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黑暗与光明，血腥与宁静。
路明非一愣，随即恍然。
他下意识地尝试调动体内那股一直存在、却始终难以精细操控的力量。
伴随着他强烈的战斗意志，【神之眼：岩】的能量开始顺着手臂流淌，缠绕上那根普通的铁栏杆！
嗤——
铁杆与能量接触的部位，锈迹竟然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暗沉的金属光泽，边缘甚至隐约泛起了金芒！
“吼！”
又一只体型更大的、如同蜥蜴和蜘蛛结合体的龙侍咆哮着冲来！
路明非这次没有硬撼，而是凭借突然增强的力量和速度，侧身滑步，
手中泛着红光的铁杆如同毒蛇出洞，不再是蛮力突刺，而是精准地划向龙侍相对脆弱的关节连接处！
“咔嚓！”
附着了【岩元素】的铁杆，不仅切开了甲壳，还带起了轻微的灼烧效果！龙侍发出一声痛吼，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左旭的声音适时响起。
路明抓住机会，双臂肌肉贲张，将铁杆当做战斧，由下至上，一记毫无花哨却力量十足的撩击！
“给老子死！”
铁杆狠狠劈在龙侍的下颚，附加的冲击力和元素效果瞬间爆发！
龙侍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折去，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哈……哈哈……”路明非看着自己的“战果”，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声混合着喘息，显得有些神经质，却充满了宣泄的快感。
他从一个需要保护的累赘，正在以一种野蛮的方式，迅速成长为可以并肩作战的野兽。
虽然道路血腥，但成长，已然开始。
而这条通往尼伯龙根深处的血路，将成为他蜕变的试炼场。
左旭在一旁看似随意地清理着杂兵，实则始终分出一部分心神关注着路明非的每一次出手，
如同一个最严苛也最有效的教官，在血与火中，锤炼着这块尚未完全开锋的璞玉。
左旭看着他眼中燃起的、微弱却真实的战意，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跟紧！”
两人一前一后，左旭如同坚不可摧的矛头，路明非则像是被激发出凶性的幼兽，挥舞着简陋的“武器”，笨拙却凶狠地清理着侧翼的威胁。
他们沿着站台，向着隧道深处，一步步推进。所过之处，留下满地狼藉的怪物残骸和飞溅的黑色血液。
路明非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的咬牙切齿，再到后来……他甚至开始有点享受这种杀戮带来的、掌控力量的错觉。
每一次砸碎怪物的头颅，每一次听到它们的惨叫，都让他暂时忘却了内心的卑微和恐惧，仿佛自己真的成了可以主宰生死的强者。
与此同时，在北京北郊，夜色正浓。
一辆黑色的川崎忍者摩托车，咆哮着撕裂盘山公路的寂静，最终在一段野长城的烽火台下停稳。
楚子航熄了火，摘下头盔，露出冷峻的侧脸。
夏弥从后座跳下来，摘掉头盔，甩了甩有些凌乱的长发，脸上带着睡意和不解。
“师兄，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呀？”她揉着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不睡觉跑来爬野长城？看日出？这也太……文艺了吧？”
楚子航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头望向东方。
天际还是一片墨蓝，只有几颗倔强的星辰闪烁着微光。
长城巨大的黑影在脚下蜿蜒，如同沉睡的巨龙脊背，充满了苍凉和历史感。
“有些事，想到了，就去做。”楚子航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不想留遗憾。”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回到了很久以前：“小时候，我父亲……曾经时间很长，来日方长，但到了我和他的最后一面，他又说……
真不该盲信来日方长。”
他说，在那一刻，他能感觉到一种……时间的重量和生命的渺小。”
那是他很少提及的、关于那个早已模糊的父亲的记忆。
夏弥安静了下来，她能感觉到楚子航语气中那丝罕见的、近乎脆弱的情感流露。
“后来……就没机会了。”楚子航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夏弥听出了其中的未尽之意。
她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靠在冰冷的城砖上，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所以，你现在是来……完成你爸爸的约定？”
“算是吧。”楚子航轻声说，黄金瞳在黑暗中微微闪烁，“也想……带你来看看。”
夏弥的心轻轻颤了一下。
她侧过头，看着楚子航在星光下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心里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终将到来的对立，但此刻，这个沉默寡言、内心却比谁都柔软的男孩，只是想和她分享一段对他而言很重要的记忆。
“好啊，”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试图驱散空气中那丝沉重，“那我们就等着！看看传说中的长城日出，到底有多壮观！”
两人不再说话，并肩坐在烽火台的垛口上，等待着黎明。
四周万籁俱寂，只有风声掠过荒草的声音。黑暗中，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时间一点点流逝，东方的天际开始泛起一丝极淡的鱼肚白，墨蓝色的天幕逐渐褪色，染上浅浅的橙红。
“快了。”楚子航说。
夏弥看着天边那越来越亮的光带，忽然轻声说：“师兄，日出虽然美，但太短暂了。
太阳一升起来，很快就变得刺眼，然后就是漫长的一天。”
楚子航转过头，看向她。夏弥的侧脸在晨曦微光中显得格外柔和，眼神却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深沉的忧伤。
“美好的东西，好像都留不住太久，对吧？”她像是在问楚子航，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楚子航沉默着，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夏弥放在膝盖上的、有些冰凉的手。
夏弥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挣脱。
第一缕金色的阳光终于突破了地平线，如同利剑般刺破云层，将整片天空和绵延的群山染成了瑰丽的橘红色。
长城在晨曦中苏醒，古老的砖石仿佛被注入了生命，熠熠生辉。
“真美。”夏弥望着远方，喃喃道。
楚子航看着她被朝阳镀上一层金边的侧脸，黄金瞳中倒映着晨曦和她的身影。这一刻，什么龙族，什么使命，什么对立，似乎都被这壮丽的景色冲淡了。
但他知道，这短暂的宁静和美好，就像这日出一样，终将逝去。
而他握住的这只手，最终可能不得不挥刀相向。
只是此刻，他选择将这份沉重暂时压下。
“嗯，很美。”他低声回应，握紧了她的手。
阳光越来越耀眼，驱散了长夜的寒冷，也照亮了前路，以及前路上注定要面对的、残酷的未来。
而在地底深处的尼伯龙根中，左旭和路明非的厮杀，还在继续。
黑暗与光明，血腥与宁静，在这座城市的不同层面，同时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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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更新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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