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老周，我有点同情你了
沪市的清晨带着些许微凉，周慕斌拎着提前买好的草莓蛋糕，站在幼儿园门口时，恰好赶上晨检结束。
他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糯米，小姑娘正攥着老师的手，踮着脚尖往校门口张望，看到他的瞬间，眼睛亮得像缀了两颗星星。
“周叔叔。”小糯米挣脱老师的手，迈着小短腿扑到他面前，鼻尖还沾着一点牛奶渍。
周慕斌蹲下身，把蛋糕递过去，声音放得比平时更轻柔，“小糯米，叔叔今天要回港城了，特地来跟你说再见。”
小糯米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小手轻轻揪着他的袖口，“叔叔还会来吗？”
“会的。”
周慕斌揉了揉她的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着号码的便签，塞进她的小书包，“要是想叔叔了，就用电话手表给我打电话，这个号码一直能找到叔叔。”
他看着小姑娘郑重地点头，把书包抱得紧紧的，又叮嘱了几句“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吃饭长高高”，直到户外活动结束，才看着她一步三回头跟着老师跑进教室。
告别小糯米后，周慕斌没再停留，直接驱车前往机场。
舷窗外的沪市逐渐缩小成模糊的轮廓，他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
那是上次在医院小糯米画的小太阳，被他塑封后粘在了背面。
在沪市半个多月的滞留，让律师的事务积压成了堆。
事实的确如此。
回到港城的第二天，周慕斌就扎进了律所，连喝口水的功夫都吝啬。
办公室的灯每晚都亮到深夜，键盘敲击声和打印机的嗡鸣声交织成最熟悉的旋律，直到周五傍晚，他才终于处理完最紧急的事务，瘫在办公椅上长长舒了口气。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西贝的名字，周慕斌接起就听到对方爽朗的声音，“周大律师，总算舍得回来？我和南枝在老地方等你，赶紧过来，就差你了。”
……
周慕斌赶到时，谢南枝和西贝已经点好了他常喝的威士忌，桌上摆着水果和小食。
刚坐下，谢南枝就把酒杯推到他面前，眼神里满是探究，“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西贝也跟着点头，语气里带着关切，“南枝说你有孩子了，吓了我一跳。老周，那真是你的孩子？你和崔晓怎么打算的？她原谅你了？愿意跟你一起养孩子？”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让周慕斌刚喝下去的威士忌都泛起了涩味。
他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看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窗外的霓虹透过玻璃映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看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终于低声开口，“崔晓没接受我。”
话音刚落，就见西贝猛地坐直了身子，谢南枝也皱起了眉。
他又补了句，声音更轻，“小糯米还不知道我是她爸爸，我没敢说，也不能说。”
“不是，你这什么情况啊？”
西贝急得拍了下桌子，引来邻桌一瞥，她连忙压低声音，“老周啊，老周，我现在都有点同情你了。”
谢南枝拉了拉西贝的胳膊，转而看向周慕斌，语气里满是担忧，“当年的事确实是你不对，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了，就没好好跟崔晓谈谈？”
周慕斌灌了口威士忌，辛辣感顺着喉咙往下沉，“谈了，可她态度挺坚决的，也不想我打乱她和小糯米的生活。”
谢南枝还想再劝，却被他抬手打断。
“我有打算。”他抬眼看向两个发小，眼神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等忙完手头这几个案子，我就打算去沪市，不用刻意找崔晓，就去看看小糯米，陪她玩玩。”
“就这？”西贝挑眉。
周慕斌笑了笑，指尖点了点手机壳上的小太阳，“小糯米是突破口，也是我欠她们母女的。等小糯米慢慢接受我了，崔晓那边……总会有机会的。我不急，多少年都等得起。”
……
结束小聚已近午夜，周慕斌回到公寓洗去一身酒气，翻出手机里女儿画的小太阳照片看了许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他便以全然清醒的状态投入律所事务中。
作为港城顶尖律所的创始人，他手上正攥着三个标的过亿的商业纠纷案，其中一桩跨境并购案因对方突然变更证据链，让他陷入僵局。
可即便事务繁杂到需要用备忘录排满行程，周慕斌依旧保持着惊人的效率。
周一他仅用两小时就梳理完所有案卷疑点，直指对方证据中的逻辑漏洞。周三下午组织团队进行模拟庭审，他亲自扮演对方律师抛出刁钻问题，逼得团队成员重新优化辩护策略。到了周五上午，他已经带着两套胜诉率超八成的方案出现在项目复盘会上，精准的判断让团队成员无不叹服。
周五上午十点整，距离与跨境并购案的当事人会面仅剩十分钟，周慕斌正对着电脑屏幕逐字核对补充后的证据清单，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备注。
办公室的玻璃门突然被敲响，前台小声说，“周律，孙露来了，她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说。”
就听话音刚落，孙露已经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周慕斌闻声抬头，视线落她身上时，原本因专注工作而温和的眉眼瞬间覆上寒霜，握着鼠标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五年前崔晓不告而别，连夜离开港城，他在出院之后，当天就通知行政部开除了孙露。
当年录用她做助理，纯粹是看在崔晓的面子。
那时孙露刚毕业不好找工作，正好，他也需要利用这层关系达成她想要的目的。
可如今，那个让他甘愿破例的人都走了，他自然没有再留着这个靠关系进来、工作还频频出错的人。
“谁让你进我办公室的？”
周慕斌的声音冷得像港城冬日的海风，没有一丝温度，语气带着严肃，“小陈，把人请出去，以后不准她再踏进律所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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