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咸鱼的“绝壁”狂奔
幽影长老那毒蛇吐信般的声音在狭窄甬道里回荡，瞬间冻结了空气。脚步声密集逼近，火把的光芒已经将转弯处的石壁映得影影绰绰。
“跑！”阿七一声低吼，再顾不上手臂剧痛，左手一把攥住林小满手腕，拖着她就往甬道另一端——那个尚未探索的、更陡峭向上的岔路冲去！
根本来不及思考那条路通向哪里，后面是绝路，前面是未知，但未知总比立刻落入星陨阁手中强。
两人跌跌撞撞冲进陡峭的岔路，脚下是湿滑的天然石阶，只能手脚并用向上攀爬。身后的甬道里传来星陨阁杀手急速追近的脚步声，以及幽影长老冰冷而带着猫捉老鼠般戏谑的命令：“留活口，尤其是那个丫头。”
林小满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肺叶火辣辣地疼，但求生欲驱使着她拼命向上。阿七更是咬牙硬撑，受伤的左臂每一次发力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冷汗混着灰尘糊了满脸。
这条向上的通道比想象中更长，仿佛没有尽头。石阶越来越陡，几乎垂直，两侧石壁嶙峋，只能抓住凸起的岩石借力。空气却似乎越来越清新，那股腐沼的硫磺味逐渐被一种带着泥土和草木气息的凉风取代。
“快到地面了！”阿七喘着粗气，声音里透出一丝希望。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
“小心暗器！”阿七猛地将林小满往旁边石壁凹陷处一按！
“笃！”一支漆黑无光的细针钉在了林小满刚才位置的石头上，针尾颤动，针尖处泛着诡异的蓝芒。
“是‘透骨针’！上面淬了麻痹剧毒！”阿七脸色难看，“这帮杂碎，是想抓活的！”
更多的破空声袭来！狭窄的竖井般的通道根本无处可躲！
“往上爬！别停！”阿七用身体尽量挡住林小满，挥舞匕首格挡，叮叮当当几声，打飞几枚毒针，但有一枚擦着他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火辣辣的麻木感瞬间蔓延。
“阿七！”林小满惊叫。
“死不了！快爬！”阿七嘶吼，感觉半边脸都僵了，动作更加迟缓。
林小满咬牙，抓住一块岩石，用尽全力向上攀。她的手指抠进岩缝，指甲翻裂也感觉不到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上去！不能停！
又往上爬了十几尺，头顶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光线——不是火把的昏黄，而是自然的天光！还有一个不规则的、被藤蔓和杂草半掩的洞口！
出口！
林小满精神大振，奋力扒开垂落的藤蔓，率先钻了出去。外面是刺目的阳光和呼啸的山风！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处陡峭悬崖的中段凸出平台上，平台狭小，不过丈许见方，下方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深渊，上方则是刀削斧劈般的绝壁，长着几丛顽强的矮树。
紧接着，阿七也狼狈地爬了出来，瘫在平台上，半边脸已经肿起，眼神都有些涣散，显然是毒素在蔓延。
“阿七！你怎么样？”林小满急忙扶住他。
“还……还行……”阿七舌头都有些大，“就是……看东西有点重影……妈的，星陨阁的毒……真够劲儿……”他挣扎着从怀里摸出宇文玥给的药瓶，倒出两颗药丸吞下，又胡乱抹了些外敷药粉在脸上伤口。
药效似乎不错，他眼神清明了一些，但动作依旧迟缓。
还没等两人喘口气，下方的洞口藤蔓被粗暴地撕开，第一个星陨阁杀手钻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小小的平台瞬间被敌人占据了一半！幽影长老那深紫色的斗篷，也出现在了洞口。
“跑啊，怎么不跑了？”幽影长老好整以暇地踏上平台，青铜面具后的目光扫过绝境般的四周，最后落在林小满身上，带着残忍的笑意，“本座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往哪儿飞。”
前有强敌，后是万丈深渊，侧边是光滑陡峭、无处着力的岩壁。
真正的绝路。
林小满心脏沉入谷底，手心里全是冷汗。阿七勉强撑着站起来，挡在她身前，握紧了匕首，尽管手在微微颤抖。
幽影长老似乎很享受这种彻底掌控的感觉，他缓缓抬起手，指尖紫黑色的能量开始凝聚：“放心，本座暂时不会杀你，小钥匙。你还有大用。至于这个碍事的……”
他的目光转向阿七，杀意凛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小满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平台上方那面绝壁。在几丛矮树和藤蔓的掩映下，绝壁上似乎有几道不太自然的、平行的刻痕，颜色也比周围岩石略深，像是……像是人工开凿的、早已废弃的栈道或者攀岩桩孔的痕迹？而且，其中一处刻痕旁，一块岩石的颜色和纹理，与周围有着极其细微的差别，在她集中精神感知时，隐约透出一点极其微弱的、属于观测所材料的“冰冷感”。
难道……这里也有观测所遗留的东西？或者，是一条早已被遗忘的、通往绝壁上方的古老路径？
没有时间验证了！
“阿七！上面！抓住那些藤蔓，往上爬！”林小满用尽力气喊道，同时猛地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土碎石，朝着逼近的星陨阁杀手们劈头盖脸扬了过去！
