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世事无常
刀光撕裂风雪，如一道逆天银弧斩下。
江烬身形骤掠而下，断念刀引动镇封珠之力，轰然劈在祭坛边缘。
冰石崩裂，符文寸断，猩红法阵发出刺耳哀鸣。
刹那间，镇封珠光华大盛，与斩界刀共鸣震荡，龙鸣声响彻谷底。
老猿怒吼，挥动冰魄权杖，数十道寒冰锁链自地面暴起，直取江烬。
江烬却不闪不避，完全无视老猿挥来的锁链。
这时一旁的玄真子已然出手。
玄真子袖袍一拂，七道灵光剑气自符箓中迸发，化作北斗之形飞向老猿，将冰锁尽数斩断。
他沉声喝道。
“大胆精怪窃取阴魄，祭炼人魂，天地不容！”
老猿龇牙，目中凶光暴涨，冰魄权杖猛然插入祭坛核心。
符文逆旋，阴风怒号，数十道残魂自血槽中挣扎升腾，化作怨灵扑向众人。
江烬冷眸如霜，断念刀横扫而出，金光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刹那间净化怨灵，残魂未及嘶吼便湮灭于浩然刀意之中。
江烬足尖轻点便向那古松下的阵眼冲去。
那老猿见状嘶吼一声，爪中冰魄权杖猛然断裂，化作漫天寒星激射而出。
江烬身形未停，身后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疾掠而至，刀光剑影交织成网，尽数将寒星击落。
老猿愤怒咆哮，却没有发现玄真子已然来到身前。
玄真子指尖符咒已贴在它的身上，口中真言吐纳。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刹那间，金光自符纹中奔涌而出，顺着老猿躯体蔓延，金光变幻成锁链，缠住了他的四肢。
老猿挣扎嘶吼，金光锁链却越收越紧。
其余两位师叔，同时飞身而至，二人手掐法诀，并指点出，连封老猿身上数道要穴，镇压之力层层叠加。
老猿浑身剧颤，妖力如潮退去，下一秒便失去了力气瘫跪于祭坛中央，眼中凶焰彻底熄灭。
此刻的江烬已立于古松之下，断念刀插入阵眼核心，镇封珠散发着阵阵光芒。
随着阵眼的崩裂，血色符文如蛛网般迅速蔓延至整座祭坛，地面剧烈震颤，古松轰然倾倒。
江烬稳立原地，断念刀引动镇封珠之力，一道浩然金光自刀锋喷薄而出，直冲天际。
风雪骤停，残存的阴煞之气的红光在金光扫荡下尽数消散。
另一边正道弟子们，也已将残余的妖物围困剿灭，肃清了山谷最后一处阴秽。
弟子们更经历过大战，每个人脸上虽有疲惫，却难掩心中激荡。
江烬收刀而立，转身看向祭坛中央的玄真子三人。
三人正看着已经被降服的老猿，神情凝重。
“说你们在此为何杀害无辜百姓，用血祭术激活邪阵。”
老猿怒目圆睁，却是嘴硬的一句话都不说。
众人都知道像它这种级别的精怪，已经可以口吐人言。
这个时候会不交代，很明显是铁了心不想告诉他们任何信息。
玄机真人冷哼一声，袖中飞出一道紫符贴于老猿眉心。
紫符燃起幽焰，老猿顿时发出凄厉惨叫，身躯剧烈抽搐，妖力在符火灼烧下溃散溢出。
“说！”
老猿也是硬气，虽然全身痛苦难当，仍紧咬牙关，眼中凶光与恨意交织，浑身肌肉绷如铁石，硬生生承受符火焚魂之痛。
江烬缓步上前，对玄真说道。
“师叔，让我试试吧！”
玄机道人看是江烬，也没有多说什么，冷哼一声，收起紫符火焰。
江烬来到老猿面前，目光平静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压直视对方眼睛。
老猿原本愤怒的眸子在触及江烬目光的刹那骤然收缩，然后变得空洞而恍惚，仿佛被拉入一望无边的黑暗深渊。
它看见了自己千年修行的山林化作灰烬，听见了族人临死前的哀鸣。
那些被吞噬的生命一个个浮现眼前，眼神中满是怨恨与控诉。
老猿的嘶吼渐渐化作呜咽，庞大的身躯蜷缩颤抖，眼中戾气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悔恨与恐惧。
“说出真相，或许不能挽回什么，但至少能让你在这漫长的岁月尽头，寻得一丝安宁。”
“我不求为你赎罪，只愿那些枉死的魂灵能得以安息。”
“你若愿意，便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为何要以血祭唤醒邪阵？”
“只要你开口，我便送你最后一程，不让你神魂俱灭，永堕苦海。”
江烬的声音在老猿的环境中回荡，最终穿透了怨恨与执念的迷障。
老猿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浊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
它嘶哑地开口说道。
“是……葬龙源里面的东西醒了……它用千年怨念喂我，给我力量，让我聚阴魂、献活祭……只为破开封印……”
老猿说完，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对于葬龙源他们知道得实在太少，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他们也不知晓。
但古籍有载，上古之时曾有邪物被镇于葬龙源深处，以九鼎封之，若封印松动，则天地将倾。
老猿从幻境中醒来，浑身颤抖如风中枯叶，气息微弱似残烛摇曳。
它望着江烬，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看到了，江烬腰间那枚古朴的青铜令符，瞳孔猛然一缩。
它认得那枚符，正是这个符令的主人，在一年前进他们的族地，屠尽了它的子嗣与族人。
刹那间，老猿双目赤红如血，压抑的怒吼撕裂长空。
“是你！就是你！”
老猿怒吼一声，紧接着它就失去了生机。
随之一股黑气自它的头顶冲出，扭曲凝聚成一张狞笑的面孔，扑向江烬。
“小心！”
玄真子等人大骇，刚要出手相助。
却见江烬只是一抬手，便轻描淡写地将那冤魂禁锢于掌心。
“你也是个可怜人，以后就别再滥杀无辜了！”
江烬叹了口气，体内玄冥镇煞诀运转，化作白光洗涤着那魂魄上的怨气。
片刻后，黑气消散，那魂魄化作点点荧光，飘然消逝于夜风之中。
玄真子等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
传闻江烬是渡魂人的代理人，今日看到江烬手段，看来传言非虚。
江烬看着腰间的令符，那是玄门天宗宗主的信物。
他已然猜到灭了老猿族人的原因就是韩无幽了。
韩无幽应该是在寻找龙尸的时候，误入老猿族地，为破封印所需生魂，便以令符召集人手大开杀戒。
就在江烬感叹世事无常的时候，以这个祭坛为中心，方圆百里的五座山峰之上，突然再次冒出红光冲天而起，映得夜空如血染般猩红。
山峦之间回荡着古老而低沉的吟诵声，仿佛自九幽深处传来，一字一句皆与大地共鸣。
“不好，还有祭坛！”
玄真子神色骤变，惊呼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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