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听话的狗才有骨头
被摁在地上的坤哥他想不通。
从踩点到动手，每一步都算计得清清楚楚，怎么会一头撞进警察的包围圈里？
李铁蹲下身子，从旁边一个特警手里接过那根裹着报纸的钢管，在坤哥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坤哥是吧？张为民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
“胆子不小，市区里就敢搞入室杀人这一套，真当我们警察是吃干饭的？”
坤哥把头扭向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就是走错门了！”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嘴硬。
他信奉道上的规矩，只要咬死不开口，老板就有办法把他们捞出去。
“走错门？”
李铁像是听到了笑话，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走错门需要带着这些家伙？走错门需要撬锁进来？你这个笑话，留着去审讯室里跟预审的同志慢慢讲吧。”
他挥了挥手，“全都带走！那辆面包车也给我拖回去，里里外外给我搜个底朝天！”
几个特警上前，粗暴地将坤哥等人从地上拖拽起来。
坤哥还在挣扎，梗着脖子吼道：“你们这是屈打成招！没有证据，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找律师！”
“律师？”
李铁走到他面前：“放心，我们会给你找的。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让你看样东西。”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屏幕正对着坤哥的眼睛。
视频的画面有些晃动，像是在KTV的包厢里偷拍的。
画面里，王永军正搂着两个女人，喝得满脸通红，对着一桌子的地头蛇吹嘘着纪良要动张为民，还说苏晴手里有能把张为民钉死的铁证。
视频的声音很嘈杂，但那几句关键的话却录得清清楚楚。
坤哥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褪干净了。
王永军！
这个王八蛋！
原来是他泄的密！
这是一个局！
从王永军在外面散布消息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
他们以为苏晴是块肥肉，急着上来咬一口，没想到那根本不是肉，淬了毒的钩子！
李铁收起手机，看着坤哥那张瞬间没了血色的脸，嘴角的嘲讽更浓了。
“坤哥，现在还觉得我们没有证据吗？这段视频要是让你老板张为民看到，你猜他会怎么想？他会觉得是你办事不力，还是觉得你早就跟王永军串通好了，故意把他往坑里带？”
这几句话字字诛心。
坤哥浑身开始发抖，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恐惧。
他太了解张为民的为人了。
那个男人疑心极重，手段又狠。
自己任务失败，还被警察抓了个正着，现在又添上这么一段视频。
张为民绝对不会相信他是清白的，只会认为他是个吃里爬外的叛徒。
就算他能从警察局里出去，也绝对活不过第二天。
横竖都是死！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坤哥看着李铁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心里的防线崩溃。
他不想死。
“我说……”
“我说，我都说。”
……
审讯室的灯白得晃眼，把人的影子照得又黑又长，像鬼一样贴在墙上。
坤哥坐在椅子上，手上的铐子冰凉，他已经说了快一个钟头，嗓子干得冒烟，嘴唇起了皮。
对面的李铁跟个没事人一样，不紧不慢地喝着杯子里的茶水，偶尔抬起眼皮看他一下，那眼神跟看一条案板上等死的鱼没什么两样。
“……张为民在郊区温泉山庄有个长包的院子，不对外人开，他见人办事都在那儿。那院子有个地下室，比他妈银行金库还结实，里面放的啥我不知道，但我见过他往里搬过好几个死沉死沉的箱子。”
坤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他把这些年跟着张为民干的那些脏事一件件一桩桩像倒豆子一样往外倒。
他心里清楚，自己手上沾的事够他把牢底坐穿，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把张为民那条大鱼给供出来，当个听话的污点证人，说不定还能留条命。
李铁放下茶杯，身子往前倾了倾。
“地下室的钥匙在哪？”
“我哪有那玩意儿！”
坤哥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地方就他自己能进，连打扫的阿姨都不让靠近。不过……”
他话锋一转，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有个习惯，每个月十五号雷打不动都要自己一个人去那儿待半天，谁也不见。”
十五号？
李铁心里一动，跟旁边做记录的年轻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去干什么？”
“不知道，神神秘秘的。有兄弟猜是去数钱，也有人说他那里面藏了个女人。”
坤哥苦笑了一下，“我们这些当狗的，主子想什么，哪能随便猜。”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年轻警察走进来在李铁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铁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快虚脱的坤哥。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你说的这些我们会去核实，老实待着别耍花样。”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再多看坤哥一眼。
坤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东西分量够不够，能不能换来他想要的结果
他就像一个赌徒，把自己的命当筹码押了上去，开牌之前什么都是未知数。
李铁走出审讯室，外面的走廊里烟味很浓。
纪良正靠在窗边抽烟，脚边已经落了好几个烟头。
“都招了。”
李铁走过去，也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熬了一夜，他现在全靠这个提神。
“跟我们之前查到的差不多，不过他提到了一个关键的地方，张为民在温泉山庄有个秘密的地下室。”
纪良弹了弹烟灰，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
“他还说，张为民每个月十五号都会一个人过去。”
“十五号……”
纪良重复了一遍这个日期。
“今天几号了？”
“十三号。”
李铁掐指一算，眼睛一亮。
“还有两天！头儿，这是个机会！咱们可以直接冲进去，来个人赃并获！”
“不。”
纪良摇了摇头，否决了他的提议。
“为什么？”
李铁有点急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这次，再想抓他的狐狸尾巴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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