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复活彩蛋藏凶影,旧照疑云锁沉冤
屏幕上跳动的来电显示名称。
依旧是那个刺眼的单词:
"礼物"。
震动持续!
屏幕闪烁!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了顾今夕全身!
她死死地盯着那部震动的手机。
如同盯着一条苏醒的毒蛇!
老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看向顾今夕。
顾今夕没有任何犹豫!
她一步上前。
沾满泥水的手直接抓向托盘里那部震动的手机!
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防水袋传来!
她狠狠按下接听键。
点开免提!
滋啦——
短暂的电流杂音后。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视频通话接通!
画面摇晃、模糊。
带着冰晶融化形成的水雾。
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一片晃动的、模糊的、似乎是车厢顶棚的景象。
光线昏暗。
紧接着。
镜头猛地翻转!
一张苍白、消瘦、毫无血色的脸庞。
瞬间占据了整个屏幕!
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
嘴唇灰白干裂。
眼窝深陷。
但那双眼睛——
深潭般的、带着刻骨疲惫和冰冷死寂的眼睛——
顾今夕至死也不会认错!
是萧承颜!
他的背景似乎在一个极其狭小、摇晃的空间里。
光线很差。
他的呼吸极其微弱。
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杂音。
仿佛破败的风箱。
他看着镜头。
看着屏幕外被雨水和泥泞包裹、如同地狱归来的顾今夕。
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弧度微弱、冰冷。
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来自坟墓深处的嘲弄。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身体在镜头前剧烈地痉挛!
一大口带着细碎冰晶的、暗红色的血沫。
猛地喷溅在手机摄像头镜头上!
瞬间模糊了画面!
冰冷的血沫和融化的冰水混合着。
在屏幕上蜿蜒流淌。
透过那片猩红和冰水的混合物。
萧承颜那双深潭般的眼睛显得更加幽深、更加诡异。
他用尽力气。
挤出一个破碎的、带着冰碴摩擦般声响的句子。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和浓烈的血腥气:
"喜欢……我的……"
他再次剧烈咳嗽。
更多的冰渣混合着血沫涌出。
溅在镜头上。
"……复活节……彩蛋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
屏幕猛地一黑!
视频中断!
只剩下忙音在暴雨冲刷垃圾场的死寂棚子下。
空洞地回响。
只有托盘里那部手机屏幕。
被萧承颜咳出的、带着冰渣的血沫。
染得一片猩红刺目。
冰冷的血沫混着融化的冰碴。
在手机屏幕上蜿蜒。
如同地狱绘出的抽象画。
萧承颜那张苍白如纸、咳血不止的脸庞。
连同那句裹挟着彻骨寒意的"复活节彩蛋吗?"。
像淬毒的冰锥。
狠狠钉入顾今夕的视网膜和神经末梢。
棚子外的暴雨声。
现场勘查人员的低语。
垃圾腐败的恶臭……
一切仿佛瞬间被抽离。
世界只剩下托盘里那部猩红刺目的手机。
以及屏幕上残留的、不断被雨水冲刷的、属于萧承颜的冰冷血点。
"喜欢……我的……复活节……彩蛋吗?"
这句话在死寂的棚子下空洞地回响。
每一个字都带着锯齿。
反复切割着顾今夕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愤怒?
有!
像熔岩在胸腔奔涌。
烧灼着她的五脏六腑。
恨意?
更浓!
浓得几乎化不开。
几乎要将她吞噬。
但此刻。
一种更尖锐、更冰冷的情绪。
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
困惑与失控。
萧承颜没死。
或者说。
他没死透。
那个在爆炸中消失。
被她亲眼目睹(或者说自以为目睹)了终结的人。
用这种方式宣告了他的"复活"。
这绝不是求救的信号。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是精心设计的、指向性极强的宣战!
他不仅知道她会被那个匿名加密电话引来垃圾场。
更精准地预判了她会如何反应。
会去证物室找到那枚警徽。
会在紫外线灯下发现那些被刻意隐藏的磷光反应!
他像一个站在舞台暗处的导演。
操控着她每一步的行动。
欣赏着她被愤怒和仇恨驱使的狼狈姿态。
而那句"复活节彩蛋"。
更是充满了病态的玩味——
他视这场血腥的杀戮和残酷的复刻为一场寻宝游戏。
而她。
就是他唯一的、被戏耍的观众。
"顾警官。”
老陈法医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看着顾今夕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仿佛凝固成雕像的身影。
以及她紧握的、指节泛白的拳头。
上面还沾着警徽上刮下的金属碎屑和泥污。
顾今夕没有回应。
她的目光从猩红的屏幕缓缓移开。
落回到那三具在泥泞中摆成她父母死亡姿势的尸体上。
强光手电的光束下。
尸体惨白的皮肤、僵硬的关节、凝固的惊恐表情。
与二十年前泛黄卷宗里的黑白照片诡异地重叠。
"检查尸体。"
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皮。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强行压制的暴戾。
"尤其是口腔、食道、胃袋。"
"看看他是不是还给每个人都塞了个‘彩蛋’!"
"是!"
