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兵压南昌城,攻心为上策
随着军议方略定下,一道道军令自府衙飞驰而出,带着刘琦的意志,投向四方。
而刘琦亲笔手书,令快马星夜送往南昌前线魏延军中:“文长,今柴桑、彭泽已固,北线无虞,南昌乃豫章腹心,孙贲倚城而守,犹作困兽之斗。”
“着汝即行加强围困,深沟高垒,断其外援,绝其粮道。”
“然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汝可多遣使者,广射檄文,以朝廷大义、我师兵威晓谕城内军民将校,分化其心,动摇其志。待其内变,或待吾大军合围,再行雷霆一击。切记,持重而进,不争一时之快。”
同时,刘琦又传令庐江太守徐庶、鄱阳的陈应、广昌的吕范,命其各守要地,稳固新得疆土,同时抽调部分精锐及筹措粮秣,沿水路汇向南昌方向,以为支援。
柴桑城内,大军只休整三日,便再度开拔。
刘琦留孟建领千人镇守柴桑,总揽北境后勤,协调与江夏、庐江联络,自与黄忠、赵云、周仓、庞统等,率步骑主力一万二千,水师战船二百余艘,顺赣水南下,直逼南昌。
徐盛所部亦受命同行,其麾下柴桑新卒经连日整训,已堪一用,被编为前部先锋。
楼船旗舰劈波斩浪,刘琦与庞统立于船首,望着两岸逐渐浓郁的秋色,以及江面上往来穿梭、输送物资的己方舟船,心中豪情与思虑交织。
“主公可是在思虑南昌战事?”庞统察言观色,问道。
刘琦微微颔首:“孙贲乃孙坚侄儿,孙策堂兄,久镇豫章,虽非大才,却也算得稳重,豫章郡兵加上其本部,守军当不下数千人。”
“而南昌城郭坚固,若其铁心死守,强攻难免伤亡。士元方才言‘攻心为上’,正合我意。然此‘心’该如何攻法,方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庞统轻捋短须,目光深邃:“孙贲其人,统略有耳闻。昔年孙策横扫江东,豫章华歆不战而降,孙策便表孙贲为豫章太守,实为安抚拉拢孙氏宗亲,并借助其名望稳定豫章。”
“而那孙贲虽受孙氏恩惠,然其本支并非孙坚嫡系,与孙权关系未必亲密无间。”
“如今孙权新败,困守丹阳,豫章大部已入我手,孙贲困守孤城,外无必救之援,内……未必是铁板一块。”
刘琦眼睛一亮:“士元是说,孙贲与其麾下将吏,并非同心?”
庞统点头:“孙权以碧眼之姿,承继兄业,本就有些波折。”
“孙氏内部,淮泗旧将与江东本土士族矛盾暗存,孙贲这等宗亲地方大员,既要听命于吴郡,又要平衡地方势力,其中牵扯颇多。”
“今大厦将倾,各思前程者恐不在少数。主公手握朝廷正朔名分,挟江夏大胜之威,军容鼎盛。只需将‘势’做足,将‘利’摆明,再将‘害’说透,城内自有聪明人替我们打开城门。”
刘琦沉吟道:“欲做足‘势’,除大军围城外,尚需隔绝其一切外援希望。孙权那边……”
庞统笑道:“主公放心。甘兴霸水师已前出至芜湖、牛渚一带巡弋,江面之上,孙权残余水师绝难西顾。”
“陆路而言,丹阳、吴郡兵若要援豫章,必先经丹阳西部诸县,而那一带山越频发,道路难行,短期之内,孙权即便有心,也无力派遣大队人马。至于庐陵孙辅……”
庞统略作停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孙辅乃孙贲亲弟,驻守庐陵。然庐陵郡南接交州,山岭纵横,民风彪悍,孙辅能调动之兵有限,且其郡内是否安稳尚未可知。
“主公可修书一封遣使携重礼往交州士燮处,陈说利害。士燮稳坐交趾,向来不轻易介入外部纷争,但若得知主公已定豫章大半,又有朝廷名分,只需其保持中立,或稍作牵制,孙辅便不敢轻举妄动。是故,南昌已是孤城。”
“好!”刘琦抚掌,“如此,这‘势’便足了。”
