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闲暇琐事(二)
年世兰也没力气跟儿子斗嘴,今儿起的早,去给皇后请过安后,陪着坐了会就回来看温宜写字。
本来就烦躁,看着温宜写的字硬生生把她折磨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怎么想着回来了?”
“阿哥所就儿子一个,三哥也回了长春宫,儿子刚进门的时候听李嬷嬷说,皇后准备开春后带上各宫嫔妃去甘露寺祈福?”
自从齐娘娘被解了禁足,老三只要得空就会回去,小石头提醒过老三几次还是专心读书的好,老三应的爽快,可是放没放在心里,就不好说。
虽然是后宫之事,年世兰感觉也没什么不能和小石头说的,“是有这么回事,皇后说请僧尼入宫浪费银子,嫔妃前去更显真诚。”
竟是这么个唬人的理由,母亲就没感觉有什么不妥?
“出宫就不耗费银子?内务府不知提早多久就要开始准备着,甘露寺那边也得随时恭候,就算把请僧尼入宫的银子使劲算,也不会比出宫的花销多。”
听小石头这么一说,年世兰感觉是这么个理儿,各个嫔妃、侍卫、伺候的宫人哪个不得开销,花出去的岂不是更多?
想起敬妃当时多少有些异议,只是皇后搬出了太后,又说可以给阿哥公主祈福,几个位分高的,哪个没有孩子,想着帮着孩子祈福也是好的,这才各自没了异议。
“太后都同意了,皇后自然有底气。”
“再说了还能为你和温宜祈福,花销多些也是值的。”
得,还真是双管齐下,让人挑不出错处。
小石头也真是佩服皇后,话怎么说怎么有理。
其实皇后这些年的心思,他看的一清二楚。
除夕那天皇帝爹带着他们几个兄弟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虽然一直称病,可是还没有到下不来床的地步,磕过头,受了赏赐后,皇帝爹带着他们去了景仁宫。
他平时很少去给皇后请安,加上景仁宫又属东六宫,翊坤宫属西六宫,更不好轻易遇见。
景仁宫还是老样子,一如既往的沉静,像是一滩不会涌动的死水。
他们兄弟几个恭恭敬敬的给皇后行了礼,皇后自然笑着让他们起来,他能轻易感觉到皇后时不时就要盯着他腰间的玉佩看上几眼。
其实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也在打量他,只是不那么明显,而皇后就做不到像太后那样心平气和。
等到离开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景仁宫,想想也是唏嘘,除了安嫔住的延禧宫没有孩子的欢闹声,其他剩下的只有景仁宫。
安嫔若是能想明白,自然不会为宫中琐事困住,可是皇后不一样,多年的不甘把她困在景仁宫里,或许她也想过走出……
可看到请安的几个孩子,就算保持的再大度得体,总会幻化出不甘。
渐渐的,景仁宫的氛围就像一滩死水,再也逃不出去。
“想什么呢?”年世兰发现小石头也不说话,双目无神的盯着一处,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也就一天的功夫,您就当出门看景的,只是甄氏还在甘露寺,万一碰到了,皇后难免会发难,有敬妃和惠嫔在,出不了什么事,您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小石头想着还是提前说一声的好,他猜测皇后去甘露寺,八成跟甄氏有关。
年世兰信誓旦旦的说道,“本宫是去祈福的,才不是去看她们斗嘴的。”
“还是您厉害,简直是深藏不露。”
小石头就差竖起大拇指,要想在宫里生存下去,最好的方式就是装瞎子、哑巴。
———
“跟你说个事儿。”
“还真是稀罕,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整日埋头苦读,就属你最认真。”
小石头放下毛笔,张若霭平时除了念书就是念书,送进宫来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谁像谁的伴读。
说起来也不怪他,明年就该准备童试,家里面个个都是读书人,珠玉在前,自然不想失了面子。
“臣的父亲说,前几年实行井田制的那个京郊皇庄,派去种地的八旗人家有的把土地牲畜变卖或出租,已经有人往自己的旗主那里通信,想要离开皇庄。”
“自从上次那个叻青被送种地,种地反而成了一个惩罚,皇庄成了圈禁场所。”
小石头听完,只想骂一句什么阿猫阿狗都找上了门,真当他是好欺负的!
这事等他想想再说,只是眼前这人也不知随了谁,嘴是被人用线缝了起来吗?
“我说怎么舍得出门了,原来是为了传话。”
张若霭在想此事该如何解决,忽然听到六阿哥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忙着准备童试,六阿哥也在忙着完成各个师傅的功课,自然互相说上话的时候很少。
“还是很严重的,对你多少影响不好。”
语气中带着诚恳与叮嘱,六阿哥能明白他的意思,毕竟那些闹事之人可是拿六阿哥做的筏子。
这些小事还能算的上影响?
那些想离开皇庄回来的八旗子弟写信给旗主,就是希望旗主出面主动施压,可各旗正在整顿旗务,若是有人头脑发热提出让那些人回来。
谁敢提出,小石头就让他养着这些吃不上饭,还做不了事的八旗子弟。
身在皇庄,就是朝廷在约束他们,若是回来,就要交给旗里照看,又逢整顿旗务的时候,现在回来不是给各个旗增加压力嘛。
“你就安心准备童试吧,只是天儿虽开始变的暖和,你还是要注意一些,别总是想着衣衫单薄可以减少困意。”
平日只要开春,小石头总是第一个脱下棉衣,可这个时候他还身穿棉衣,张若霭已经换上了单衣。
张若霭认真的看着眼前之人,忽然轻笑出声,“我要是没记错,衣衫单薄可以减少困意是你提出来的。”
小石头白了张若霭一眼,没好气道,“我那是为了治二十四叔念书打瞌睡的习惯。”
他说的话多了,还真是好的没记上一句。
“你若是病了,张师傅怕是得跟我吹胡子瞪眼。”
张大人对他这个儿子最是上心,若是知道衣衫单薄跟他有关,吹胡子瞪眼倒不至于,可是绝对会给他使眼刀子。
“我父亲不会。”
张若霭回答的肯定,他父亲一辈子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只懂忠君爱国,虽然六阿哥还不是储君,可是几位阿哥中,谁也不能越到六阿哥的前面去。
还真是一会一个样子,最初在他面前总是自称‘臣’,后来才慢慢改了口,只是有时还会互相掺杂。
“那是你没见过,等你修沐时穿着这身衣裳回家,就会看到,不信试试。”
天儿虽然慢慢变暖,可离不了刚暖和就再冷上几天,张若霭若是就这么回去,张大人怕是真要吹胡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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