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世界本就是无情的
“喂喂喂……你不要碰瓷昂……”
“自杀是搞什么东西！”
路明非往外挪了挪，怕血溅到身上。
夏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大颗的冷汗从额头渗出，但她硬是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的手指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已经刺入了胸膛，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她胸前的衣襟！
“呵呵。”夏弥嗤笑。
“你……你疯了！！！”路明非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过去，想要阻止她，“夏弥！你干什么？！自杀吗？！你他妈想用自杀来污蔑我杀你？！你的脑回路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他以为夏弥是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陷害他，或者彻底绝望了。
然而，夏弥却用另一只手指开了路明非，她的眼神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死死盯着路明非，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气：
“这……不是自杀……这是……血契！”
她的手指在胸腔内缓缓转动，仿佛在勾勒什么，鲜血流淌得更多了。
“以……龙王之血……为引……燃……心魂为祭……短暂……撕开……尼伯龙根的……壁垒……”
夏弥的气息变得极其微弱，但眼神却亮得吓人。
“这……是我们……唯一……能出手干预的……机会……”
“也是你……路明非……拯救左旭的……唯一机会……”
“准备好……代价……就是……我的……命……”
话音落下，夏弥胸口处的血液骤然发出了幽蓝色的、如同火焰般燃烧的光芒！一个复杂古老的龙文符号，在她伤口处浮现、旋转！
路明非彻底僵住了，看着眼前这超出理解的一幕，看着夏弥那决绝而痛苦的眼神，他终于明白，夏弥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陷害他。
“啪嗒——”
一声清脆的响指，如同投入死寂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房间里几乎凝固的绝望氛围。
路明非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整个世界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倒带了一秒钟！
预想中血肉模糊的景象消失了！
刺鼻的血腥味不见了！夏弥依旧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离他一步之遥，火红的长发在昏暗光线下微微飘动，胸前的衣物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她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疲惫、戏谑和某种深不见底悲哀的表情。
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夏弥将手指刺入胸膛、鲜血淋漓、以命开辟通路的惨烈场景。
如同被橡皮擦凭空抹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仿佛幻觉般的能量波动，以及路明非心脏依旧疯狂擂鼓的后怕感，证明着某种超越常理的事情刚刚发生。
“你……！”路明非猛地后退半步，如同见了鬼一样指着夏弥，喉咙像是被扼住，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脸色煞白，呼吸急促，刚才那逼真到极致的“幻象”带来的冲击力，几乎让他灵魂出窍。
夏弥轻轻吐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动作带着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虚脱感，但眼神却锐利如初。
“吓到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刚才那是……预演。让你亲身体验一下，所谓的‘唯一机会’，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路明非剧烈地喘息着，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惊魂未定地低吼：“预演？！你他妈管那叫预演？！我以为你……”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意思很明显：他以为夏弥真的当场自杀了。
“如果真的发动，刚才的景象就会成真。”夏弥放下手，目光平静地看着路明非，那平静之下，是令人心悸的决绝，
“我的心脏，我的龙王之血，我的部分灵魂……会作为燃料和坐标，强行在那个封闭的尼伯龙根壁垒上，撕开一道极其短暂、极不稳定的裂缝。
而这道裂缝，就是我们通往‘里面’的单程票。”
路明非的心脏再次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刚才那不是幻术，而是夏弥用某种方式，将发动血契时的真实过程和后果，直接“投射”到了他的感知中。
是一种特殊“灵视”！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生命飞速流逝的冰冷，那通往未知的、令人窒息的空间波动……都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路明非的声音干涩，他隐隐猜到了答案，但不敢去想。
“因为需要你确认。”夏弥向前走了一步，逼视着路明非的眼睛，她的瞳孔深处，仿佛有熔岩在流淌，
“确认你是否真的愿意，踏上这条用我的命换来的……荆棘之路。
确认你是否已经准备好，承担起‘钥匙’和‘武器’的职责。”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路明非，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也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情。
我是在给你选择。这是左旭最想给你的。给你拒绝的权利。
夏弥和路明非对视：“你拒绝，没有人会怪你。”
“甚至左旭会因你的选择而高兴，无论什么选择。”夏弥的声音清亮。
这些话是钟离和她说的。
路明非沉默。
他金色的双眼映照着熊熊烈火，而他得选择也是不言而喻。
夏弥再度开口：“只是现在，左旭和楚子航被困在那个由痛苦记忆和龙王残骸构筑的炼狱里，每多待一秒，他们的意识被吞噬、同化的风险就增加一分。我们可能没有时间犹豫了。”
“你有两个选择。”
夏弥盯着路明非，眼神中带着干练，他们俩在风雨中感受着世界的冷凉。
仿佛在说：世界本就是无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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