这毫无杀伤力的攻击自然伤不到人，却成功让最前面两名杀手下意识地闭眼或侧头，动作一滞。
阿七虽然中毒迟钝，但战斗本能还在，闻言毫不迟疑，用尽最后力气向上一跃，右手死死抓住了垂落下来最粗的一根藤蔓，左臂受伤使不上力，只能用腿蹬着岩壁借力，开始艰难地向上攀爬。
“拦住他们！”幽影长老怒喝，一道紫黑色的能量箭矢射向阿七！
林小满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将阿七丢在平台上的那个空药瓶踢飞出去，撞向能量箭矢！
“啪！”药瓶粉碎，能量箭矢被稍微干扰，擦着阿七的小腿飞过，射入岩壁，炸开一小片碎石。
趁此机会，林小满也抓住另一根较细的藤蔓，手脚并用向上爬去。她爬得比阿七更笨拙，好几次脚下打滑，全靠手臂死死拽住藤蔓才没掉下去。
“废物！”幽影长老见两人真敢在绝壁上攀爬，又惊又怒，亲自出手！他身影一晃，竟如鬼魅般直接飘到了平台边缘，伸手就向爬得较低的林小满脚踝抓去！五指指尖紫黑能量萦绕，显然打着即使抓伤也要将她拽下来的主意。
林小满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缩脚，但对方速度太快！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阿七一声暴喝：“接着！”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他用脚从绝壁一处缝隙里勾了出来，朝着幽影长老的面门砸下！
幽影长老下意识挥手格挡。
“噗！”
那东西被他打碎，却爆开一大团浓密刺鼻的黄色粉尘，瞬间糊了他满头满身！那粉尘气味辛辣无比，还带着强烈的刺激性，正是阿七之前用过的、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驱兽（兼驱人）粉尘”加强版！
“咳咳！阿嚏！”幽影长老猝不及防，被呛得连连咳嗽打喷嚏，眼泪鼻涕齐流，视线模糊，动作也乱了。
“小咸鱼！快爬！”阿七在上面喊。
林小满抓住这宝贵的几秒钟，拼命向上，很快爬到了阿七身边。阿七指着绝壁上那些人工刻痕和藤蔓交错的地方：“看那里！有个凹进去的缝！”
果然，在几丛茂密藤蔓后面，绝壁上有一个狭窄的、仅容一人侧身挤入的岩缝，里面黑黝黝的，不知深浅。
两人再也顾不得许多，先后挤了进去。岩缝入口狭窄，里面却稍微宽松些，是一个倾斜向上的天然裂缝，不知通往何处。至少，暂时摆脱了平台的绝境。
他们刚挤进来，就听到外面平台上传来幽影长老暴怒的咆哮和杀手们试图攀爬藤蔓的声音。但藤蔓承受一两个人还行，人数一多，加之幽影长老刚才攻击的余波，几根主要藤蔓竟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断裂声！
“长老！藤蔓要断了！”
“先撤下去！从别处绕！”
外面一阵混乱的呼喊和怒骂。
岩缝内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依旧未散的心悸。
“快走，他们肯定会想办法从别处绕上来堵我们。”阿七喘着气，脸上的肿似乎消了一点，但毒素未清，脸色依旧难看。
两人沿着天然裂缝向上爬。裂缝曲折，时宽时窄，有时需要匍匐，有时需要攀爬。但那股属于观测所的、若有若无的“冰冷感”始终隐约指引着方向。
爬了不知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稳定的光亮，不再是缝隙顶端透下的天光，而是某种稳定的、偏冷色调的光源。
两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外面是一个半天然半人工的洞窟，洞窟一角，堆放着一些破损的金属支架和散落的、刻着符文的板材，果然是观测所的风格。而洞窟的另一端，则有一个明显经过修整的、通往更黑暗深处的拱形石门。石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稳定的、淡蓝色的冷光。
更重要的是，洞窟里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的水滴声。
暂时安全了？
林小满瘫坐在地，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阿七也靠着一块冰冷的金属残骸坐下，艰难地处理着脸颊和手臂的伤。
“这地方……又是观测所的哪一部分？”林小满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扇透着蓝光的拱形石门上。
阿七摇摇头，吞下最后一颗解毒药丸：“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那扇门后面……恐怕不是什么好地方。”他顿了顿，看向林小满，难得正经地问，“小咸鱼，你之前说的那个方位符号，还记得清楚吗？咱们得尽快找到出路，宇文玥那边……”
话音未落，那扇虚掩的拱形石门后，突然传来一声清晰而沉重的——
“咔嚓。”
像是某种巨大的机括被触发，又像是沉重的锁链被拖动。
紧接着，一个缓慢、僵硬、带着金属摩擦般涩滞的脚步声，从门后的黑暗与蓝光中，一步，一步，清晰地传了出来。
正向他们所在的洞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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