老陈立刻应声。
招呼助手。
现场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法医们动作更加谨慎。
仿佛面对的不是尸体。
而是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顾今夕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混杂着腐败气味的空气刺入肺腑。
带来一丝短暂的、自虐般的清醒。
她掏出那枚在证物室紫外线灯下泛着诡异磷光的警徽。
再次将它举到棚子边缘透进来的惨淡天光下。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指尖发麻。
背面那行新刻的"结案即注销:202X.07.04"凹槽深处。
仿佛还残留着紫外线激发出的、指向萧文渊的淡绿色磷光幽灵。
萧文渊的DNA?
一个巨大的疑团如同冰冷的铁块。
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萧文渊已经死了。
死得透透的。
他的生物样本怎么会出现在这枚警徽上?
而且是在这行新刻的字迹里?
是沈斯年死前偷偷收集、故意留下的线索?
还是……
萧承颜?!
如果是萧承颜……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把他父亲的DNA。
以这种近乎仪式化的方式。
烙印在宣告她警察生涯终结的警徽上?
是为了栽赃?
为了混淆视听?
还是……
某种扭曲的、她无法理解的"提示"?
"顾警官!”
一个年轻刑警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带着一丝惊异。
"在……"
"在那个孩子模样的尸体口袋里……"
"发现点东西。"
顾今夕猛地抬头。
年轻刑警戴着乳胶手套。
小心翼翼地从第三具(体型较小的)尸体那件破旧外套的内侧口袋里。
捏出一个用透明物证袋装着的。
小小的。
边缘已经磨损卷曲的硬纸片。
顾今夕几步跨过去。
一把接过物证袋。
强光手电的光束聚焦在上面。
那不是纸片。
是一张老照片。
照片只有两寸大小。
颜色严重泛黄褪色。
边角被污渍浸染。
画面模糊不清。
像是隔着很远距离偷拍的。
但照片上的内容。
却让顾今夕的血液瞬间冻结!
照片背景是一条荒凉的。
布满碎石和杂草的旧公路!
公路旁。
翻倒着一辆扭曲变形的。
老式桑塔纳轿车!
车头严重损毁。
挡风玻璃呈蛛网状碎裂!
这正是二十年前。
她父母发生车祸的现场!
角度、车辆损毁的细节……
与她当年偷偷藏起来、后来无数次在噩梦中重现的现场照片几乎一致!
然而。
这张照片的焦点。
却不在那辆翻倒的桑塔纳上。
在照片模糊的远景边缘。
靠近公路另一侧的树林阴影里。
停着一辆几乎融入黑暗的。
深色的轿车!
车窗紧闭。
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那辆车的车型轮廓……
顾今夕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死死盯着那辆深色轿车的轮廓。
一个模糊的。
深埋在她记忆角落的影像碎片猛地被激活!
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
她在救护车里被抬走时。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眼。
似乎……
也瞥见了路边阴影里。
停着这么一辆车!
只是当时太过惊恐悲痛。
这个细节被大脑自动过滤了!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
在这张老照片的背面。
用极其纤细。
如同刻刀划下的笔迹。
写着一行小字:
"谁在看着?"
字迹很新!
墨迹似乎还未完全干透!
带着一种刻意的模仿痕迹。
模仿的是……
卷宗里沈斯年那份精神鉴定报告上的签名笔迹!
轰——
顾今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二十年前的车祸现场。
有目击者?!
或者说……
有旁观者?!
甚至……
参与者?!
那辆深色轿车里坐的是谁?
是制造了那场车祸的元凶?
还是……
萧文渊?!
警徽上萧文渊的DNA。
与这张指向车祸现场有第三方存在的照片。
在此刻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应!
萧承颜的"复活节彩蛋"。
不仅仅是指垃圾场这三具复刻姿势的尸体和他咳血的视频!
他真正要"复活"的。
是二十年前那场被掩盖了真相的车祸!
他把这枚指向他父亲和车祸疑点的"彩蛋"。
塞进了这具代表她童年失去的"孩子"尸体口袋里!
"呵……"
一声短促、冰冷、带着浓重自嘲和滔天恨意的笑声。
从顾今夕喉咙里挤了出来。
雨水顺着她僵硬的下颌线滴落。
砸在物证袋上。
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错了!
她大错特错了!
萧承颜根本不是在挑衅她!
他是在用最血腥、最残酷的方式。
逼迫她掀开二十年前的棺盖!
他把自己变成棋盘上最疯狂也最关键的棋子。
以身饲虎。
以血为引。
只为将她彻底拖入那个深不见底的。
关于萧文渊、关于她父母之死的黑暗旋涡!
"喜欢我的复活节彩蛋吗?"
这句带着冰渣和血腥的问句。
此刻在她脑中回荡。
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病态的、却又精准无比的引导!
她攥紧了装着老照片的物证袋和那枚冰冷的警徽。
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目光投向棚外无边无际的黑暗雨幕。
仿佛要穿透这厚重的帘幕。
看到那个藏在暗处、咳着血沫、操纵着一切的疯子。
"萧承颜……"
她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眼中那被暴雨浇熄的火焰。
此刻被更复杂、更汹涌的黑暗情绪点燃——
是恨。
是怒。
是深入骨髓的困惑。
更是被强行唤醒的。
对真相不顾一切的、毁灭性的渴望。
"你想玩是吗?"
她在心里对着那片虚无的黑暗嘶吼。
"好!"
"我陪你玩!"
"玩到底!"
她猛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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