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真相
“七年前的花朝节，你在汝南王府落水，是我把你救上来的。”
封古渊见温瓷压根没有想起自己，索性直言。
却不想，温瓷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起来。
封古渊皱眉，他见温瓷一直没想起自己这个救命恩人，的确有些恼火，却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她怎么怕成这样？
封古渊只当温瓷是被自己吓到了。
刚要开口安慰几句，就听到温瓷颤抖着声音开口：“那日在汝南王府后院池塘中，救我的人是你？”
温瓷还没等封古渊继续说话，就忍不住自我否定：“不，这不可能，当初我落水，是尘馨郡主救的我，为此尘馨郡主还白白丢了一条性命，我都不认识你，怎么会是你救的我？”
这辈子，她都不忘不了，她满身是水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尘馨郡主早已了无生气的遗体。
就算她当时确没有水中尘馨郡主救她的记忆，但当她彻底清醒后，周围的人都说是尘馨郡主救了她。
可想到这，温瓷心中隐隐开始有所不安起来。
周围的人，确实都在说是尘馨郡主救了她，可那些人都是汝南王府的人啊。
难道当初救自己的人，真的不是尘馨郡主？
可如果救她的人，不是尘馨郡主，而是封古渊，那这些年，她任由谢尘然欺辱，任由家里人对她发泄不满，岂不是无妄之灾？、
一时间，温瓷的脑袋痛的几乎都要炸开！
她在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救她性命的人，就是尘馨郡主。
否则，她不敢想象，如果封古渊说的都是真的。
尘馨郡主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根本就不存在！
她根本就不欠他们什么！
那她这几年，岂不是都活成了笑话？
这时，封古渊继续说：“本王被送往敌国为质前，曾在本王的表姐，也就是你婆母府上暂住过一段时间，那天你和尘馨还有谢尘然在湖边玩耍，你们好像在玩捉迷藏吧？你藏在树洞里，谢尘然藏在石堆后，尘馨那丫头胆大的跳进了水里。”
听到封古渊这样说，温瓷就算想竭力否认，也不能了。
她其实已经对封古渊的话信了九分。
当初他们三人在池边玩捉迷藏， 是临时起意，就算事后，人人都知，尘馨救她落水殒命时，他们三人是在玩捉迷藏。
但若非亲眼看到过，根本不会知道，他们在玩捉迷藏的时候，具体都藏在了哪里。
温瓷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精气神似的，呆呆的看着封古渊。
自己这些年， 还真就活成了笑话！
用根本不存在的恩情， 自我束缚？把自己活成了现在这个大笑话！
封古渊怎么也没想到温瓷竟然会认错救命恩人，他顿感胸口堵了一口气，然而还没等他发泄不满，就察觉到温瓷的神情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
此刻的温瓷内心更加激荡，因为她想到了另一件事，她一把抓住封古渊的衣袖，迫切开口：“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看到了我们玩捉迷藏时各自藏匿的位置，还救了落水的我，那你一定知道，我是怎么落水的，对吗？”
虽然，已经从封古渊口中得知，当初救自己的人不是尘馨郡主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她始终都记不起来，当初自己是怎么落水的？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醒来后，得知郡主为救自己而死，慌乱刺*激之下，才丧失了落水的记忆。
但现在想想，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毕竟，她的脑子里，真的没有半分关于自己是如何落水的记忆。
温瓷迫切的等待着封古渊的回答。
但对方却将衣袖从她手中拽了过来。
“时间不早了，温姑娘不是还要照看丫鬟吗？那本王就不浪费你的时间了。”
温瓷抬头看了看天色尚早的天空，封古渊显然是在这找借口离开。
“等等！”
温瓷展开双臂挡在封古渊的面前：“渊王殿下， 您既然信誓旦旦的说您才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您至少拿出一些说服我的证据啊。”
她故意用话激怒他，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事情。
但事与愿违，只见封古渊面色不改分毫，语气甚至也没有一丝变化：“有什么好证明的？本王难道还会假冒你的救命恩人不成？”
温瓷被噎了一下，结结巴巴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封古渊忽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人人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温姑娘， 可你现在是本王的外甥媳妇，就算本王证明了自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又要如何偿还恩情呢？”
以，以身相许？
温瓷被封古渊这直白的话，说的面红耳赤，声音更加坑坑巴巴：“那个，救命之恩又并非以身相许才能报恩，也可以用别的啊。”
“用别的什么？”封古渊的语气，依旧咄咄逼人：“是用金钱还恩？本王还不缺金银。”
“还是用.....”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药田，轻笑出声：“用你的这些药草还恩？可本王的身体还算硬朗，用不上你的这些药。”
“还有！”封古渊眯起危险的眼睛：“你刚刚说，救命之恩又并非以身相许才能报恩，可你还不还是嫁给了谢尘然？”
封古渊说这些话时，语气明显不善，甚至还着几分幽怨。
温瓷下意识反驳：“不，我嫁给谢尘然并非报恩，而是因为.....”
