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快也要三天后
第一十九章 最快也要三天后
“疼……”
“哪里疼？”
“……都疼。”
声音无助脆弱。
顾文斌示意护士调整止痛泵。
“您还记得……您是谁吗？”
顾文斌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病房里一片寂静。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脸上。
张雪琪眉头轻蹙，茫然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丝困惑和思索。
过了很久，久到杜伟明快窒息。
她才缓缓地、不确定地摇头。
然后用空洞的眼睛看向顾文斌，声音微弱。
“……我……是谁？”
杜伟明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这一刻真的来临，绝望和痛苦还是瞬间将他淹没。
她不记得了。
真的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那个曾经鲜活、爱笑、坚强，也曾冷漠麻木的张雪琪，好像真的消失了。
剩下的只是一个脆弱茫然的躯壳。
杜伟明扶着墙，身体摇晃，心如刀绞。
顾文斌似乎预料到这结果，轻叹口气。
“没关系，想不起来没关系。”
他温和安抚张雪琪。
“您只是生病受伤，暂时忘了些事。”
“我们会帮您想起来。”
“现在最重要是好好休息，配合治疗。”
张雪琪似懂非懂点头，眼神依旧茫然。
也许是药效或精力耗尽，她很快又闭眼睡去。
顾文斌示意护士继续监护，然后走出病房。
他看到杜伟明失魂落魄靠在墙上，脸色惨白。
顾文斌走到他身边，递给他纸巾。
“她醒了，这是好事。”
“虽然失去记忆，但至少她还活着。”
杜伟明接过纸巾，没擦泪痕。
他抬头看顾文斌，眼里满是痛苦和迷茫。
“活着……可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这还算是活着吗？”
“她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我，忘记了过去……那我做的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他的弥补赎罪，对一个不记得他的人，还有什么意义。
“杜先生，失去记忆对她未必全是坏事。”
“有些痛苦记忆，忘了也许是解脱。”
“更重要是，她大脑对外界刺激产生反应，这对我们接下来的实验治疗非常有利。”
“只要治疗有效，神经系统得到修复，记忆也许还有恢复可能。”
记忆恢复的可能！
这微弱可能性像一道光再次照亮杜伟明。
对！只要她活着，治疗有效，就有希望！
哪怕希望渺茫！
“实验……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杜伟明急切问。
“她的生命体征还需进一步稳定。”
“初步评估最快也要三天后。”
“这三天我们会尽力帮她恢复体力。”
“同时，也需要您做好准备。”
“做什么准备？”
“她现在对您是完全陌生的人。”
“您是她法律上的丈夫，但她不认识您。”
“您在她身边可能让她不安和压力，甚至引起她的恐惧。”
杜伟明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是啊，她现在不认识他。
在他过去对她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后，他的出现只会让她害怕。
那个曾视他如命又被他伤透的女人，醒来面对的是个带给她恐惧的陌生人。
这何其讽刺残忍。
“那我……该怎么办？”
杜伟明声音嘶哑无助。
“保持距离，给她空间。”
顾文斌建议。
“至少初期，别强行接近，别灌输复杂的过去。”
“让她先适应环境，建立对医护的基本信任。”
“您可以暂时以朋友或远房亲戚身份出现。”
“等她情绪稳定些再慢慢尝试接触。”
朋友？远房亲戚？
杜伟明苦笑。
他这个丈夫如今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了。
这大概是报应。
“好，我知道了。”
杜伟明点头，接受了现实。
“我会离她远一点。”
“我会等着她，等她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说完，他深深看了一眼病房内沉睡的张雪琪，转身拖着沉重脚步离开。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他的存在对现在的她是种伤害。
他需要找地方冷静下，想想接下来怎么做。
如何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守护她，帮助她。
如何重新赢得她的信任，哪怕只是陌生人的信任。
接下来的三天，杜伟明没再出现在张雪琪病房门口。
但他没离开医院，住在楼下另一间VIP病房，通过顾文斌和监控时刻关注张雪琪的情况。
他看到护士耐心喂她流食，帮她做简单肢体活动。
看到顾文斌每天去看她，温和跟她说话，尝试唤醒记忆碎片。
看到张雪琪大部分时间在沉睡，偶尔醒来眼神依旧茫然，对世界充满戒备不安。
她像受惊的小鹿，对任何动静都敏.感。
只有在顾文斌和几个固定护士面前才稍微放松点。
杜伟明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多想冲进去告诉她别怕，他会保护她。
但他不能。
只能远远看着，忍受思念和愧疚的煎熬。
这三天，李伟那边关于徐婉婷的调查有了新进展。
私人飞机注册在境外空壳公司名下，背后所有者暂未查到。
但可以肯定徐婉婷是早有预谋逃跑。
她在杜伟明冻结她资产前已转移了大量资金。
这女人的心机手段令人发指。
更让杜伟明愤怒的是，徐婉婷带走张雪琪养父母似乎不只为威胁他。
根据李伟截获的零碎信息分析，徐婉婷可能在谋划利用两位老人制造舆论，或进行更恶毒的报复。
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杜伟明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
他知道绝不能再等了。
必须尽快找到徐婉婷，救出老人，彻底解决这祸患。
否则后患无穷。
就在杜伟明准备让李伟动用一切力量全球追查徐婉婷时，顾文斌带来了最新消息。
张雪琪身体状况基本稳定，指标评估符合进行实验治疗条件。
明天一早可转院去研究机构，正式开始第一阶段实验。
希望就在眼前。
杜伟明心情再次复杂，既期盼实验，又恐惧未知，还有对徐婉婷那个定时炸弹的担忧。
他必须在雪琪实验期间解决掉徐婉婷，绝不能让她干扰治疗。
“顾医生，实验期间，雪琪的安全……”
杜伟明看着顾文斌郑重嘱咐。
“研究机构安保是最高级别的，请放心。”
“而且为防万一，我会亲自全程陪同。”
“实验期间张小姐任何情况，我都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有顾文斌这话，杜伟明稍安心。
他相信顾文斌的专业和人品。
“拜托了。”
杜伟明郑重向顾文斌鞠了一躬，这不只为治疗，更是为她安全。
第二天一早，杜伟明依旧没露面。
他只通过监控远远看着张雪琪被再次送上转运车。
她眼神依旧茫然，但似乎比三天前多了点生气。
看着车驶离，杜伟明的心也跟着飞向远方。
雪琪，一定要成功。
等我解决了所有麻烦就去找你。
无论你记不记得我，我都会陪着你，直到最后。
送走张雪琪后，杜伟明立刻投入追查徐婉婷。
他动用所有人脉资源在全球搜索。
然而徐婉婷像人间蒸发，杳无音信。
那架私人飞机在某小国机场降落后就再没起飞记录。
徐婉婷和两位老人彻底失去踪迹。
时间一天天过去，杜伟明心情越发沉重。
徐婉婷越安静，越说明她在憋大招。
这个疯子到底躲在哪，在策划什么。
就在杜伟明快失去耐心时，李伟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杜总，我们查到……徐婉婷最近和一个叫暗影的国际杀手组织有过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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