你能够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而感到高兴！
虽然……我心里确实会感到有些难过……但是！”
“但是，如果要是我认识的那个重视感情、有担当的宇智波带土，做出了像你这样，对自己的孩子疏于关爱、把责任都推给妻子的过分行为！
我不仅会感到难过，而且……我还会很生气！非常生气！”
看着琳气得微微发红的脸颊，和那双充满了失望的眼睛，带土在心中默默地、苦涩地想道：
‘不，琳……你想的可能还是太轻了，我做的事情……其实比你想的，还要……过分得多……’
带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重新抬起头，目光不再躲闪，直视着琳那因为生气而微微瞪大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清晰地说道：
“琳，我想跟你聊聊，认真地聊聊，关于魔方那孩子的事情，关于他的母亲……以及，我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过错。”
琳看着带土眼中那深沉的痛苦和郑重，她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认真。
她微微挺直了脊梁，双手规整地放在膝盖上，端坐在椅子上，轻轻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好，你说，我听着。”
带土看着琳，开始平静的诉说起了那段黑暗的过往……
他讲述了神无毗桥之战后，他被宇智波斑所救，在绝望中目睹了她死亡的场景。
他讲述了自己在那之后如何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憎恨，走遍了忍界，看到了无数的战争、痛苦与黑暗，这些景象如何一步步固化了他“世界是虚假的”的认知。
然后，他讲到了在水之国，他遇到了一个女孩……
他的声音在这里开始变得艰涩，他向琳讲述了与那个红发的女孩的相遇，并在遇到她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他的声音，越到后面，越是低沉，越是微弱。
随着带土的讲述，琳脸上的表情，也在一点点地变化。
最初是认真的倾听，接着是听到他经历痛苦时的心疼，再到听到他遇到那个红发女孩时的复杂与释然……
然而，当带土说到他为了那所谓的“月之眼计划”，选择离开了那个与他发生关系的女孩后，琳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变得一片惨白。
她看向带土的眼神，也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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