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他怎么就“死”了？
崔晓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欣慰的是，周慕斌对小糯米是真心疼爱。
愧疚的是，她隐瞒了五年，让他错过了女儿的成长。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暖意，像初春的嫩芽，悄悄从心底钻了出来。
她悄悄抬眼，正好对上周慕斌望过来的目光，他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询问，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崔晓连忙移开视线，假装去看窗外的夜色。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小糯米的小脑袋渐渐歪向枕头，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化作均匀的呼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小拳头还攥着一小角床单。
周慕斌蹲在床边，静静看了她好几分钟，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她露在外面的小臂塞进被子里。
他转头看向崔晓，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压低声音说，“出来聊聊？”
崔晓望着女儿恬静的睡颜，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沉默了几秒便轻轻点头。
她知道，有些事终究躲不过去。
她轻手轻脚地跟着周慕斌走出病房，关门时特意放缓了力道，直到门轴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响，才彻底松了口气。
夜深人静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护士站的指示灯亮着微弱的绿光。
偶尔传来几声心电监护仪的轻响，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周慕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他转头看向崔晓，灯光落在她脸上，映出她苍白的侧脸，她似乎比五年前更瘦了些。
“为什么要生下小糯米？”
他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深夜的沙哑，“你不是讨厌吗？”
他顿了顿，喉结剧烈滚动，“既然生下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早就结婚了？”
听到这些话，她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紧，指甲掐进掌心留下弯月形的印子，却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又恢复了当年那种拒人千里的清冷，“我自己的孩子，生不生、怎么养，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周慕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站直身体，“与我无关？你看着我的眼睛说，她是我女儿，她身上流着和我一半的血，你凭什么把我排除在外？”
他上前一步，语气里满是压抑的嘶吼，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我以前是浑，是没有珍惜你的感情，可我愿意改呀。这些年，我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但你呢，你直接给我判了死刑，连我当爸爸的资格都要剥夺。”
崔晓下意识后退半步，避开他灼热的视线，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窗玻璃上，那里映着模糊的夜色。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像结了冰的湖面，“你改没改，和我没关系。当年离开你，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也不想让你继续纠缠我。”
周慕斌愣住了，随即苦笑出声，眼底泛起红血丝，“不想让我纠缠，你倒是别生我的孩子啊？你一声不响就把我的孩子生下来，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崔晓终于转头看他，眼神只有一片荒芜的冷漠，“孩子是我的一个人的，和你没有关系。”
周慕斌着实被气笑了，“你一个人能生孩子？怎么，你进化的比其他人类快，雌雄同体，可以无性繁殖了？”
崔晓猛地看向他，瞪着眼睛，脸被气白了一个度。
周慕斌见她被气的说不出话，轻哼，“没有我，你也生不出小糯米这么可爱的女儿。崔晓，你就算是不想承认也没用，我是小糯米的爸爸，你改变不了。”
崔晓，“你……”
不等说完，就被周慕斌打断了，“我很好，我现在好的不得了，我有个这么可爱的女儿我现在高兴极了。”
崔晓是说不过他。
索性不说了。
半晌，周慕斌走上前，压低了声音，“崔晓，不管你有多讨厌我，女儿的健康最重要。这样，你去休息，我来守夜。”
崔晓决绝，“用不着。”
周慕斌，“也好，那你就陪我一起，正好可以和你培养感情。”
这男人，怎么油盐不进。
崔晓感觉怎么做都不对。
不过，熬到凌晨三点多，崔晓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许是周慕斌在的原因，竟然莫名多了一份安全感。
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
周慕斌一夜未眠，他非但没有丝毫困意，胸腔里反而翻涌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有女儿了，那个软乎乎的小不点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轻手轻脚离开走廊，驱车直奔医院附近最火的早餐铺，排队半小时才买齐了满满两大袋早餐。
蟹黄包、蔬菜粥、茶叶蛋、蒸饺，还有特意绕路买的小馄饨，那是崔晓以前最爱的口味。
回到病房时，小糯米刚睡醒，正揉着眼睛哼唧，看到周慕斌进来立刻眼睛一亮。
周慕斌把保温袋里的早餐一一摆开，小桌子瞬间被摆满，热气腾腾的香气裹着烟火气弥漫开来。
“小糯米快看，喜欢吃什么随便挑。”
他拿起一个茶叶蛋，指尖熟练地磕开蛋壳，一点点剥去，连带着里面的薄膜都处理得干干净净，递到小糯米手里时还细心吹了吹。“刚剥好的，不烫了。”
见小糯米捧着鸡蛋小口咬着，他又盛了半碗蔬菜粥，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递到她嘴边，“喝点粥垫垫肚子，软软糯糯的好消化。”
小糯米张嘴含住勺子，眼睛弯成了月牙，含糊不清地说。“周叔叔剥的鸡蛋最好吃，粥也好喝。”
喂完小半碗粥，周慕斌状似不经意地问，“小糯米，妈妈平时有没有跟你提起过爸爸呀？”
小糯米咬着鸡蛋的动作一顿，小眉头微微蹙起，先是点点头，随即又用力摇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懵懂，“妈妈提过呀，她说爸爸早就死了，去天上当星星了。”
周慕斌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碰到碗沿，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明明好好地站在这里，怎么就“死”了？
他又气又笑，崔晓这女人，骗孩子也不知道找个靠谱点的理由，哪怕说被外星人抓走了也比这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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