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我杀你之心，亦如这天星陨落
天星陨落，带着煌煌天威，如同神明掷下的审判之枪，将芬里厄那残破的身躯彻底吞没、碾碎。
芬里厄身上暗红色的光芒在极致浓缩的岩元素力中发出最后的、不甘的嘶鸣，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湮灭。
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尘埃，呈环形横扫整个平台，连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左旭悬浮在半空，周身流淌着浓郁得化不开的金色光晕，贯虹之槊斜指下方烟尘弥漫的巨坑，熔金般的竖瞳冰冷地注视着芬里厄气息消失的地方。
胜利的果实近在咫尺，但他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像是被一条无形的、冰冷的缰绳死死勒住了脖颈，而且越收越紧。
结束了？他感受着体内依旧奔腾咆哮、如臂使指的磅礴岩元素力。
这力量浩瀚如海，精纯如山，对他没有丝毫排斥，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顺从。
但左旭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令人战栗的“听话”，恰恰是最大的不祥之兆。
这力量，本质上并不属于他“左旭”。
它们如同被暂时租借来的华丽盔甲，虽然提供了无与伦比的防御与力量，却也隔绝了他与真实世界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
你只是一个容器，一个演员，一个……被钟离赋予了临时权限的“代行者”。
这感觉，让他内心彳亍。
左旭在心中冷笑。就像提线木偶即便赢得了角斗，荣耀也归于幕后操控的那双手。
就在他心念电转，试图驱散这份不适感时，异变陡生！
“嗡——！！！”
一股远比天星撞击更加恐怖、更加原始、更加混乱的能量波动，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被踩到了逆鳞，猛地从那天星砸出的深坑最底部爆发出来！
“呃啊啊啊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混合着极致痛苦、无尽愤怒和某种枷锁破碎般快意的咆哮，撕裂了烟尘，直冲云霄！
这咆哮声中蕴含的龙威，比之前芬里厄人形态时强大了何止十倍！充满了野性、暴戾和……
一种挣脱束缚后的、疯狂的自由！
左旭的金色竖瞳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
他清晰地看到，在那深坑底部，原本属于芬里厄胸口位置、那枚已经布满裂纹、黯淡无光的暗红色龙族能量核心，并非如预想般彻底碎裂，而是……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由内而外地爆炸了！
但在那核心爆碎的中央，并非虚无，而是一枚更加古老、更加复杂、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气息的暗金色符文一闪而逝！
那符文的结构，左旭无比熟悉——那是契约的印记！是更高层面的规则束缚！
而此刻，这枚契约符文，正在寸寸崩裂！
“我……不是傀儡！！！”芬里厄的咆哮如同惊雷，第一个音节还带着人类的腔调，到最后已彻底化为龙类的震天怒吼！
伴随着这声怒吼，那暗金契约符文彻底炸开，化为点点流光消散。
“我……不是拖油瓶！！！”第二声咆哮，充满了积压了无数岁月的屈辱和不甘，仿佛要将灵魂都嘶喊出来。
深坑之中，一股难以形容的、蛮荒般的生命气息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
“我……不要死！！！”第三声，则是纯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对存在的极致渴望！这渴望化作最狂暴的力量，席卷一切！
“咔嚓……咔嚓……轰隆！！！”
整个尼伯龙根空间，随着契约的崩碎和这恐怖力量的复苏，开始了剧烈的、仿佛要解体的震颤！
平台边缘的金属结构扭曲、断裂，下方的无尽深渊发出吸噬一切的轰鸣，头顶的人造苍穹布满了蛛网般的空间裂痕！
这个依托契约和特定规则存在的亚空间，正因核心契约物的毁灭而走向崩溃！
而在这天崩地裂的景象中，深坑底部，一个庞大的阴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膨胀、隆起！
左旭死死地盯着那片阴影，即便是他，此刻也感到了一股源自生命层次的、最原始的悸动和寒意。
他看到了……龙！
不再是之前那种被契约约束、强行压缩成人形、甚至带着几分畸形的状态。
而是真正的、完整的、展现出龙类最原始、最恐怖姿态的大地与山之王的骸骨与威能！
最先破土而出的，是如同山峦般隆起的、覆盖着暗沉厚重、闪烁着金属和岩石混合光泽的巨大脊背！
每一块骨板都大如房屋，上面铭刻着天然的、蕴含大地法则的古老纹路。
紧接着，是如同巨型挖掘机铲斗般的狰狞头颅，缓缓抬起！头颅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巨大的、深不见空的窟窿，里面燃烧着两团幽蓝色的、如同地心熔岩般的灵魂之火！
“吼——！！！”
真正的龙吼，如同千万座火山同时喷发，实质般的音波混合着浓郁的土元素和死亡气息，呈球形向外扩散！
左旭周身的玉璋护盾发出刺耳的嗡鸣，光芒剧烈闪烁，竟被这单纯的吼声逼得向后平移了数米！
巨龙的身躯还在从大地深处挣脱！
粗壮得如同山脉延伸的四肢，每一次踏地都引起地动山摇；一条长满骨刺、如同巨型攻城锤般的龙尾，随意一扫，便将大片大片的金属平台砸成齑粉！
它的体型是如此庞大，以至于这个原本广阔的地下空间，在它完全现身的那一刻，竟显得有些……拥挤！
这才是芬里厄真正的姿态！
被契约封印、被迫以人形态存在的大地与山之王的本体！
虽然可能因为长久的封印和刚才的重创远未恢复至巅峰，但那份属于龙王的神威与压迫感，已足以让天地变色！
左旭悬浮在这头复苏的洪荒巨兽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但他金色的竖瞳中，却没有任何畏惧，反而燃起了更加炽烈的、混合着凝重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的火焰。
“原来如此……”左旭低声自语，贯虹之槊感受到主人的战意，发出一阵清越的嗡鸣，
“契约的反噬，绝境的挣扎，反而阴差阳错，助你冲破了最后的束缚，找回了部分本该属于你的……‘真实’。”
他缓缓抬起手臂，指向那头颅扭转过来、用空洞的眼窝“凝视”着他的山峦巨兽。
“但是，芬里厄……”左旭的声音穿透龙吼，清晰地回荡在崩解的空间中，“即便你找回真身，今日……”
“我杀你之心，亦如这天星陨落，不可逆转！”
(https://www.shubada.com/102000/43446339.html)
1秒记住书吧达：www.shubada.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shuba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