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突袭抓捕！
陈宽致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褪干净了。
那副天王老子第一、他老子第二的嚣张气焰像是被戳破的猪尿泡，瞬间就瘪了下去。
他看着纪良身后那两个耷拉着脑袋像是被抽了筋骨的王富贵和钱德光，嘴唇哆嗦着，半天没挤出一个字。
孙海涛的腿肚子已经开始转筋。
他想笑，想跟纪良解释这只是个误会，可脸上的肌肉像是被冻住了，怎么也扯不动。
还是陈宽致先缓过一口气，到底是见过些场面的，他色厉内荏地指着纪良，吼了一嗓子：“纪良！你少在这儿狐假虎威！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市局的芝麻官，跑到我们安平县来撒野！我告诉你，我叔是陈副市长！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叔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番话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壮胆。
纪良像是没听见，径直走到办公桌后，拉开孙海涛的皮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他拿起桌上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这才抬起眼皮扫了陈宽致一眼。
“陈副市长？”
纪“我今天还真就想看看，他这个当叔叔的是怎么保一个趴在贫困县身上吸血的蛀虫的。”
他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闷响，震得在场所有人心尖都颤了一下。
“鸿飞贸易公司，法人代表陈宽致，”
“从去年开始垄断了安平县医院超过七成的医疗耗材供应，采购价比市场价平均高出三到五成，这些钱是省里下拨的扶贫专项资金，是安平县老百姓的救命钱！”
他每说一句，陈宽致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这些账目做得极为隐秘，外人根本不可能查到，他纪良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血口喷人！”
陈宽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纪良没理他，目光转向早已面如死灰的孙海涛：“孙局长，作为卫生系统的负责人，眼皮子底下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知道？”
孙海涛浑身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办公室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被推开，一群穿着制服表情严肃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人亮出了证件。
“市纪委、市检察院联合办案，孙海涛、陈宽致，你们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宽致彻底傻了。
他没想到纪良的动作这么快，连后手都准备好了。
他不是来调查，他是来收网的！
“我不走！你们不能抓我！我叔是陈副市长！”
陈宽致像疯了一样咆哮挣脱控制。
可那两只按在他肩膀上的手纹丝不动。
纪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怜悯。
“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你叔叔能不能保住你，”
“是他会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第一个把你推出去。”
这句话成了压垮陈宽致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瞬间瘫软下来，被办案人员拖死狗一样拖出了办公室。
孙海涛更是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哆哆嗦嗦地跟着走了出去。
……
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夜之间就从安平县飞回了青原市。
一整个上午市委大楼里，陈副市长办公室的门都没开过。
有路过的人说听见里面有摔东西的声音，还不止一次。
到了下午，一份文件从市政府办公厅发了出来，上面有陈副市长的签字。
文件里的话说得特别重，先是说对安平县出的事感到很痛心，然后又说坚决支持市纪委去查，还保证一定会查到底，不管查到谁都一样，绝不放过。
那份声明字字句句都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摆出一副深明大义要清理门户的架势。
纪良看到这份东西的时候，就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只老狐狸想把自己的尾巴藏起来，可惜已经晚了。
陈副市长的算盘打得很精，他这是想把他那个不成器的侄子推出来顶罪，自己好脱身。
可他想错了。
纪良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那个小卒子，是他这个自以为能控制一切的老帅。
天黑后，纪良自己开车去了市郊一个很旧的小区。
他手上提着一袋水果，敲了六楼一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老头，头发都白了，背也驼了。
老头一看见纪良，眼睛里又是害怕又是不安。
“纪……纪局长……”
“刘伯，别怕，我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纪良换上了一副和气的表情，把手里的水果递过去。
这个老头就是当初寄字典给他的人。
他以前是县卫生局的会计，因为不肯跟着孙海涛他们做假账，被找了个借口硬说是身体不好，逼着他提前退了休。
纪良也是花了些功夫才从快递单上那点信息摸到了这里。
一进屋，就是一股子东西放久了的霉味，还混着一股中药味。
屋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纪良在沙发上坐下，对还站着的老头说：“刘伯，事情都过去了，你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老会计的嘴唇一直在抖，他看着纪良，眼睛里那点浑浊的泪水终于憋不住了，淌了下来。
他心里有太多的委屈和不甘。
这么多年一直压着，现在全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小孩。
“好……好啊！天总算是……亮了！”
纪良没说话，就坐在那儿静静地等他哭完。
过了很久，老会计才停下来。
他用袖子擦了擦脸，弯下腰，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破木箱子，在里面翻了半天翻出来一本发黄的账本，递到纪良手里。
“纪局长，这……这是他们真正的账！我当时偷偷留下来的。上面一笔一笔记着，那些黑心钱是怎么来的，又都花到哪里去了！”
纪良把账本接过来，分量很沉。
“刘伯，你放心，”
纪良看着老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受的委屈不会白受。”
从老会计家里出来，天已经全黑了。
纪良刚坐进车里，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就打了进来。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陈副市长冷冰冰的声音。
“纪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把事情做绝了。”
这不是商量，是警告。
纪良握着电话，看着车窗外远处城市的灯光，嘴角扯了一下。
“陈市长，路是自己选的，现在你已经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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