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让你爷爷走的安心些…
“老高，你带着兄弟们送你嫂子她们去宁家！”
宁凡不再多言，对高子轩道：
“走！给我把飞燕牵来，我先行一步，你们现在就走！”
宁凡脚步匆匆地冲出院子，夜风吹起宁凡的衣摆，他却丝毫未觉。
脑海里全是爷爷平日里的模样…
那个总爱叽叽喳喳一脸深沉又不苟言笑的老人，那个明明疼他却总爱板着脸的老人，怎么会突然就…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心口像被巨石压着，连呼吸都带着疼。
马蹄声在夜色里疾驰，朝着宁家老宅的方向奔去…
宁凡骑马奔得飞快，沿途的街灯被马蹄溅起的石子撞得摇晃，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他满脑子都是几日前自己和宁老爷子交谈的场景，当时他还笑着和陆嫣然说，等忙完这段日子，他就找机会把宁景珩带回府给宁老爷子瞧瞧…
让他看看自己的重孙子。
可如今…
老爷子却要等不及见到他的最后一面了！
宁凡强忍着悲痛，不让泪水从眼眶里流下来…
冷风吹打在他的脸上，很冷，但是却没有他的心冷！
终于，宁府的朱红大门出现在视野里。
此刻，府门外挤满了人，连平日里肃立的侍卫都没了往日的规整，一个个面露急色。
“世子爷，是世子爷回来了….”
宁凡翻身下马，甚至顾不上扶稳缰绳，径直就朝着宁府内院飞奔而去。
刚冲进门，就听见正屋传来宁永江压抑的叹息声，还有凌峰那有些疲惫的声音：
“撑住…老爷子，再撑会儿，宁凡马上就回来了！”
宁凡心头一紧，快步冲进正屋。
屋内挤满了人，药味浓得呛人，几名郎中还在围着床榻急得团团转，还有几名宁凡见过，正是宫里的御医…
而凌峰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血迹，显然是真气耗尽还在硬撑着，但是依旧将体内精纯的内力输入到宁老爷子体内，勉强吊着一口气。
“凌峰，你这孩子，别给老头子我输送内力了，时间久了，会对你根基造成损伤的…咳咳咳！你对小凡子还有用…”
“爷爷！孙儿回来了…”
宁凡一下子扑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刚触到爷爷冰凉的手腕，眼泪就再也忍不住滚了下来：
“爷爷…孙儿回来了，您睁眼看看我啊！我是小凡子啊…”
床榻上的宁老爷子双目紧闭，脸色比宣纸还要白，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听见宁凡的声音，宁老爷子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对着宁凡留出一抹笑容道…
“臭小子…怎么才来啊？你差点就看不见你爷爷…我最后一面了！”
在宁凡的感知下，宁老爷子的脉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随时会断掉的危险。
这是…绝脉。
无胃，无神，无根…
宁凡猛地抬头，看向凌风，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凌峰叔，让我来！你用我的真气，你把我的真气渡给爷爷，快！”
凌峰一愣，随即坚决的摇头道：
“不行！你的真气刚稳，强行渡气会伤你根基，而且老将军他…他的经脉已经快撑不住了！”
“撑不住也要撑！”宁凡一把抓住凌风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的丹田处大吼。
“我宁凡这条命都是爷爷给的，丢了根基又算什么？快！磨蹭什么！”
宁凡此刻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再也控制不住…
就在这时，统子姐的声音突兀的在门口响起，依旧是那般平淡无波，但却带着一丝异样的凝重：
“没用的，宁凡，他的生机已经散了，就算你把全身真气都渡过去，也只能多撑一刻钟罢了…”
宁凡猛地回头，眼中布满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般对着统子姐怒吼道：
“你闭嘴！”
不过，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起身拉住统子姐的手，着急的说道：
“统子姐，你有办法么？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不是系统吗么！之前那个【生龙活虎小腰汤】有没有用？能不能留住我爷爷的性命！”
其他人不知道宁凡在说些什么，但是只要宁凡一提到系统二字，马上就会被无声消音…
统子姐沉默，她的目光落在宁老爷子身上，过了好半天才在宁凡期待的眼神下缓缓开口：
“我理解你的心情，宁凡…”
“但是很抱歉，就算是【生龙活虎小腰汤】再多，此刻也没办法留住你爷爷的性命！”
“世间万物，自有定数！”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无缘不聚无债不来，缘起缘落，皆是双方的兰因絮果….”
“好好陪陪他吧！”
“定数？什么定数！”宁凡猛地甩开统子姐的手，声音里满是不甘的嘶吼，“我偏不信这个定数！爷爷还没见着景珩，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我去他娘的命运，去他娘的定数！”
“小凡子…你过来！”宁老爷子虚弱的开口呢喃。
宁凡听闻，踉跄着退回到床边，双手紧紧握住宁老爷子冰凉的手，那双曾护着宁家，也护着他长大的手此刻已然冰凉。
宁老爷子的呼吸又弱了几分，却依旧努力睁着眼，用尽力气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宁凡的手背。
“傻…傻孩子…”
宁老爷子的声音细若游丝，“别…别犟了…爷爷这一辈子…能看着你封王…能看着宁家好好的…就够了！”
宁凡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爷爷手背上。
他想开口，想告诉宁老爷子他还没尽孝，可喉咙此刻就像被堵住一般，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一旁的宁永江早已红了眼眶，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宁凡的肩膀，声音哽咽：
“小凡子，让你爷爷他，走的…安心些吧！”
就在这时，宁老爷子的目光突然转向门口，像是看到了什么，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宁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陆嫣然和林念提着裙摆快步走进来，陆嫣然怀里还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宁平安，林念怀里则是抱着阿无。
“爷爷，您看，平安和阿无都来了，她俩都来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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