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你还敢跟朕讲条件?
话音落下的瞬间,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凤魈澈周身的空气骤然凝滞,前一刻还带着讥诮的俊脸瞬间覆满寒霜。
谢桃桃只觉眼前一花,一道残影闪过,颈间传来一阵剧痛和窒息感,整个人被一股巨力从地上提起。
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你再说一遍?”他贴在她耳边,每个字都带着浓重的杀意。
谢桃桃被迫仰着头,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压出去,眼前阵阵发黑。但她没有挣扎,只是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字句。
“杀……了我……这秘密……就永远……石沉大海……陛下……敢赌吗?”
凤魈澈死死盯着她,那双幽深的眼底翻涌着狂暴的戾气,他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慌乱或恐惧,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孤注一掷的坦然,甚至还带着几分挑衅。
这个女人,是在用她的命,跟他对赌。
他猛地甩开手。
“咳咳咳!”谢桃桃跌回冰冷的地砖上,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殿内清冷的空气。
凤魈澈没有再看她,他背过身,在殿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压抑的怒火让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都变得极其危险。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终于停下,回身,居高临下地质问。
谢桃桃扶着地,慢慢稳住呼吸,重新跪好,脖子上清晰的指痕触目惊心。她抬起头,脸上不见丝毫狼狈,反而异常平静。
“陛下先答应臣女的条件。”
“你!”凤魈澈气得发笑,“你还敢跟朕讲条件?”
“陛下不敢赌,不是么?”谢桃桃一针见血。
凤魈澈胸口剧烈起伏,最终,他从牙缝里迸出一个字:“说!”
谢桃桃这才将那两个条件又复述了一遍,条理清晰,不卑不亢。
凤魈澈听完,一言不发,只对着殿内阴影处打了个手势。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单膝跪地。
“派人去查验玉玺真伪。”凤魈澈的指令简短而冷酷,“另外,调一队影卫,即刻起暗中护卫丞相府,江霁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遵命。”黑影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你的铺子,明日可照常开业。”凤魈澈的目光重新落在谢桃桃身上,那里面带着审视和一丝不加掩饰的算计,“但朕也有一个条件。”
“陛下请讲。”
“在玉玺之事查明之前,你,随时听候传召,入宫协助调查。”
这是变相的监视和控制。谢桃桃心下明了,却毫不犹豫地叩首。
“臣女,遵旨。”
从皇宫出来,已是深夜。
冷风一吹,谢桃桃才发觉自己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她坐上回程的马车,一路上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今夜这一步,走得险之又险,但总归是达成了目的。
马车在偏僻的巷口停下,谢桃桃悄无声息地回了藏身的院子,径直走向地窖。
刚走到地窖口,就听见谢悠然惊喜的呼喊:“姑娘,你回来了!江相醒了!”
谢桃桃心头一跳,快步走了下去。
地窖里,江霁已经靠坐在床头,虽然面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神智清明,那双温润的眼眸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见到谢桃桃,他挣扎着想行礼,被她快步上前按住。
“江相重伤未愈,不必多礼。”
“多谢……谢姑娘救命之恩。”江霁的嗓子还有些哑,但吐字清晰,“江某铭记于心。”
“举手之劳。”谢桃桃淡淡道,随即问向一旁的谢悠然,“晚饭可曾用过?”
“已经喂江相喝了些米粥。”
“江相,”谢桃桃转向他,“你安心在此养伤,外面的事,你不必操心。”
江霁看着她,这个昔日里只知情爱、行事荒唐的相府千金,此刻却冷静得让他心惊。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遇刺之前,正在暗中追查户部一桩持续了数年的亏空案,同时,还发现此案似乎与三年前的一桩旧案有所牵连。”
户部亏空?旧案?
谢桃桃心念电转,面上却不动分毫。她没有把自己与凤魈澈的交易说出口,更没有直接点破玉玺的秘密。
她只是倒了杯温水递过去,状若不经意地提点了一句。
“江相可曾想过,挖空国库,需要何等通天的手段?户部的亏空或许只是表象,真正的窟窿,在更高的地方。”她顿了顿,压低了音量,“譬如……玉玺。”
江霁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他抬起眼,眸光瞬间变得锐利,里面写满了震惊与思索。他似乎一下子想通了许多事情,所有零碎的线索在这一刻被串联了起来。
谢桃桃见状,便不再多言,只让他好生歇息,自己则退出了地窖。
回到自己那间简陋的屋子,谢桃桃卸下满身疲惫,准备安寝。
就在她吹熄油灯,将要躺下的一刻。
“咻——笃!”
一声轻微的破空声和钉入木头的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谢桃桃一个激灵,瞬间坐起,警惕地望向窗边。
一支小巧的弩箭,正钉在窗棂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箭杆上,绑着一卷极小的纸条。
她心跳漏了一拍,迅速下床,取下那封短信。
展开一看,月光下,纸条上只有一行清秀却有力的字:
玉玺之事,慎言。想知道三年前雪夜的真相吗?
三年前的雪夜……
谢桃桃捏着那张极薄的纸条,指尖微微发力,纸张的边缘被碾得起了毛。
那晚的记忆并不愉快。
她从穿书而来的一片混乱中,救下一个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少年。他醒来后,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说要以身相许,换来的却是她毫不留情的讥讽与驱赶。
那个人就是凤魈澈。
她以为那只是原书剧情里一段无足轻重的插曲,一段凤魈澈的黑历史。可这信上说,那晚另有真相?
是谁?
能在戒备森严的相府别院,精准地将弩箭射到她的窗前,还能对她和凤魈澈之间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连玉玺的秘密都知道。
这背后藏着的势力,能量远超她的想象。
谢桃桃走到油灯旁,将纸条凑近火苗。橘黄色的火焰舔上纸张,迅速将其吞噬,化作一缕青烟,最后只余下些许灰烬。
她捻了捻指尖的灰,心底的警惕提到了最高。
这盘棋,又多了一个看不见的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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