她本想说，自己嫁给谢尘然不是为了偿还尘馨郡主的恩情，而是因为她与他本就有青梅竹马之情在，况且，他们早有婚约，本就是就要成亲的。
但，话到嘴边，温瓷还是无法强迫自己说出来。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谢尘然与她之间， 并无感情。
这要她如何理直气壮的说，他们成婚是有感情在的？
见温瓷不语，封古渊以为她这是在默认，顿时心中生出一股无名怒火！
“温姑娘，你别多想，本王方才也是举个例子。”封古渊语气冷淡：“况且，你还不还恩情好像对本王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再说了，你赖本王的这份救命之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还是可以急促赖下去的。”
言下之意，他根本不需要她偿还什么救命之恩。
封古渊说完，率先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温瓷有些窘迫，也对，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根本不需要她微不足道的报恩。
但她还是由衷的向他表示感谢，突然，温瓷话锋一转：“渊王殿下，我当初是不是被人推下水的？”
封古渊诧异的顿住脚步，转头，一脸凝重的看着温瓷。
温瓷毫不畏惧，目光灼灼的看向他：“看您的表情，我想， 我说对了。”
她暗自紧了紧藏在袖子下的拳头，将内心深处那个她想也不敢想的猜测，也说了出来。
“推我下水的那人，是想让我顶了害死郡主的黑锅，尘馨郡主那时年纪尚幼，应该不会和府外的人有仇恨，害死郡主的人，只能府上的人，那时的汝南王府戒备严谨，一般人根本接近不了郡主，所以，害郡主的人一定和郡主很熟悉。”
“当时郡主死讯传来，虽然人人都说她是为了救我，才会被水淹死，但我的公爹和婆母，却没有一个人去查，尘馨郡主的死亡是否有意外，这一点，就连当时还年幼的我都觉得不妥，可他们就是没有人去查，由此可见，当时推我入水的人，很有可能是....”
温瓷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才将那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是， 谢尘然推我入水的，对吗？”
毕竟，当时在场的人，只有她和谢尘然，尘馨郡主三人。
谢尘然推她入水的可能性很大。
说完，温瓷定定的看着封古渊，屏住呼吸，期待他的回应。
封古渊摇摇头：“不是他。”
在听到不是谢尘然推自己入水的刹那间儿，温瓷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谢尘然对她心狠到这一步的。
她宁可希望，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因为某些原因让她背下了害死郡主的黑锅，也不想那个人是谢尘然。
“听到不是谢尘然推得你，你就这么开心？”
封古渊忽然逼近，危险的气息乍然逼近。
温瓷吓得心脏狂跳，她连忙摇头，还没等她辩解， 封古渊下面一句话，就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差点凝固了。
“推你的人的确不是谢尘然，但却是他的母亲，也就是我的表姐，你的婆母，当今的汝南王妃。”
“什，什么？”
温瓷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她颤抖着嘴唇，低声喃喃：“怎，怎么会是她？”
虽说，她前阵子自己这个婆母，露出了她的真面目，但她总当，她是因为尘馨郡主的死，对她有气，才这般磋磨她。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
汝南王妃一早就知道，她和尘馨郡主的死根本没关系，却还将郡主之死赖在她的头上？
封古渊说完离开，温瓷则一直站在原地，空洞的目光，久久没有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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