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马车遇险
一边是庆国公府前的吵闹：“若是何小姐今日不醒，那你们今日就不施粥了吗？”。
一边是洪府前的连声道谢：“夫人可是活菩萨！”“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何瑞灵心中焦急，只得在叶丽娘喂她饮下凉茶后，悠悠转醒，她依旧扶了扶额头。
“无碍” 何瑞灵唤来水玉：“让何二家的替我施粥罢。”
“是，小姐。”水玉匆匆领命去了。
这才缓解了庆国公府粥棚前的一时混乱。
何瑞灵缓过了神来，对着叶丽娘道谢：“多谢姐姐照顾。”
叶丽娘瞧着何瑞灵的模样，伸出手去想去为何瑞灵擦汗：“这有什么可谢的。”
何瑞灵身体一僵，下意识往后躲了一寸，正好躲开叶丽娘为她擦汗的手。
何瑞灵的动作很是明显，不仅下人能看见，而领粥领凉茶的贫民也能尽收眼底。
在外人眼中看上去何瑞灵颇为嫌弃叶丽娘。
何瑞灵身体下意识往后一躲，乃是因为第一次她上洪家门时曾主动拉住叶丽娘的手，被叶丽娘挣脱。
而那时叶丽娘告诉她，“我手上涂了紫草油。”
紫草油乃是律朝一种普遍且廉价的药物，涂抹在伤口处既清凉又止痒。
那时的叶丽娘告诉她： “我替母亲守灵之后，也不知晓是不是碰触了脏东西了。自那日起双手一直瘙痒难忍，刚刚才涂上了紫草油。”
“也是怕把手中的脏东西传给了妹妹，这才抽手推开了妹妹。”叶丽娘满脸歉意：“刚刚妹妹剐蹭到的也是我手上的紫草油。”
何瑞灵对鬼神之说，从来敬畏，叶丽娘的话更是惹得她心中发毛，怕是叶丽娘手中沾了不该沾的脏污。
在回程的路上，何瑞灵又遭遇了马车失控，受了重伤。
不管马车的事故是意外还是人为，叶丽娘那日的说法一直让何瑞灵心中不安。
因此今日何瑞灵见到叶丽娘也是热情地迎了上去，却未曾碰触叶丽娘一根汗毛。
从叶丽娘手中接过粥碗的时候，也是错过了叶丽娘的手指。
洪子昴本就是京中传言已久的恶鬼转世，他的正室夫人已经死了两个，妾室更是多不胜数。
而叶丽娘，何瑞灵下意识不愿再多接触。
叶丽娘缓和一笑，收回了手：“你瞧，我倒是忘记了妹妹爱洁。”
这话对应的是何瑞灵初次登门拜访时，何瑞灵拉住叶丽娘的手，却被叶丽娘挣脱开来。
那时的何瑞灵也不恼怒，只是笑着道：“姐姐这手可是刚染了蔻丹，应是我不小心剐蹭到姐姐指甲上的蔻丹了。”
那时何瑞灵看向何承安，眉目之间略有愁苦：“大哥，我又闯祸了。”
何瑞灵四两拨千斤地将叶丽娘的举动点出来，让人觉得叶丽娘行为不当，同时又不会让人觉得是在告状。
同时，这次，叶丽娘收回了手，又笑着说的这句：“你瞧，我倒是忘记了妹妹爱洁。”可是具有同样的功效。
只不过不同的是在洪府里，何承安与洪子昴均不会将此事传出。
而在京外的粥棚，周围百姓贫民的注视之下，可不会只是听听罢了。
周围的贫民互相对视一眼，虽未说话，不过从皱起的眉头，瘪了瘪嘴，可以看出有些微词。
叶丽娘又是熬煮凉茶，又是为她打扇扇风，却未曾想到何瑞灵还嫌弃叶丽娘的碰触。
果真是国公爷的嫡出小姐，娇气得很。心中原本三分的感激，也减了两分去。
何瑞灵脸色一白：“姐姐哪里话，只不过是刚刚头昏目眩，一时未撑得住。”
何瑞灵揉了揉太阳穴，又拍着胸口缓气：“妹妹实在是身体不适，得先行告辞。”
何瑞灵说完又吩咐水玉：“让何二家的替我将剩下的施了粥米都施出去。”
“是，小姐。”
“慢着”叶丽娘的声音在何瑞灵身后响起。
何瑞灵回头，见着是叶丽娘带着笑意的脸。
只不过叶丽娘脸上笑意却未渗入眼睛里，她的眼神平静，反而莫名地让何瑞灵生出一种诡异感。
就仿佛叶丽娘并非是人，而是一只想要吞噬她的恶鬼。
“慢着”叶丽娘轻声开口道：“妹妹，既然身体不适，不如换了我的马车，坐着回府也舒适一些。”
庆国公府清廉，连着何瑞灵出门乘坐的马车也是狭窄朴素，而叶丽娘所乘的马车倒是宽敞许多。
何瑞灵极其飞速地抬起头，却在在抬头的一瞬间后缓缓摇了摇头：“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领了。”
“不过妹妹并无大碍，还是不便借用姐姐家的马车。”正当何瑞灵以为叶丽娘会劝说她乘坐洪家马车时。
叶丽娘却极其痛快地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劝，妹妹一路小心。”
叶丽娘极其痛快地回答让何瑞灵怔了一怔，几乎想要脱口而出，收回之前的回答。
不过何瑞灵还是忍住改口，福了福身：“姐姐也是，回京路上一路小心。”
京郊通往京城有一条大道，也有两条小道。
说是小道也算不小，两条小道均路宽二十尺有余，来往行人众多，只是不过因为不是官道，因此被称为小道。
律朝修建官道不仅要看风水，避祸道，且要与山势走向，雨水潮汐，地震洪水相结合，因此官道虽然宽敞平稳，却远不如小道来得方便快捷。
夕阳西下，庆国公府的下人施完了粥，收拾物件打道回府。
叶丽娘这边也收拾好了粥棚，准备打道回府。
等着叶丽娘坐上了马车，她撩起帘子，又看了一眼施粥的粥棚，才缓声道：“回府吧，走大道。”
他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小道，回去的时候叶丽娘却突然要求走大道，车夫洪八钱虽然觉着有些费时间，不过依旧答道：“是，夫人。”
而何家人并未跟着叶丽娘走大道，而是选择继续走小道。
而只有叶丽娘知晓。
现在的小道之上，有一辆挂着“何”氏狭窄朴素的马车停在马路中间，马车里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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