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咸鱼的“地道”惊魂
阿七闻言，立刻屏息凝神，侧耳倾听，同时伸出手，掌心向着缝隙深处的黑暗。几息之后，他眼睛微微一亮：“没错，是有风！很弱，但确实是流动的，不是死胡同！”
绝境中看到一丝希望，两人精神都为之一振。但缝隙深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具体通向哪里，更不知道里面是否藏着别的危险。
“拼了，总比留在这里等外面那两个家伙换班或者失去耐心强。”阿七一咬牙，将匕首咬在嘴里，用还能动的右手掏出火折子吹亮。微弱的火光勉强照亮前方几步范围，只能看到湿滑的泥土壁和盘根错节的粗壮藤蔓根须。
“跟紧我，小心脚下。”阿七低声嘱咐，率先向深处匍匐前进。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也跟了上去。缝隙极其狭窄，需要完全趴在地上才能通过，冰冷的泥水很快浸透了衣襟，各种不知名的小虫在火光边缘惊慌爬过。那股微弱的气流时有时无，但方向确实来自前方。
【环境切换：地下狭窄通道。触发适应性任务：‘咸鱼的虫虫危机’。要求：成功驱赶或无视至少三种令宿主产生不适感的节肢动物。奖励：快乐值8点，‘初级驱虫粉’配方（简易材料可制）。】系统的提示总是这么“贴心”。
林小满看着一只几乎有她拇指粗、长着无数条腿的暗红色虫子从脸前慢悠悠爬过，胃里一阵翻腾，勉强忍住了尖叫的冲动。这算一种了吧？她在心里默数。
爬行比奔跑更加消耗体力，尤其是精神上的压力。黑暗、狭窄、未知、还有无处不在的窸窣爬行声，都考验着人的意志。阿七手臂的伤显然让他很不便，动作越来越慢，呼吸也越发粗重。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忽然传来阿七短促的“咦”的一声。
“怎么了？”林小满紧张地问。
“前面……好像宽敞点了，而且，”阿七往前又挪了挪，举起火折子，“有石头，人工凿过的痕迹！”
林小满努力向前看去。果然，前方几尺处，藤蔓根须和泥土逐渐减少，露出了暗青色、表面粗糙但显然经过修整的石壁。缝隙在这里变成了一个低矮的、但足以让人弯腰站起的石砌甬道，只是大部分被经年累月的泥土和腐败植物堵塞了。
两人奋力清理开最后的障碍，挤进了甬道。虽然依旧狭窄潮湿，但总算能站直身体（弯着腰），空间感一下子好了许多。甬道是倾斜向上的，那股清新的气流更加明显了些。
“这难道是……古代矿道？还是通往什么地方的密道？”阿七打量着石壁上的凿痕，有些已经模糊不清。
林小满顾不上研究这些，她的注意力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在火折子晃动的光芒下，她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石壁下方，散落着几块颜色与周围岩石迥异的碎片——暗银灰色，边缘有模糊的符文刻痕。
又是观测所的材料碎片！而且看起来比岩洞里那些更新鲜，损坏程度也轻一些。
“这里也有……”她捡起一块碎片，入手冰凉。碎片上的符文虽然残缺，但风格与观测所内如出一辙。
阿七也皱起眉：“看来这黑风坳里，观测所暴露在外的部分或者附属结构不止一处。这些碎片像是被暴力破坏后遗弃的……会是谁干的？”
两人继续沿着甬道向上。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出现了岔路。一条继续向上，坡度更陡；另一条则平缓向左延伸，但入口处被几块塌落的碎石部分堵塞，只留下一个狭窄的缺口。
“走哪边？”阿七看向林小满。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下意识地征询这个看似废柴的小丫头的意见，也许是因为她总能发现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林小满凝神感知。向上的通道气流更明显，但能量波动杂乱，带着一种淡淡的躁动感。向左的通道虽然被堵，但那股让她熟悉的、属于观测所的“冰冷精密”感，却从碎石缝隙后隐隐传来，而且……似乎还有一丝极微弱的、断断续续的金属震颤声？
“左边。”她指着被堵的通道，“那边……好像有东西，可能是观测所的另一个部分，而且……好像有什么在动？”
“动？”阿七警惕起来，“活的？”
“不像……更像是……机器？或者机关？”林小满不确定地描述着自己的感觉。
阿七想了想，决定相信她的直觉：“那就左边。小心点。”
两人费力地清理开一些松动的碎石，勉强扩宽了缺口，先后钻了过去。这边的甬道比之前更加规整，石壁光滑，甚至每隔一段距离，墙壁上还镶嵌着早已失去光泽的金属挂钩，似乎是用来放置灯盏的。那股“冰冷精密”的感觉越来越强。
又拐过一个弯，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宽阔许多的石室。石室中央，赫然陈列着一个让两人目瞪口呆的东西。
那是一个高达两人、造型奇特的金属构架。它由无数粗细不等的暗银色金属管和齿轮、连杆组合而成，整体呈现一种倾斜的姿态，大部分结构已经锈蚀损坏，齿轮断裂，连杆弯曲。但在构架的底部，连接着一个脸盆大小、相对完好的复杂转盘，转盘中心，一颗拳头大小、布满灰尘的浑浊水晶，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仿佛随时会停止的频率，极其微弱地一亮一灭，随着这明灭，整个残破的构架也随之发出极其轻微的“嘎吱……嘎吱……”的震颤声。
