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已死

第二百零八章  已死

林道真被关在天牢三年，竟对外界了如指掌！

"请前辈赐教解毒之法。"

林道真咧嘴一笑，露出稀疏的黄牙："凭什么？"

"凭严世蕃已死，凭前辈沉冤有望昭雪。"

"哈哈哈！郡主以为老朽是因严世蕃入狱？错了！老朽是因为知道太多皇室秘密！"

他猛地凑近铁栏，压低声音："比如...皇上和你的血缘关系。"

宇文千凝强自镇定："前辈既知我身世，更该明白杨鸣对朝廷的重要。"

"重要？在皇家眼里，谁都不重要。今日救了他，明日就可能被兔死狗烹。"

"那前辈要什么条件？"

林道真眯起眼睛："我要自由。"

"这..."宇文千凝为难，"我做不到。"

"那就让杨鸣等死吧。"林道真转身背对她。

宇文千凝咬牙："我可以想办法改善您的处境。更多书籍，更好伙食，甚至...让家人探视。"

林道真背影一僵。

良久，他缓缓转身："再加一条，查清我女儿的下落。"

"您女儿？"

"三年前我入狱时，她只有十四岁，被没.入官婢。"

林道真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找到她，确保她安全，我就告诉你解毒之法。"

宇文千凝郑重点头："我答应您。"

林道真从破旧的衣襟里撕下一块布，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几味药材："按此配方，三碗水煎成一碗。但记住，最后一味"龙血竭"必须取自岭南百年古藤，太医院的存货年份不够。"

宇文千凝小心收好布条："哪里能找到？"

"严府。严世蕃爱收藏奇药，他书房暗格里有三块真正的百年龙血竭。"

离开天牢，宇文千凝直奔已被查封的严府。

这里已被锦衣卫搜查过无数次，值钱物品早已抄没。

她凭着林道真的描述，在书房一幅山水画后找到暗格，里面果然有个紫檀木盒，装着三块暗红色的药材。

药材到手，宇文千凝却犹豫了。

私闯罪臣府邸取物，同样是重罪。

但看着奄奄一息的杨鸣，她别无选择。

太医院的药炉烧了整整三个时辰。

宇文千凝亲自看守，按林道真的方法一步步熬药。

当最后一味龙血竭加入，药汤顿时由黑转红，散发出奇异的香气。

"成了！"孙思邈惊叹，"这味道...确实是古方！"

药汤灌下不久，杨鸣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青黑色开始褪去。

宇文千凝长舒一口气，这才感到肩伤隐隐作痛。

"郡主也该休息了。"孙思邈劝道，"世子已无性命之忧。"

宇文千凝摇头："我还有事要办。"

她回到书房，展开从吏部带回的档案。

这些是昨夜从火场抢救出来的部分官员考核记录。严党既然想烧毁它们，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烛光下，宇文千凝仔细比对每一处修改痕迹。

两个时辰后，她终于发现规律——所有被篡改过的记录，都在"家世背景"一栏做了手脚。

有的抹去了边关任职经历，有的添加了根本不存在的科举名次，更奇怪的是，有十几人的籍贯被统一改为"湖广"。

"湖广..."宇文千凝喃喃自语。那里是严世蕃的祖籍。

她将这些异常记录抄录下来，竟有三十七人之多。

更令她心惊的是，名单上赫然有杨鸣父亲的老部下，现任大同总兵周德威！

"怎么会..."宇文千凝手指微颤。

周德威是杨正一手提拔的边关大将，若他也被严党渗透...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宇文千凝迅速收起名单，抬头看见徐阶站在门口，脸色异常凝重。

"阁老？"

徐阶走进来，关上门："郡主查到了什么？"

宇文千凝犹豫片刻，还是将名单递给他。

徐阶扫了一眼，眉头越皱越紧："果然如此。"

"阁老早知此事？"

"只是猜测。严世蕃任吏部尚书时，曾大力提拔"湖广帮"。现在看来，他是在安插自己人。"

宇文千凝指向周德威的名字："这个怎么解释？他不是湖广人。"

徐阶沉思道："或许是被胁迫。严世蕃擅长抓人把柄。"

他忽然压低声音，"郡主，那个刺客招供了吗？"

宇文千凝摇头："他用毒自尽了。但我在他耳后发现一个奇怪的刺青。"

她画出那个月牙形刺青，内部还有细小的纹路。

徐阶仔细端详，突然脸色大变："这是西域龟兹国的密文！"

"龟兹？"

"西域小国，与月氏接壤。"徐阶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古籍，翻到某一页。

"看，这种纹路是龟兹贵族专用的标记，表示身份等级。"

宇文千凝对比图案，果然相似："那刺客是龟兹人？"

"不，是有人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这应该是个地点。"

他取来京城地图，对照纹路走向，最终指向城南："青羊观！那座前朝废弃的道观！"

宇文千凝立刻起身："我这就去查探。"

"等等。"徐阶拦住她，"太危险。我会派锦衣卫去。"

"锦衣卫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宇文千凝坚持，"我先去探查，若有发现再通知阁老。"

徐阶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带上这个。"

他递过一枚烟花信号弹，"有危险立刻发信号。"

青羊观在城南荒僻处，年久失修，香火早绝。

宇文千凝换了身粗布衣裳，扮作采药女靠近。

观门虚掩，院内杂草丛生，看似无人。

但她敏锐地注意到，主殿前的石阶上有新鲜的擦痕。

悄无声息地潜入殿内，宇文千凝发现供桌下有暗门。

推开一看，是向下的阶梯。她点燃火折子，小心下行。

阶梯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室，摆满了箱笼。

箱中全是账册和地图！宇文千凝翻开最上面一本，是近年来边境军械买卖的记录，购买方清一色写着"西域商队"，但批文却盖着兵部的印！

"严党在倒卖军械..."宇文千凝心头一震。

更可怕的是，账册最新一页记载的交易日期是三天前，严世蕃死后！

突然，背后传来轻微的机括声。

宇文千凝本能地侧身，一支弩箭擦肩而过，钉在箱子上。

她迅速熄灭火光，隐入黑暗。

"出来吧，郡主。"一个阴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知道是你。"

宇文千凝屏息不语，手摸向腰间的信号弹。

"不用费心了。"声音继续道，"这里四周都是铅板，信号发不出去的。"

宇文千凝缓缓拔出短剑："你是谁？"

"小阁老的人。"黑暗中走出一个身影，正是昨日逃脱的那个月牙疤男子！

他手中握着一把奇形匕首，刃上泛着蓝光，"严公说得没错，你一定会找到这里。"

宇文千凝冷笑："严世蕃已死，你们还在为他卖命？"

"为他？我们从来只为小阁老效力。"

"小阁老是谁？"

男子不答，突然扑来。

宇文千凝举剑相迎，两人在黑暗的地下室中缠斗。

男子招式狠辣，匕首专挑要害；宇文千凝则以灵巧见长，借箱笼掩护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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