“至于‘利’与‘害’……”
庞统从容道:“利者,凡弃暗投明,献城归顺者,依其官职功劳,保其禄位,乃至擢升;其部曲家产,一律保全;城中百姓,免遭兵燹之祸。”
“害者,若负隅顽抗,待城破之日,首恶必诛,从者严惩;且公告全军,破城之后,凡助逆守城者,家产抄没,亲族连坐。”
“此檄文需写得堂堂正正,又暗藏机锋,专挑孙贲与其部下、与孙权可能存在的嫌隙处下笔。”
“主公可命新附陈震、邓芝等善文之士草拟,务求犀利。”
刘琦深以为然,当即唤来随军的邓芝、陈震,将此意说明,命二人合力草拟一篇致南昌军民的劝降檄文,要求既彰大义,又切中利害,暗含分化。
邓芝精于政略,陈震机敏善文,二人领命后,于舟中闭门斟酌词句。
不过半日,一篇文采斐然、软硬兼施的檄文便呈到刘琦案前。
刘琦与庞统览罢,均觉满意,命连夜抄写数百份,待大军抵近南昌,便以箭矢射入城中,并遣嗓门洪亮之士,日夜于城外宣读。
数日后,刘琦主力船队抵达南昌以北数十里处的赣水河道。早有魏延派出的哨船相接引路。
及至预定登岸地点,但见岸上营垒连绵,旌旗密布,“魏”、“黄”、“赵”等将旗迎风招展,军容严整,杀气森然。
而魏延已得讯息,率麾下将校亲至水边迎接。
“末将魏延,恭迎主公!”魏延甲胄在身,抱拳行礼,声若洪钟。
虽连日围城,风霜之色难掩,但魏延依旧双目炯炯,战意昂扬。
刘琦下船,亲手扶起魏延:“文长辛苦!南昌形势如何?”
魏延引刘琦等人步入中军大帐,于沙盘舆图前禀报:
“禀主公,自柴桑捷报传来,末将便依先前方略,加强围困。”
“如今南昌四门之外,皆已筑起营垒壕沟,派出游骑,日夜巡哨,断绝内外交通。城中派出的几股探马、信使,尽被截杀。”
魏延手指舆图上南昌城的位置:“孙贲初始尚组织过两次试探性突围,均被我军击退,折损了些人马。而近来已闭门不出,只是加固城防,收拢物资,显是打定主意死守。”
“据城内细作冒死传出消息,粮草尚可支撑两三月,但柴薪、药材等已开始管控,民心浮动,军中也颇有怨言。”
“孙贲本人及主要将领动向呢?”庞统问道。
“孙贲每日巡视城防,弹压局面,看似镇定。但其麾下几名主要军司马、都尉,态度颇有微妙。”
魏延说道,“有一名叫朱殇的校尉,昔日是孙策麾下将校,加之性情刚烈,是以主战最力。”
“另有一名主管粮秣的姓徐的郡丞,以及几个本地著姓出身的军官,近日在公开场合说话谨慎,私下似有往来。”
刘琦与庞统对视一眼,看来庞统所料不差,城内并非铁板一块。
“我方劝降檄文效果如何?”刘琦又问。
“末将已命人将主公先前檄文多番射入城中,并让士卒喊话。”
“起初城中尚有箭矢回击,喝骂,近日已少了许多。据闻孙贲严禁军士拾取、传阅我方文告,违令者斩,但恐怕禁不胜禁。”魏延答道。
刘琦点头,将邓芝、陈震新拟的檄文交给魏延:“此乃新拟劝降文告,更详列利害,直指人心。”
“多抄多射,并挑选机敏胆大之士,设法与城内有可能动摇的官员将领暗中取得联系。所需金帛财物,可向孟建处支取。记住,首要目标非孙贲,而是其麾下将吏及城中大族。”
“末将领命!”魏延郑重接过。
刘琦大军到来,让原本就围困住南昌的刘琦军声势更壮。
连绵的营盘几乎将南昌城围得水泄不通,每日都有新的劝降文告被射入城中,城外呼喊劝降的声音此起彼伏。
刘琦甚至命人在城外显眼处筑起高台,陈列部分缴获的江东精美器物、绸缎,以及满载粮米的车辆,宣称凡出降者,立赏钱帛粮米,有才者更予官职。
这种赤裸裸的“炫富”与招揽,对城内日益困窘的军民而言,不啻于巨大的心理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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