就是这个震颤声！
“这是……什么东西？”阿七绕着这庞大的残骸走了一圈，啧啧称奇，“看着像某种……大型器械的驱动部分？观测所里用来转动星图的？”
林小满却紧紧盯着那颗明灭不定的水晶。在水晶每一次亮起的瞬间，她都能“感觉”到一缕极其微弱的、纯净的能量被抽取出来，注入下方那个复杂转盘，然后通过那些锈死的齿轮和连杆，徒劳地试图驱动整个庞大而残破的构架。
这个能量流动的韵律……她莫名觉得有点熟悉。不是观测所核心星图那种浩瀚，而是更接近……接近她曾经在靖王府工造处，研究那些老旧机关图时，所理解的某种“基础传动逻辑”？
就在这时，她脑海中那本沉寂的手册，似乎被这残破的机关和水晶的能量波动触动，缓缓“翻动”了一下，停留在某一页模糊的图示上。图示描绘的正是类似的齿轮连杆结构，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大部分模糊不清，但几个关键词却闪现出来：“地脉牵引……方位校准……备用动力……”
地脉牵引？方位校准？
林小满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看向石室顶部。石室并非完全封闭，一侧的岩壁上方，有几道狭窄的天然裂缝，微弱的天光和水汽从那里渗入。如果这个残破的机关真的是用来“牵引”或“校准”什么的……那它原本的作用，会不会是调整观测所某个部分的角度，或者……维持某个入口的稳定？
她再次看向那颗明灭的水晶。如果……如果能给它多一点能量，是不是能让它更清晰地显示出什么？或者，触发某种残留的功能？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难以遏制。她看了一眼正在小心检查构架底部、试图找出路的阿七，又看了看那颗似乎随时会彻底熄灭的水晶。
赌一把？
她悄悄伸出手，指尖凝聚起刚刚恢复少许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不敢像之前激活金属盘那样粗暴，而是尝试着将一丝温和的、带着“环境同调”安抚意味的能量，轻轻“渡”向那颗水晶。
她的精神力触碰到水晶表面的刹那——
嗡……
水晶的明灭频率猛地加快了一瞬！亮度也明显提升！同时，下方那个复杂的转盘上，几个原本黯淡的、代表着不同方位的刻痕符号，接连闪烁起微光！
而整个残破的金属构架，也随之发出一阵更加剧烈、却依旧无力的“嘎吱……咔啦……”声，几根锈死的连杆甚至崩裂出细小的碎屑！
“小咸鱼！你又在搞什么？！”阿七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急忙后退。
林小满却死死盯着转盘上亮起的方位符号。其中一个符号，与她之前在岩洞金属盘上看到的、代表坐标的符号旁边的一个辅助标记，完全一致！而那个坐标……根据她在观测所核心星图旁“看到”的破碎信息推断，似乎指向一个“相对安全”或“次级出口”的区域？
就在她试图记下这个方位时，异变突生！
也许是林小满注入的能量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颗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水晶，在猛然闪亮了几下后，内部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裂响！
紧接着，水晶的光芒骤然熄灭！彻底黯淡！
而失去了这最后一丝微弱动力维持的庞大金属构架，仿佛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支撑力，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整个倾斜的结构开始缓缓地、不可逆转地向一侧倾倒！
“快跑！要塌了！”阿七魂飞魄散，一把拽住还在发愣的林小满，拼命朝着他们进来的甬道口冲去！
身后，沉重的金属断裂声、岩石崩落声轰然响起，尘土弥漫！
两人连滚爬爬地冲回狭窄的甬道，身后的石室内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地面都仿佛震动了一下，然后便只剩下碎石滚落的哗啦声和弥漫的烟尘。
劫后余生，两人靠着甬道石壁大口喘气，灰头土脸。
“咳咳……小咸鱼……你下次……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阿七咳着灰尘，心有余悸。
林小满也吓得不轻，但眼睛却亮得惊人。她顾不上道歉，急急说道：“阿七！我看到了！那个转盘上亮了一个方位符号！可能是一个出口或者安全区的位置！就在黑风坳的……”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从他们来时的方向，那条被他们清理开、通往藤蔓缝隙的甬道深处，清晰地传来了脚步声。
不是一两个，而是很多，很杂乱，正在快速靠近。
同时，一个他们绝不想听到的、带着戏谑和残忍笑意的声音，穿透黑暗传来：
“啧啧，真是让本长老好找啊。小老鼠们，躲猫猫的游戏，该结束了。”
是幽影长老！星陨阁的人，竟然也找到了这条地下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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