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变量？
路明非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双脚猛踏地面，坚固的岩石瞬间龟裂！
他化作一道暗金色的闪电，以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正面迎向黑色巨人那汇聚了毁灭性能量的双拳！
【斫峰之刃】上的金刚石刀刃光芒暴涨，延伸出数米长的暗金色刀罡！不再是技巧的劈砍，而是最纯粹、最野蛮的力量对撞！
暗金刀罡与黑暗巨拳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仿佛空间被撕裂的、令人牙酸的嗤啦声！
黑暗能量在无坚不摧的暗金刀罡面前，如同脆弱的布帛般被轻易撕开！刀罡去势不减，直接斩过了巨人的双拳，斩过了它庞大的身躯！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黑色巨人前冲的动作僵住了。它面部那疯狂旋转的黑暗漩涡骤然停止，猩红的光芒急速黯淡。
一道细密的金线从它的头顶开始，笔直地向下蔓延。
咔嚓……哗啦！
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雕像，黑色巨人庞大的身躯沿着那道金线，轰然崩塌，碎裂成无数块焦黑的、正在迅速消散的碎块！
最终化作一缕缕黑烟，被地下空间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吹散。
原地，只留下一个深深的凹坑，和一片死寂。
路明非保持着挥刀斩出的姿势，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
额头上的龙角缓缓缩回，皮肤愈合，只留下淡淡的红痕。周身那狂暴的暗金光芒也如潮水般退去，露出了他苍白如纸、摇摇欲坠的身体。
【言灵·我要龙角】的负荷远超想象，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体力和精神。
但他站住了。他赢了。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左旭，脸上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因为脱力而显得格外虚弱和扭曲。
“你看……我做到了……”
话音未落，他双腿一软，向前栽倒。
左旭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他身边，伸手扶住了他。
看着路明非昏迷过去却带着一丝满足的侧脸，左旭金色的瞳孔中，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于路明非爆发出的、远超预期的恐怖潜力；
有担忧于这种强行激发血脉带来的未知后果；
更有一种……看着重要之人被迫走上荆棘之路的心疼与无奈。
他轻轻叹了口气，将路明非放在了身侧，由他塑造的一个岩石王座之上。王座散发着沉稳的土黄色光晕，微微滋养着路明非过度消耗的身体。
“是啊，你做到了。”左旭低声自语，眼底闪烁的光却仿佛穿透了层岩巨渊的黑泥，看到了某个坐在层岩巨渊身处，那个嗑眼沉睡的存在。
他低声开口，声音在这寂静的地下空间里回荡，却仿佛直接传递到了某个不可知的存在耳中：
“钟离大人……够了。”
没有回应。只有黑潮在远处汩汩涌动的声音。
但左旭知道，他听得到。
“为什么？”左旭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不容回避的锐利，
“为什么要把这个尼伯龙根，塑造成提瓦特‘层岩巨渊’的样子？这些黑潮，这些魔物，
还有刚才那个以浮舍为原型的黑色巨人……这一切的‘既视感’，您想告诉我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平和、沉稳、仿佛亘古不变的嗓音，直接在左旭的心湖中响起，如同投入一颗石子的涟漪：
「答案，不是早已在你心中了吗，左旭？」
左旭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苦笑。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扰到王座上沉睡的路明非，但语气却异常严肃：
“果然如此……是世界树的根系，已经开始渗透、融合两个世界的规则了，对吗？
这个尼伯龙根，就是融合过程中产生的‘畸变体’？
所以它才会呈现出提瓦特的地貌特征，却又充斥着龙族的死亡气息。”
心湖中的声音没有否认，只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叹息。
左旭向前踏出一步，目光灼灼，继续追问，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那么，这一次……算是一次预演？
还是一场测试？你们……不，您和温迪先生、纳西妲小姐，你们最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要……强行将两个世界合并吗？”
这一次，心湖中的回应不再是肯定的默认。钟离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凝重的迟疑：
【融合……并非易事，亦非良策。】
【世界的壁垒，既是束缚，亦是保护。】
【强行贯通，带来的未必是新生，更可能是……共同的毁灭。】
左旭敏锐地捕捉到了钟离语气中的犹豫和未尽之意，
他立刻追问：“那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既然不是合并，为何又要让世界树的根系蔓延至此？
这个尼伯龙根的存在，意义何在？”
钟离沉默了更长时间，仿佛在权衡着什么。最终，那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种左旭无法完全理解的、深沉的无奈和决绝：
【为了……在最终的‘收割’到来之前，为两个世界，留下一点……火种。】
【或者说，一个……‘变量’。」
【左旭，你此刻脚下的这片土地，这个畸变的尼伯龙根，它既是融合的伤痕，也是一次……绝望中的尝试。】
【我们在尝试，能否在一切可能之中利用世界树的力量，在这个规则的夹缝中，开辟出一方……暂时的‘避风港’。】
【但这条路，充满未知与风险。甚至可能……加速提瓦特终局的到来。】
【但我们……必须这样做。】
钟离的声音到此戛然而止，不再透露更多。
左旭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他低头看了看王座上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噩梦的路明非，又抬头望向这片充满提瓦特既视感却又本质迥异的绝望之地。
他明白了。这不仅仅是一次救援行动，更是一次亲身体验的“警告”和“演示”。
钟离他们在下一盘大棋，一盘以世界为赌注的棋。
而他和路明非，或许就是这盘棋中，至关重要的……棋子，或者，
如钟离所说，是那个能改变棋局的——“变量”。
“变量……”左旭喃喃自语，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着路明非沉睡的脸，最终化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接下来的路，就由我一个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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