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鸣人：老爸？！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带土透过那冰冷的白色面具，凝视着眼前这张带着他无比熟悉的温暖笑容的脸庞。

时光仿佛倒流，将他狠狠地抛回了那个夜晚——九尾之乱。

面具之下，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紊乱了一瞬。

那个夜晚，他操控九尾，将毁灭与痛苦带给了木叶，也将手伸向了怀有身孕的师母玖辛奈……而老师，也在那个夜晚间接死于他手。

一个被他自己深埋、甚至不愿承认的微小念头，在此刻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

在那个夜晚，在老师与那个戴着面具、操控九尾的“宇智波斑”对峙的短暂瞬间，他内心深处，是否也曾有过一丝堪称荒谬的……期盼？

期盼着那个被誉为“黄色闪光”、总是能看穿自己心事的老师，能够透过那层冰冷的面具，认出他这个早已“死去”的弟子？

期盼着老师能用他那包容一切的声音，喊出他的名字，将他从那条通往黑暗深渊的不归路上拉回来？

尽管他深知这根本是无理取闹，是痴心妄想。

不仅是面具隔绝的容貌，改变了的查克拉特征；刻意模仿的宇智波斑的声音；以及他的行为……一切的种种都与那个“吊车尾的宇智波带土”判若两人。

老师没有任何理由认出他。

更何况，那时的他，早已被琳死亡的绝望和这个世界的“虚假”所吞噬，固执地行走在自己认定的“月之眼”道路上。

即便老师真的认出了他，那时的他，又会听吗？

可是……人心就是这样复杂而矛盾。理智上清楚一切，情感上却依旧残留着一丝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希冀。

‘如果……如果那时候，老师真的认出了我……’

‘我……是不是就能找到一个理由停下来？是不是……就能重新找到一个可以回去的……归宿了呢？’

他在心中深吸了一口并不存在的气，仿佛要将那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

面具后的眼睛重新恢复了近乎死水的平静。

他看向眼前这个尚且年轻、眼中带着探究意味看着自己的老师，在心中对自己冷冷地说道：

‘呵……终归到底，不是老师没能认出我，而是我……根本就没有与他正面的勇气啊。

从我选择踏出那一步开始，我就已经回不去了……’

水门静静地站在那里，他虽然无法看透带土面具下的心绪，但他那敏锐的直觉和与生俱来的共情能力，让他清晰地捕捉到了眼前这个自称“阿飞”的神秘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几乎令人窒息的低落情绪。

善解人意的他，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用哀伤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卡卡西。

看着这个明显成长了许多的学生，水门的心中充满了欣慰与好奇。

他很想知道，卡卡西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代，未来的木叶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然而，作为顶尖的忍者，时间悖论的概念他并非一无所知。

他知道，过于深入地探究未来，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甚至干扰到既定的历史轨迹，那带来的灾难可能是毁灭性的。

‘尽管有无数问题想问，但……还是不能过多干扰未来啊。’

水门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将那份强烈的好奇与关切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

就在这时，魔方也带着两个鸣人走了过来，他们的到来，打破了这边微妙而略显沉重的气氛。

魔方几乎在走近的瞬间，就敏锐地感知到了带土那压抑的情绪。

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没有任何询问的举动，只是默默地站到了带土的侧方。

魔方的心中同样复杂。

他清楚地知道带土过去所犯下的罪孽，总有一天，他需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这个认知，魔方从未动摇过。

然而，人心是肉长的，经过这些年的朝夕相处，共同面对强敌，守护共同的家人，魔方早已无法将带土简单地视为一个纯粹的恶徒。

他看到过带土笨拙地给真讲故事的样子，看到过他在深夜独自仰望星空时背影的孤寂，也感受过他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的决绝。

‘……即使现在，我可能已经对此感到有些不忍……’

魔方在心中默默想道，目光扫过带土那沉默的、戴着面具的侧影。

‘但无论是他，还是我，都对此早已有了觉悟。路是他自己选的，罪是他自己犯下的，他必须为此赎罪……

我所能做的，只是在那最后一刻到来之前，陪在他身边……’

就在魔方心念转动之际，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那是带土的声音：

“谢谢你……魔方。”

魔方没有回头，只是同样以细微的声音回应道：

“……别在意。”

一旁的水门，自然将魔方和带土之间这无声的交流看在眼里。

他们之间那种超越言语的默契与相互支撑，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形成。

这让他能够确认，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绝非普通的同伴那么简单。

他还未来得及深思这其中的关联，一声更具冲击性的话语，瞬间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啊！是老爸！”

本世界的鸣人，在看到水门的身影后，几乎是出于本能，惊喜的大声喊了出来。

唰！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聚光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黑衣鸣人身上！

尤其是原世界的鸣人，他瞪大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目光在黑衣鸣人和水门之间来回疯狂扫视，大脑几乎宕机，舌头都像是打了结，绊绊磕磕、声音发颤地说道：

“你……你……你刚才……说什么？！老……老爸？！你叫他……老爸？？？”

喊出那句话的黑衣鸣人，此刻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看着卡卡西老师一脸“完蛋了”的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脸，魔方大哥也是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无奈模样，就连旁边那个面具大叔投来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无语。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用手挠着后脑勺，脸上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小声地嘟囔道：

“啊……糟了……我是不是……不该说出来啊……”

而站在原地的波风水门，看着那个称呼自己为“老爸”的、来自未来的、与自己有着相同发色和眸色的黑衣少年，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同样金发蓝眼、此刻正陷入巨大震惊和混乱的橙衣少年，一个无比惊人、却又在逻辑上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答案，如同拼图最后一块，轰然嵌合。

他的心脏，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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