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杀光他们不就好了
面对陈乔那满是担忧的眼神，赵钧只是微微一笑。
他伸出手，一脸坏笑地揉了揉陈乔的头发，声音中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从容。
“放心，老妹儿。”
“我自有我的打算。”
说完，赵钧的目光便转向了不远处，那个独自站在角落，依旧是一脸戒备与疏离的燕十六。
他迈步走了过去。
“老Dear啊~~~”赵钧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燕十六的耳中。
燕十六身体微微一僵，缓缓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赵钧。
赵钧在他面前站定，语气平静地说道：“跟你打个商量，大敌当前，咱哥俩之间的那些恩怨，先暂时放一放呗？”
“无论你心里是已经原谅了老哥我，还是依旧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那都是咱们自家兄弟的矛盾。”
“眼下，咱们得先想办法，从这该死的北戎人手里，从徐天虎那个老狐狸的算计下，一起活过这个坎儿再说。”
“眼下的情况，只要有我在，徐天虎那狗东西是不会放过咱们任何一个人的。”
“老哥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赵钧的话，让燕十六那双漂亮的眉头，不由得紧紧皱了起来。
他冷冷地看着赵钧，声音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怀疑与戒备：“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赵钧闻言，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相当光棍的嘿嘿笑容。
“不不不，老弟你误会了。”
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最主要的问题是，你不帮我，你也会死啊！”
“你以为，徐天虎那老狐狸，会让我们这支由流放犯组成的斥候小队，活着从草原上回来吗？”
“别天真了，老弟。”
赵钧脸上的笑容敛去，神色变得郑重起来：“况且，我刚才也说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恩怨，那是关起门来的内部矛盾。”
“现在，咱们首先要解决的，是来自北戎蛮夷，还有徐天虎那个杂毛的外部矛盾，不是吗？”
“先一致对外，才能有解决内部矛盾的机会，这个道理，老弟儿你不会不懂吧？”
燕十六听着赵钧这番软硬兼施的话，陷入了沉默。
他不得不承认，赵钧说的没错。
徐天虎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到边镇。
沉默了半晌，燕十六才缓缓点了点头，声音依旧疏离：
“关键时候，我会帮你。”
赵钧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重重地拍了拍燕十六的肩膀。
“哈哈哈！好！”
“我就知道，老弟你是个聪明人，绝对靠谱！”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这边徐天虎在点将台上，早已将各项作战任务布置完毕。
很快，赵钧便带着临时拼凑起来的，约莫六十来名流放囚犯，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边军士卒，直接送出了寒水关的关隘。
没有马匹。
没有像样的盔甲。
甚至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几件。
他们有的，只是一身早已破烂不堪的囚服，以及几把锈迹斑斑、刃口卷曲的腰刀和长矛。
赵钧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群面黄肌瘦、垂头丧气、资质堪忧的斥候小队，虽然有信心自己能带着老弟和陈乔活下来，但还是一阵大皱眉头。
这哪是什么斥候小队？
分明就是一群跑都跑不动的待宰的猪。
狗日的徐天虎，把他们这些人推出来送死，竟然连一顿像样的饱饭都舍不得给！
赵钧心中暗骂一句，脸上却不动声色，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身后那群饿得两眼冒金星的流放犯们，朗声问道：“弟兄们！我问你们一句话！”
“你们，想不想在死之前，先吃上一顿饱饭？！”
他这一嗓子，让原本就死气沉沉的队伍，瞬间出现了一丝骚动。
一听要吃饱饭，不少囚犯都用一种“你仿佛是在逗我的”眼神，看向了赵钧。
“别闹了，哪儿来的饱饭吃？”
囚犯们看了一眼赵钧，眼下能果腹的就只有不要钱的西北风了。
赵钧当然知道，眼前这群人没有任何斗志，但有些事情，光靠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达成。所以，现在他得让这些囚犯有一点斗志才行。
赵钧指了指关外那片一望无际的草原。
虽然名为草原，实则早已被风沙侵蚀得不成样子。
以这个进度，估计要不了多久荒漠化就会扩张到寒水关内，到时候这一片就成沙漠了。
“咱们现在，要么，被活活饿死在这鸟不拉屎的荒原之上！”
“要么，就稀里糊涂地被那些北戎蛮子砍了脑袋，或者被徐天虎找个由头弄死！”
“现在你们除了跟着我赵钧，拼死一搏，杀出一条活路来，你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也渐渐燃起了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
赵钧很清楚，只有将这些人逼到真正的绝境，让他们看不到任何退路，他们才会爆发出内心深处最原始，也最强大的求生欲。
他继续说道：“那些北戎蛮子，平日里没事就跑到咱们大黎朝的边境烧杀抢掠，作威作福，把咱们当成两脚羊一样随意宰割！”
“既然他们能来抢咱们，凭什么咱们就不能反过来，去抢他们的？！”
“抢他们的牛羊！抢他们的马匹！抢他们的粮草！”
“用他们的东西，来填饱咱们自己的肚子！”
赵钧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扔进了一颗火星，瞬间便点燃了不少囚犯心中那早已被压抑到极致的凶性！
然而，更多的囚犯，在短暂的激动之后，脸上却又露出了深深的恐惧。
“九……九殿下，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可是那北戎骑兵，凶悍异常啊！”
“咱们大黎朝，不都流传着一句话吗？‘北戎骑兵不满十，满十骑兵不可敌’啊！”
“咱们这点人，手无寸铁，怎么可能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北戎骑兵的对手？”
“这不是……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吗？”
他这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其他囚犯的共鸣。
“是啊是啊！北戎人太凶了！”
“听说他们杀人不眨眼，还会吃人肉！”
“咱们这点人，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一想到要正面硬撼那些传说中凶残无比的北戎骑兵，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纨绔子弟，便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有半分反抗的勇气。
赵钧看着他们那副怂样突然呵呵一笑：“谁说，咱们要去跟北戎骑兵正面拼命了？”
“我只是让大家，去抢北戎人的物资而已。”
立刻便有囚犯不解地问：“九殿下，不跟北戎人交手，咱们又怎么能抢到他们的物资呢？”
赵钧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也愈发……令人不寒而栗。
他缓缓扫过眼前这群囚犯，一字一顿地说道：
“简单。”
“我把他们，全都杀光，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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