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神秘黑衣人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认为这件案子已经尘埃落定。
林长江走出审讯室，周海递过来一根烟。
“局长，都招了，铁案一件。”周海的脸上也带着疲惫的笑容。
林长江点点头，接过烟却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辛苦了，老周。这几天让兄弟们加加班，尽快把卷宗弄出来，我们不能让正义迟到。”
“您放心吧,局长。”
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林长江心中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霾。这个案子，破得太顺利了，刘虎这几个人，也太像被推到前台的卒子。他们背后，真的没人了吗？
夜深了。
市局的办公楼大部分办公室都已经熄灯,只有林长江的局长办公室还亮着。
他正在仔细翻阅着刘虎等人的卷宗，试图从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桌上的电话响了，是门卫室打来的。
“林局长，有位先生说有急事找您，没有预约。”
“让他上来吧。”林长江揉了揉眉心，以为是哪个部门的同志来汇报工作。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休闲装，面容普通，属于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但他走进来的步伐很稳，眼神很静，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压迫感，但林长江却本能地感到了危险。
这不是普通人。
“林局长，深夜打扰。”男人开口，声音平淡，不带任何感情。
林长江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黑衣人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坐下，和林长江隔着一张办公桌对视，“重要的是，我为谁而来。”
“刘虎？”林长江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名字。
黑衣人嘴角牵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算是默认了。
“林局长果然是聪明人。”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今天你开新闻发布会，很威风。整个清河市都在为你唱赞歌，说你是人民的保护神。高升，怕是指日可待了。”
林长江面无表情：“有话直说。”
黑衣人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也放在了桌上，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意味：“刘虎那五个人，你办不了。这个案子，到此为止。明天一早，你会收到一份新的证据，证明他们只是过失伤人，最多判个一两年。你顺水推舟，把案子结了，对你，对大家，都好。”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林长江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如果我说不呢？”
黑衣人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和嘲弄：“林局长，我知道你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警察。但是，这个世界很复杂，水，也很深。有些石头，一旦扔下去，激起的涟漪，会把你整个人都吞噬掉。你还年轻，前途无量，何必为几个不相干的混混，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他们的确是混混。”林长江的声音平静，但眼神却越来越冷，“但我是警察。我穿的这身警服，不是为了让我自己前途无量的，是为了保护那些被混混欺负的老百姓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城市的万家灯火。
“你说的水很深，我懂。你背后的人很有能量，我也相信。但是，你回去告诉他。”
林长江转过身，目光如刀。
“只要我林长江在清河市公安局当局长一天，这片土地上，就轮不到他说了算！”
“刘虎这五个人，我办定了！耶稣也拦不住，我说的！”
黑衣人的脸色终于变了，那潭死水般的眼眸里，泛起了一丝寒意。
“林局长，你会后悔的。”
“我只后悔，没能早点把你们这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全都揪出来。”
黑衣人深深地看了林长江一眼，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有些人，死了，就白死了。比如，那个为你鞍前马后的刑侦队长。”
说完，他拉开门，身影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林长江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坚硬的实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他立刻拿起内线电话打给门卫室：“刚刚上来找我的那个人，给我拦住！”
电话那头传来门卫惊慌的声音：“局长……他，他根本没从大门出去啊！监控里也没有看到他离开！”
林-长江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一种巨大的、无形的黑网，正从他看不见的地方，缓缓罩下。
第二天，清河市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林长江一夜没睡，黑衣人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在他耳边萦绕。
他加强了对刘虎等五名嫌疑人的看管，同时让周海秘密调查，看看刘虎背后到底牵扯着谁。
上午的会议，他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中午十二点，办公室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是副局长王涛打来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和颤抖。
“局长……不好了！出事了！周海……老周他……”
林长江的心猛地一揪，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怎么了？说清楚！”
“老周……老周在市中心那家‘老地方’家常菜馆吃饭，刚刚……刚刚不行了！人已经送到医院了，医生说……是急性中毒！”
林长江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黑衣人那句冰冷的话，再次在他耳边炸响。
“有些人，死了，就白死了。比如，那个为你鞍前马后的刑侦队长。”
他抓起车钥匙，疯了一样冲出办公室。
警笛长鸣，划破了雨幕。
当林长江赶到医院时，急救室的灯已经灭了。
几名刑侦支队的干警红着眼圈，靠在墙上，像被抽掉了主心骨。
看到林长江，他们“哇”的一声就哭了。
“局长……队长他……”
林长江没有说话，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急救室的门口。
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疲惫地对他摇了摇头。
“林局长，我们尽力了。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是高纯度的氰化物中毒，发作极快，根本没有抢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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