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小人物的反击（2）
隗永言又提起酒罐饮了一大口酒，推门而出，门外雷声大做，忽然下起了雨，他坦然走进了雨中。
另一边已经回到洪府的叶丽娘思索着洪子昴的话：“既然少给了他一份见面礼，便用嫁衣的衣料再给他做上一份。”
又想着在隗永言处看到的书信上面写着，“夫人要我用水硝杀了二少夫人，嫁祸二少爷，谋取二少爷继承人之位。”
屋外雷声大做，忽然淅沥淅沥开始下起了雨，叶丽娘眉目一动，从衣柜里拿出嫁衣。
嫁衣精美，绣花繁琐，她在嫁衣上仔仔细细摸索，发现了衣裙的下摆处发现了水硝。
叶丽娘这下全明白了，王茵矛的确一开始是用想杀了她。
新婚之夜，空中下起了雨。
钦天监能夜观星象，预测天气变化。
王茵矛却在一众好日子中选中了这样一个极其容易下雨的日子。
自燃的纸人是为了恐吓她未曾听从王茵矛的指示，与洪子熔代为拜堂的惩罚。
而在她的嫁衣上抹上水硝，则是为了陷害洪子昴。
新婚之夜，大雨倾盆，祖宗祠堂里被碧霞抹上水硝的两位先夫人的牌位自燃留下血泪，洪四抱着牌位冲向正堂。
此刻若是她叶丽娘同样也身着这一身撒了水硝的嫁衣，走进雨中，即使有雨伞遮挡，斜雨菲菲，又将会如何？
那么她也将立即全身着火，化为一滩血泪。
叶丽娘心中一动，那时是她在避水居正堂与洪子昴对峙时故意被洪子昴吓晕了过去，而待到洪瞻派人来请他们过去。
洪子昴是一碗冷茶直接泼在叶丽娘脸上，才让叶丽娘悠悠转醒。
而后，洪子昴看着醒来的叶丽娘，嘶哑着嗓音说道：“衣服脏了，去换一身。”
当时的叶丽娘眼中怯懦，摸了摸仅湿了脸部和衣服上领口处微微湿润的地方，不敢反驳，还是答应了洪子昴去换了一身衣服再去洪府正堂。
所以是当时洪子昴救了她？
若不是洪子昴让她换一身衣服，她早就葬身火海，根本走不到洪府正堂。
不过，叶丽娘眼中一沉，洪子昴当时救她也是为了救他自己，若是叶丽娘死于自燃，水浇不灭，而祖宗祠堂又传出两位前夫人牌位自燃，流下血泪。
京城中关于洪子昴杀妻的流言只会更加凶恶，御史大夫的奏折只会如同雪花一般堆积在皇上的龙案之上，迫于重压之下的洪瞻说不定就会废除洪子昴继承人。
甚至洪瞻还可能为了以示公正，将洪子昴交由京城府尹，处理洪子昴多件杀妻杀妾的惨案。
叶丽娘想明白了前后关系，因为新婚之夜那一日她不能死，甚至是只要她不死于自燃，所以洪子昴才救了她。
只是洪子昴没想到，甚至全洪府的人都没想到，叶丽娘在洪府的正堂之上破了水硝的谜底，同时也救了自己一命。
而之后若是她当时没有通过洪子昴的考验，没有寻到人面鱼，洪子昴同样将会杀了她，嫁祸给与她决裂的王茵矛。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是洪子昴的回击。
而通过了洪子昴考验后，洪子昴才留了她一命。
洪子昴后来听见她所说的：“就像夫君所说的，哪有人一直等着别人来害的道理。谁想害夫君，我便害死她。死人才不会害人。”
才提点她，让她将嫁衣的料子给洪子熔做个香囊，那样是否证明洪子昴已经开始对她产生一点连他自己都还没察觉出来的信任。
叶丽娘揭露王茵矛偷情后，王茵矛也只是被关进了别居，洪屠被关进了洪家的私牢。
这个刑罚不算重，洪瞻也未曾向外界透露半分。
王茵矛不算被完全击溃，她还有机会卷土重来。
叶丽娘想起在马车里洪子昴对她所说过的：“对付敌手，不可心软。一击不中，再击就难。”
也就在此刻，三门上的洪飞儿冒着大雨穿过二门，又跑过一门：“报，报”洪飞的声音响透避水居。
此日洪瞻依旧歇在都督府，王茵矛又生病在别居修养，现在全府上下能够做主的就只有二少爷洪子昴。
半响，避水居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洪飞儿的面前出现的是坐着轮椅的洪子昴。
“何时？”洪子昴问他。
洪飞儿满脸雨水，指着大门口，喘着粗气：“二少爷，二少爷，门外是京城府尹前来抓人了。”
京城府尹连夜抓人？
还抓到了洪府门上？
躲在一侧的叶丽娘看着洪飞回禀。
“所抓何人？”洪子昴沉声道。
“夫人”洪飞儿颤声道：“他们要抓夫人，他们说夫人杀害前二少夫人张氏，杀害婢女碧霞，罪恶滔天，要立即捉拿归案。”
天空中一道闪电闪过，照亮了洪子昴的面具。
上面本无花纹，现在却像极了一个恶鬼。
洪子昴看向洪飞儿：“知道了。”
一个时辰之前，京城府尹门外，一个读书人提着一壶酒走在喊冤击鼓的大鼓之前。
哐当一声，酒罐碎裂，隗永言抽出鼓锤，重重地击打在鼓面上。
雨夜升重鼓。
咚咚咚咚
很快京城府尹的门便打开：“何人在此敲鼓？”
京城府尹门外的大鼓是为了受了极大冤屈之人而设，敲鼓之后必定要受了五十大板才可伸冤。
见敲鼓之人不答，来人又好心提点：“夜间敲鼓，可是要受了一倍重刑，一百大板才可伸冤，不如你明日再来？”
隗永言一扔鼓锤，“来，一百大板来。”
“你到底要告什么状？”
一道惊雷响起。
“我要状告中军都督洪瞻的夫人王氏杀害前二少夫人张氏，杀害婢女碧霞！”
时光回溯在隗永言家中。
“你以为我们会用这个。”洪子昴的手按在两张信纸上，将信纸推回给隗永言：“扳倒杀死碧霞的凶手？”
“碧霞不过是个婢女，死了就死了，她写的信，留下的话，又如何算得了数？你以为我们会帮你替碧霞复仇？未免也过于痴心妄想。”
是了，这些信件不管是在洪子昴手上，还是在叶丽娘手中，都不如在隗永言手中最有用。
而由他揭开这一切才最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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