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攻城！

另一边，寒水关之内。

兰都隆奇，以及狼牙王哈丹，愚屠王蒙赫，三大部落的可汗，正带着各自麾下那些侥幸逃回关内的残兵败将，仓皇失措地，在城中布防。

待到稍微安定下来之后，仔细一清点各自的人马。

三大部落的可汗，脸色瞬间便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仅仅只是方才，与那支该死的赤翼军，在关外短暂地对冲了一番。

他们三部联军，总计伤亡的勇士，便已将近三千余人！

其中，更有不少，是他们各部落之中，最为精锐的亲卫！

这等惨重的损失，疼得他们三个心都在滴血。

愚屠王蒙赫，本就性情暴躁，此刻更是怒不可遏！

他猛地转过头，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兰都隆奇，怒声质问道：“黑狼王！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们说，黎朝陈兵关内纯属子虚乌有，根本就是个骗局吗？！”

“那现在，你倒是解释解释！关内那支赤翼军，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一旁的狼牙王哈丹，也是满腹怨言，脸色铁青地附和道：“是啊！黑狼王！自我北戎各部，在草原之上重新势大，称雄漠北以来，已有近百年之久！”

“这百余年间，我们何曾吃过今日这般奇耻大辱，这般惨重的亏损？！”

“你今日，若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休怪我等，不念往日情分！”

三大部落汗王之间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他们仔细盘算了一下此番南下的损失。

非但没能像以往那般，从黎人的手中，抢掠到半点好处。

反而因为之前那场遭遇战，折损了数千名部落勇士！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亏到姥姥家了！

兰都隆奇的心中，更是充满了惊疑与不解。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支传说中的赤翼军，会如此突兀地，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西北边陲？

难道，先前他儿子兰去卑带回来的那个关于南朝黎人集结十万大军，意图北伐草原的绝密军情，是真的？！

可若真是如此，那南朝黎人先前在寒水关搞的那一出“空城计”，又是意欲何为？

难道，真的是在故意示敌以弱，引诱他们这些草原部落联军，深入险境，然后再聚而歼之？

一想到这种可能，兰都隆奇的心中，便不由得泛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此刻，三大部落可汗的心中，都已然萌生了强烈的退意。

他们虽然侥幸占据了这座寒水关，但关外，却有数万如狼似虎的赤翼军，虎视眈眈！

继续留在此地，无异于将自己置身于绝境之中。

可是，就这么灰溜溜地放弃这座好不容易占领的雄关，他们又实在有些心有不甘。

一时间，三大部落可汗，都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于是，兰都隆奇与狼牙王哈丹、愚屠王蒙赫之间，爆发了自三部结盟以来，最为激烈的一次争吵。

他们对于接下来的军事行动，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狼牙王哈丹和愚屠王蒙赫，都一致表示，应当立刻放弃寒水关，全军撤回草原。

“黑狼王！事到如今，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哈丹拍着桌子，怒声说道，“那些黎人，分明就是早有预谋！他们故意用空城计诱我们深入，然后调集赤翼军主力，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我们北戎人，向来擅长在广袤的草原之上，纵马驰骋，与敌周旋！何曾打过守城战？！”蒙赫也满脸焦躁地附和道，“一旦陷入了攻城守城的消耗战，我们经验不足，根本就不可能在那赤翼军的攻势之下，守住城门！”

“到时候，我们非但守不住这座破关，恐怕连咱们自己这点家底，都得尽数折损在此地不可！”

然而，兰都隆奇却持有不同的看法。

他虽然也对赤翼军的突然出现，感到十分忌惮。

但他却认为，只要能够死守住这座寒水关，便等同于是扼住了黎人西北边防的咽喉要道！

“两位贤弟，此言差矣！”兰都隆奇沉声说道，“寒水关乃是通往我北戎草原的门户，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如今既然已被我等攻下，又岂能轻易拱手相让？”

“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惊慌失措地退回草原，而是想尽一切办法，尽可能地摸清楚关外那支赤翼军的虚实状况！”

“然后再立刻派人，返回草原，向其他各大部落，乃至向王庭求援！”

“只要我们的援军一到，便可与我们会和一起南下，将这支胆敢孤军深入的赤翼军，一口吃掉！彻底断了黎人的念想！”

“到时候，我等纵马南下，挥师黎京，也去那传闻中遍地黄金的地方看看！”

兰都隆奇这番话说得是豪情万丈，但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和妥协之后，三大部落可汗，总算是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共识。

守，是要守的！

但，绝对不是死守！

他们会尽力拖延时间，探查赤翼军的情报，并且立刻派人回草原求援。

一旦发现城中局势不利，或者支撑不住赤翼军的猛攻，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弃城撤退，绝不恋战！

而他们估计，只要能够坚守住这寒水关两日，便基本上能够摸清楚关外那支赤翼军的大致兵力、装备、以及攻城意图等重要状况。

到时候，再将这些情报，连同求援信，一并送回草原各部，等待援兵到来之后，便有机会，一举吃下这整支孤军深入的赤翼军！

就这样，在达成共识之后，三大部落的可汗，便立刻开始着手布置寒水关的城防事宜。

守城的第一日。

兰都隆奇站在寒水关那高耸的城楼之上，向外观望。

他发现，关外那支赤翼军，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般，立刻发动全面的猛攻。

而是不紧不慢地，在关外数里之地，安营扎寨，伐木赶制攻城器械。

只是时不时地，会象征性地，以弓箭抛射的方式，朝着城头之上，释放几波零星的箭雨，进行火力压制。

虽然，期间也曾有数百名赤翼军的步兵，扛着简陋的云梯，尝试着对某段城墙，发动了几次试探性的进攻。

但也很快，便被城头之上，那些早已严阵以待的北戎士兵，用滚木礌石，给打了下去。

第一天的守城战，双方都显得颇为克制。

更像是一场心照不宣的相互试探。

你来我往，互有攻防，谁也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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