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你应该给陆阳足够的自由
董弦依旧闭着眼，模样高傲，语气里丝毫不掩饰轻视。
“我的品味也高不到哪儿去，不过是多了点自知之明罢了。”
顾晓婉眉头微蹙，试探着问：“董老师，你、你的意思是……”
董弦终于睁开眼，转头直视着顾晓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顾晓婉，你猜对了！我就是想说，你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今年已经三十八岁，最多还有十几年的好时光！”
“十几年之后，你会变成一个没有月事的老女人，对那种事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而陆阳那里才四十不到，却要日夜守着你这样一个女人直到老去！”
“顾晓婉，这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呀，我想每个有良知的女人，都不会轻易去尝试。”
“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不光自私地接受了陆阳的爱，还想把这份爱独自占为己有。”
“我真不明白，你这样的女人，陆阳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你？你又有没有真正为他考虑过？”
顾晓婉望着董弦，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动，嘴唇也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董弦见她这副模样，冷笑一声，语气愈发愤怒。
“哼，看来你都知道，知道自己是想用婚姻来捆住陆阳。”
“知道你这么做，会让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从四十岁起就得活得像个鳏夫。”
“可既然你都清楚，你为什么还要急匆匆地跟陆阳定婚？”
看着董弦那双气得发红、几乎要喷火的眼睛，顾晓婉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女人对陆阳有着何等深厚的感情。
只是这份感情或许有些异样，却和自己一样，是实打实的爱。
“董老师，我、我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董弦猛地别过头，重新闭上眼，把音乐调低了些。
顾晓婉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声音带着些哽咽。
“可是董老师，我、我是真的很喜欢陆阳，我真得不想失去他。”
董弦没有立即回答，但也没有再次发火，而是闭上了眼睛。
“顾总，我也是女人，而且年轻和你差不多，同样独自带着一个女儿。”
“我也不只一次体会那种孤单、空虚、无力、浑身不自在、没有爱没人疼的滋味。”
“我甚至能从心理学的角度，给你找出一百种理由来锁住陆阳这样一个年青善良的好男人。”
董弦的声音缓和了些，还忍不住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真皮座椅。
“可陆阳是活生生的人啊，重情重义得很，不是只只用守着主人的狗！”
“他需要自由、需要自己的空间、需要自己的人生。”
“你这么做，简直是蛮横地剥夺了他这一切！”
“你对得起他对你的爱，对得起你自己对他的爱吗？”
顾晓婉的头低得更低了，耳尖泛起红意，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又不甘示弱，声音却明显高了些。
“董老师，其实我从没打算占他一生，我只想拥有他的十年。”
“这十年里，我会把我能给的所有爱都给他，绝不会让他受半分伤害、半分不公。”
“所以请您别担心，也别把我当成想囚禁您学生的老巫婆，好吗？”
董弦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那十年之后呢？”
“十年之后，我会悄悄离开他，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留给他！”
董弦微微一怔，终于肯睁开眼，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女人。
不得不说，她是真的漂亮，连自己这当了多年的校花都要逊色几分。
她身上带着独特的气质，连眉眼间都像是蒙着层淡淡的光晕。
最难得的是，连额角都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与体贴。
“可顾总，陆阳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他会疼惜每一个爱他的人，会用数倍的好去回报他们。”
“你到时若真那么做了，他只会发了疯似的全世界找你。”
“你想让他为你变成整日酗酒、生无可恋的废物吗？”
“你想亲手毁掉这个对你这么好的阳光大男孩吗？”
顾晓婉始终没抬头，泪水却顺着光滑的脸颊滑落。
打湿了真丝裙摆，又顺着大腿滚落在脚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痕迹，瞧着格外让人心疼。
“董老师，我不想，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
董弦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顾总，你是女人，还是个聪明的女人。”
“我想你该有感觉了，我其实和你一样，也深爱着陆阳。”
顾晓婉浑身微微一颤，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董弦，长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沾了晨露的蝶翼。
董弦没了方才的愤怒与高傲，眼里多了几分坦然，嘴角微微扬起，漾开一抹优雅的笑。
“顾总，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没听错，我爱陆阳。”
“这份爱在三年前，他报到的那个中午就悄悄发芽了。”
“但我从你眼里看得出来，你对他的爱，并不比我少多少。”
“不同的是，我选了隐忍和包容，你却选了霸占和私藏。”
顾晓婉嘴唇动了动，想辩解些什么，却被董弦抬手按住了。
“顾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才是爱的最高境界。”
“你若真爱陆阳，就该给他自由、给他信任、给他将来。”
“我也相信，只要你这么做了，哪怕不和他结婚，不用那些若有似无的规矩捆着他。”
“等你真正需要他时，他照样会奔到你面前，用所有的爱拥抱你、护着你。”
“因为他的爱干净得很，会跟着你的付出，变得越来越炽热。”
顾晓婉望着董弦，忽然觉得这女人不愧是陆阳的老师，也当得起自己的前辈。
“董老师，我……我会考虑您的提议。”
董弦微微一笑：“但请别把我爱他的事告诉他，好吗？”
顾晓婉一愣：“可是董老师，为什么？”
“难道两个相爱的人，不是该在一起吗？”
说到这儿，她忽然想起昨晚的玩笑话，脸颊腾地泛起红晕。
但她终究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也不是一心想独占对方的小情侣，咬了咬唇。
“董老师，我也实话实说，要是真得选个人分享这份爱，我最想选的人就是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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