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我们无法彻底知晓命运
“愚蠢简直像是刻在了他的脑门上。”路明非压低声音喃喃道。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具象地目睹：一个自诩智慧过人、胆识超群的家伙，竟如此鲜活地在众人面前演绎所谓的“聪明”。
而结果，却沦为一场招人嗤笑的狼狈演出，每一帧都写满了荒唐与愚昧。
这般景象，路明非以往只在电视剧或小说里见过，通常只有那些跳梁小丑般的反派，才会如此沉醉于自我毁灭的狂欢中。
“别怀疑，真正的蠢货往往根本走不到大众视野之中。”左旭静坐在轮椅上，唇角含着一丝冷淡的笑意。
他对这场闹剧十分满意，一切正如他所设想的剧本上演。
虽然帕西侥幸逃过一劫，但这反而成了一种意外的“惊喜”。
毕竟，若这世上全是安德鲁这般的人物，世界岂不太过无趣？
左旭望向台上正耀武扬威、仿佛静待“封神”一刻的安德鲁。
此刻对方的模样，恰恰印证了那句古老的箴言：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而一旁的帕西，只是以一种近乎哀伤的目光静静注视着。
仿佛在无声地宣告：
又一个年轻人，即将葬身于自己亲手点燃的名为欲望的野火之中。
安德鲁声嘶力竭的叫嚣，与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形成了极其尖锐的对比。
所有人沉默地注视着他——看着他颤抖着手，将龙血试剂一滴、一滴地融入楚子航的血液样本中。他双目赤红，内心疯狂地嘶吼：快啊，快反应啊——
滴。
最后一滴试剂落下。
预想中的爆炸、溶解，乃至一丝一毫值得瞩目的异变——都未曾发生。
那滴试剂如同坠入深潭的石子，无声沉底，未激起半分涟漪。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安德鲁彻底失控，咆哮着将整管龙血与样本粗暴地混合在一起。在手忙脚乱的混乱中，几滴属于楚子航的血液溅落在他手背之上。
滋——
一瞬间，龙血仿佛拥有生命般骤然沸腾，蚀骨般的灼烧感猛地炸开——竟直接将他的手背腐蚀出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青铜与火之王一脉，A级混血种的血……本就如此。”校长昂热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如冰刃，“是你太无知了。”
所有人冷眼注视着安德鲁的崩溃——看他嘶吼，看他绝望，看他在真相面前先是难以置信，继而陷入彻底的疯狂。
能被弗罗斯特·加图索选中派来卡塞尔的人，又怎会是真正的蠢货？
他不过是在赌，赌上一切，搏一线根本不属于他的生机。
疯子又如何？败者再无话语权。
“结束了。”左旭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进寂静里，落入有心人的耳朵里。
帕西回头看了他一眼，两者没有目光交错。
平静的会晤就像是例行公事。
左旭在他眼里看到的是一种解脱，是这次任务结束的“荒诞感”。
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路明非望着安德鲁如同被抽去脊梁般瘫软在台上，望着他绝望地仰首望向虚空，仿佛想从虚无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这就是命运。
一个人选择了怎样的道路，踏出那一步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便不再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
“走吧，”左旭轻声对身旁的人说道，“收拾一下，我们该出院了。”
这一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也将踏上属于自己的征途。
而这条路上，能并肩走到最后的，唯有彼此。
左旭缓缓转头，望向身后的楚子航。
——这条路，唯有他与楚子航，才握有通往终局的“门票”。
——即便他现在也无从知晓，那条路的尽头……究竟会是怎样的结局。
………………
“卡塞尔所有的鲜花都被人买光了！”
返回病房的一路上，这句话左旭反复听见。每听一次，他就忍不住回头，望一眼正与楚子航谈笑风生的路明非。
——很好，路明非脸上看不出半分沮丧。
这一次，他并没有喜欢上诺诺。
左旭的逻辑很简单：既然不动心，便不会因诺诺将被求婚而难过；卡塞尔的花被谁买空，自然也就与他无关。
可他忘了——
即便是在原本的剧情之中，这些花也并非为恺撒和诺诺所用。
真正动用这漫天白花的人……是楚子航啊。
是狮心会，为楚子航准备的。
“欢迎回来~”
左旭的病房门刚被推开，一道身影便跃入眼帘，让他不由得一怔。
身穿卡塞尔校服的夏弥正站在房中，手捧一束洁白盛放的花，笑盈盈地望着他。
“你这是要向谁求婚？”左旭一脸正经，突然转头：“路明非，咱们撤！跳车！”
路明非顿时会意，推起左旭的轮椅转身就跑，留下一串匆忙的滚轮声。
空荡的走廊尽头，只剩下楚子航与夏弥二人静静对立。
四目相望，呼吸相闻，近得仿佛只余交换鼻息、轻触舌尖的距离。
病房内纯白的鲜花无声盛放，柔软的光线落于瓣梢，一切都安静得像一场梦。
“这花，让我想起我们。”楚子航轻声开口。
“盛放的时刻，就是爱情最甜蜜的时刻。”
“那凋零呢？”夏弥抬起眼问他。
“不属于现在的我们管辖。”
楚子航伸出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就像月亮掌管长夜，太阳执守白昼。”
“而我们之间……此刻，只管相爱。”
“哪管后来的‘洪水滔天’。”
仿佛只是一瞬，他们便读懂了彼此未曾言尽的深意。
【注定是以死亡终结的爱恋】
【因为是以死亡结尾，所以才要更看重此刻的拥有】。
走廊外，左旭忽然问路明非：“今晚，想不想做点……刺激的事”。
话落，路明非还没回答，左旭面前，仅他可见的金色对话框就在不停闪烁。
【当前已解锁：因果标定·卡塞尔·冰窖的夜间聚会】
【成为黑夜得宠儿，以你的方式介入这场各方势力同时登台得会场。】
【成为最终的宠儿……或者，帮谁成为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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