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咸鱼的“礼仪”地狱

林小满僵在原地，耳朵竖得老高，连大气都不敢出，全身的感官都调动到了极致，试图捕捉屋顶上任何一丝异动。

【能量感知启动……范围受限……未检测到明显生命体征或恶意能量波动……可能只是野猫？或者……对方隐匿功夫极高。】系统的分析带着不确定性。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除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再无声响。那缕阴冷的气息也仿佛从未出现过。

难道真是错觉？林小满不敢确定。这黑市附近龙蛇混杂，冯奎的人，或者其他觊觎“钥匙”的势力，找到这里也并非不可能。

她不敢再待在这个狭小空间，蹑手蹑脚地移动到暗门边，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仔细听了半晌，确认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后，才稍微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完全放松，这一夜，她注定无法安眠。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暗门外就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林小满一个激灵醒来，警惕地摸向怀里的“小挪移符”。

“林姑娘，是我。”门外是陆文渊平静的声音。

林小满这才小心地打开门。陆文渊依旧是一身青衫，神色如常，仿佛昨夜屋顶的异响与他无关。

他身后跟着一位穿着藏蓝色布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刻板的中年妇人。

妇人约莫四十上下年纪，眼角有着细密的皱纹，嘴唇紧抿，一双眼睛锐利得如同尺子，上下打量着林小满，那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件待估价的商品，浑身不自在。

“这位是顾嬷嬷，曾在江南织造府伺候过老封君，精于礼仪规矩。这三日，便由她来教导你。”陆文渊简单介绍道，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顾嬷嬷上前一步，对着林小满微微屈膝，动作标准得如同尺子量过，声音也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刻板：“老身顾氏，见过林姑娘。奉公子之命，未来三日，将由老身负责教导姑娘宫中礼仪，望姑娘勤勉，莫要懈怠。”

林小满头皮一阵发麻，硬着头皮回了个不伦不类的礼：“顾、顾嬷嬷好，有劳您了。”

顾嬷嬷眉头蹙了一下，显然对林小满这僵硬的姿势很不满意，但并未多言，只是淡淡道：“姑娘客气了。时辰不早，我们这便开始吧。”

陆文渊似乎无意旁观这场“教学”，留下句“衣食稍后有人送来”，便转身离开了，将林小满彻底交给了这位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顾嬷嬷。

接下来的时间，对林小满而言，堪称度秒如年。

顾嬷嬷的教学严格到了苛刻的地步。

“行路，需莲步轻移，裙不动，发不摇。肩要平，背要直，目视前方，下颌微收……”顾嬷嬷一边说，一边做着示范，那姿态端庄得仿佛随时可以去参加国宴。

林小满学着样子走了几步，感觉自己像个笨拙的企鹅，不是同手同脚，就是重心不稳，差点左脚绊右脚表演平地摔。

“不对！重来！”顾嬷嬷声音不高，却带着十足的威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长的戒尺，轻轻点在林小满的膝盖和手肘处，“此处要稳！手臂摆动幅度不可过大！”

林小满呲牙咧嘴地调整姿势，感觉比跟尸傀虫赛跑还累。

“站立，需亭亭玉立，双手交叠置于腹前，右手在上，拇指微扣……”

“坐姿，需仅坐椅面三分之一，双腿并拢，微微侧向一方，双手自然置于膝上……”

“奉茶，需左手托底，右手扶杯，步履平稳，举案齐眉……”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顾嬷嬷都要求得一丝不苟。林小满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被无数无形的丝线拉扯着，浑身僵硬，苦不堪言。

【检测到宿主肌肉群持续高强度紧张，乳酸堆积超标！快乐值-10！友情提示：宿主目前“行姿”模仿度35%，“站姿”模仿度28%，“坐姿”模仿度……15%！警告！任务“临时抱佛脚”完成度堪忧！】系统在她脑中实时播报着惨不忍睹的数据。

“嬷嬷，能不能休息一下？”林小满感觉自己的腿和腰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哭丧着脸哀求道。

顾嬷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宫中贵人面前，失仪便是大罪，轻则受罚，重则丢命。姑娘若想活命，便需吃得苦中苦。”她顿了顿，戒尺轻轻敲了敲桌面，“继续。老身示范‘万福礼’……”

林小满内心哀嚎，恨不得当场躺平做回咸鱼。她看着顾嬷嬷那张刻板的脸，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嬷嬷怕不是个机器人吧？表情都不带变的！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一个沉默的仆妇送来了简单的饭食。林小满如同饿死鬼投胎，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端起碗就想扒饭。

“姑娘！”顾嬷嬷一声低喝，戒尺“啪”地敲在桌面上，吓得林小满筷子差点掉地上。

“用膳亦需讲究礼仪。食不言，寝不语。执筷需稳，夹菜需准，咀嚼需慢，不可发出声响……”顾嬷嬷又开始新一轮的“餐桌礼仪”教学。

林小满看着眼前的饭菜，感觉自己不是在吃饭，而是在进行一场高难度的行为艺术表演。她小心翼翼地夹起一根青菜，努力模仿着顾嬷嬷优雅的咀嚼，感觉自己快要憋死了。

下午的训练更是变本加厉。

顾嬷嬷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套略显陈旧的宫装让林小满换上，美其名曰“实战演练”。穿着这身层层叠叠、束缚感极强的衣服，林小满感觉自己像个被包裹起来的粽子，行动更加不便。

“走路！注意裙摆！”

“转身！要缓！”

“行礼！腰要弯下去，幅度要标准！”

顾嬷嬷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戒尺时不时落在林小满姿势不对的地方，虽然不重，但那份心理压力巨大。

林小满累得满头大汗，心里把陆文渊骂了八百遍。这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傍晚时分，当顾嬷嬷终于宣布今日训练结束时，林小满直接瘫坐在地上，感觉身体被掏空，连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顾嬷嬷看着她毫无形象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但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姑娘今日略有进益，但距离标准还相去甚远。明日辰时，老身再来。”说完，便如同她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暗室内只剩下林小满粗重的喘息声。

她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欲哭无泪。这才第一天！还有两天！她真的能撑过去吗？

就在她自怨自艾之时，眼角余光似乎瞥见对面屋顶上，有一道黑影极快地一闪而过！

不是错觉！

林小满猛地从地上弹起，冲到窗边，警惕地向外望去。夜色初降，对面屋顶空荡荡的，只有几只归巢的麻雀在跳跃。

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再次清晰地缠绕上来。

有人一直在盯着她！

是陆文渊派来监视的？还是昨晚那个屋顶上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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