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这达摩法身，不看也罢！
眼见此间事了，苏逸这才将目光转向一直默默立于身后的乔峰，眼神温和了许多。
“二弟，如今你父亲尘缘已了，你心中的困惑，可还有？”
乔峰看着父亲萧远山那张终于归于平静的脸，又看了一眼废墟般的少林，最后对着苏逸深深一躬。
“大哥神通广大，为小弟了却了这桩天大因果，乔峰此生无以为报。如今一切水落石出，我心中再无半分困惑。”
他的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释然笑容。
苏逸满意地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带上了几分兄长般的关切。
“既无困惑，那可有牵挂？二弟这般英雄人物，心中可有心仪的女子？”
听到这个问题，乔峰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脸上竟罕见地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红晕，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柔情。
“有。她叫阿朱。”
“阿朱……”苏逸念着这个名字，欣慰地笑了。
“很好。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乔峰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他望向遥远的北方，仿佛能看到那片广袤的草原。
“大哥，我想好了。中原武林的恩恩怨怨，我已倦了。我想去寻阿朱，与她成亲，然后到关外牧马放羊，再也不理这江湖纷扰。”
“好！”
苏逸朗声一笑，重重拍了拍乔峰的肩膀。
“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他眼中带着真诚的祝福。
“去吧！待你成亲之日，定要捎个信来，大哥我，要去喝你们的喜酒！”
乔峰重重点头，不再多言。
扫地僧宣了一声佛号，目光转向那跪倒在地的萧远山与慕容博。
他未发一言，自有知客僧取来剃刀与木盆。
“噌——”
寒光一闪，剃刀划过，三千烦恼丝簌簌而落，飘散在焦土之上。
昔日的北乔峰之父，大燕国的皇族后裔，在这一刻，彻底斩断了尘缘。
“自今日起，你二人便是我佛门弟子。萧远山，法号觉远。慕容博，法号觉性。”
二人俯身叩首，再抬起时，眼中滔天的恨意与不甘已然化作一片死寂的平和。
“阿弥陀佛……”
一声沉重的叹息，来自一旁脸色惨白的玄慈方丈。
他踉跄着走出，在满寺僧众惊愕的目光中，摘下头顶的方丈毗卢帽，一步步走到扫地僧面前，双膝一软，重重跪下。
“弟子玄慈，犯杀戒，犯色戒，德不配位，罪孽深重！今日，弟子自请废去方丈之位，恳请师叔祖允我留在寺中，充当一名杂役僧，扫地扫地，挑水劈柴，以赎万一！”
他的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解脱。
扫地僧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浑浊的眼中看不出喜怒，许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字。
“善。”
玄慈如蒙大赦，重重叩首，额头触及滚烫的地面，泪水与尘土混杂在一起。
至此，天龙一世的诸多恩怨，皆在此地，画上了一个句点。
扫地僧处理完寺中诸事，这才转身，重新面向那道如神祇般的身影，恭敬地躬身。
“苏施主，达摩洞，请随老衲来。”
苏逸微微颔首，跟随着老僧的脚步，穿过一片狼藉的寺院，走向少室山的后山。
一路无言，气氛肃穆。
很快，一个幽深、古朴的洞口出现在眼前，洞口岩石上经千年风雨侵蚀，留下了斑驳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就在苏逸踏足洞口范围的一刹那，他身形微微一顿，眼中闪过讶异。
一股清凉如水的气息拂过他的眉心玄关，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洗涤着他的神魂。
这感觉……
苏逸心中微动。他记得在神雕世界时，也曾来过这达摩洞，可当时这里明明平平无奇，与寻常山洞毫无二致。
为何今日，却有这般异象？
扫地僧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停下脚步，回头解释。
“苏施主可是感应到了？”
他脸上露出苦笑。
“此乃达摩祖师千年禅韵所化，有清心明性之效。只是岁月流转，禅韵消散，如今已是微乎其微。唯有天生五感通透，或是如施主这般踏入天人之境者，方能感应一二。”
苏逸闻言，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当初的他，连先天都未至，不过是一介后天武者，自然无法察觉这等玄妙。
今日已是天人，五感神念何止敏锐万倍，这才捕捉到了这残存的千年道韵。
“有劳大师解惑。”
苏逸心中再无疑问，随着扫地僧走入洞中。
洞内光线昏暗，石壁潮湿。在洞穴的最深处，一面相对平整的石壁上，依稀可见一道盘坐的人形轮廓。
只是那轮廓已然模糊不清，线条断续，甚至有些地方像是被后人胡乱描摹过，失了神髓，宛若孩童涂鸦。
扫地僧发出一声叹息。
“唉，祖师法身真相，本是无上禅机。奈何风化严重，百余年前，寺中一位方丈唯恐传承断绝，寻了画师来此修补，却不想画虎不成反类犬，反倒将那最后一丝神韵也给遮蔽了。老衲当年，亦是枯坐于此三十载，才侥幸拨开迷雾，窥得一丝真容。”
他看向苏逸，眼中满是敬畏。
“以施主的神通，想必无需老衲这般愚钝。老衲便在洞外等候，不扰施主参悟。”
说罢，老僧便躬身退了出去。
洞中，只剩下苏逸一人。
他盘膝坐下，目光投向那片石壁，神念缓缓探出，试图解析其中残留的韵味。
不对劲！
他猛然想起了逍遥派的传承石壁！那石壁背后，隐隐牵扯到一位布下棋局的道家圣人。
达摩祖师，乃是西天禅宗东传第一人，其根脚追溯上去，岂非就是西方教的那两位圣人？
一个低武世界，先有道家圣人落子，再有佛门祖师留痕……
这天下，怕不是早已成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的棋盘！
自己一个意外闯入的变数，如今竟主动凑到这棋盘的棋子面前！
“该死！”
苏逸心中暗骂一声。他来此界，只为完成系统任务，赚取诸天点数，可不想卷入这等横跨诸天的圣人博弈之中！万一沾染上什么因果，后果不堪设想！
这达摩法身，不看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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