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牙齿，掉落
惊吓，看来自己真是吓到他了，胤禛面无表情看着眼眸紧闭的小石头，忽然就没了脾气。
顿了片刻，只对身边神色着急的华妃丢下一句，“陪着吧。”
随后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小石头最是念着世兰，有世兰须臾不离的守着，病应该也能好的快一些。
不怪小石头害怕，现在想想先前突如其来的变脸加上训斥，做的确实不好，以往也不是没有训斥过小石头。
在雍亲王府时，小石头躲进他的马车，想要偷偷出门，被他发现后，也是狠狠训斥一番。
那时的小石头躲在世兰的身后，眨巴着眼睛，也是怕的，但那时的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受到训斥也能理解。
可这次小石头受到了莫名其妙的训斥，这才是他被惊吓到的原因，胤禛只觉心头溢出点点愧疚。
“娘娘，药来了。”
颂芝随着江太医同去煎药，眼都不敢眨的一直盯着煎药的罐子，不经他人之手，直接端着回到清凉殿。
年世兰接过看着碗里褐色的药汁，便觉着苦涩的难以下咽，若是可以，这些苦，他都不想让小石头吃。
“颂芝，去拿些葡萄，研磨一碗葡萄汁端来。”
吃些喜欢的，希望葡萄汁的甜能压下药汁的苦。
颂芝还没走出殿门，灵芝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娘娘，已经准备了葡萄汁，奴婢还准备了糖块，蜜饯。”
轻声唤了唤，“小石头，醒醒，吃了药再睡。”
小石头虽说闭着眼睛，但是真的差点睡着，听见母亲叫他，‘可怜’的睁开眼睛。
母亲搅动的药匙，看着碗里黑乎乎的东西在翻动着，小石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看着就苦……”
胤禛看到世兰准备喂药，又听到小石头嫌弃药苦，微微蹙眉，直接起身，“朕来喂。”
正说着便拿过世兰手中的药碗。
年世兰不情愿的往边上挪了一步，偷偷白了狼心狗肺一眼，就会做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心里藏着恶，面上装的善，整个殿中最多余的就是他。
小石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皇帝爹，嗫嚅着嘴，一副想说什么，又没说话的样子。
胤禛用药匙盛起一些，想着送入小石头的口中，后又注意到小石头忐忑的神情，下意识的放缓声音，安抚道，“乖乖吃药。”
“您还生气吗？”
胤禛没想到小石头就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口，身子都不舒服了，还在想先前他为何生气。
愣了一瞬，才又开口。
“阿玛没有生气，光着脚下地不好，还有你若是喜欢你那个伴读，就让他留下来，他性子沉静，阿玛再给你寻个性子活泼一些的伴读。”
“我自己吃药，不要喂。”
小石头接过药碗，嫌弃的抽动的嘴角，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喝药主打的就是‘长痛不如短痛’，一口一口的要喝到什么时候。
又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葡萄汁，食不知味的全部喝完，“太苦了，还要，我还要一碗葡萄汁。”
“好，需要什么跟额娘说。”
年世兰心疼小石头吃这么苦的药，本来就什么都听儿子的，现在更是无所不依。
“吃块糖，先压一压。”
胤禛从托盘中拿了块糖塞进小石头的口中，小石头几口下去把糖嚼碎，突然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委屈的看向皇帝爹和母亲，烦死了，不就是药苦嘛，非得吃糖，这下可好，牙也掉了。
年世兰最是看不得小石头面露委屈，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糖硬，牙齿掉了。”
颂芝端来一个铜盆，小石头将牙齿和混合的糖渣吐了出来，漱了好半晌的口，才止住牙齿脱落处的出血症状。
他是真的不开心，从今儿起，甚至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的二十四叔能开心的笑话他了。
胤禛忽然有些慌乱，小石头的年龄本就到了该换牙的时候，可偏偏是因为吃了他喂的糖，牙齿才掉的，这下怕是得念叨上好长一段时间。
小石头拿过母亲递过来的镜子，小心翼翼的咧开嘴巴，整体的一排牙齿中，突兀的产生了一个空隙，心烦的蜷着身子，一句话也不想说。
“很快就能长出来了。”胤禛有些苍白无力的哄着，年世兰站在一旁慎重的点头，表示认同，“很快。”
小石头又拿过镜子，张大嘴巴，认真数数自己还有多少个牙齿，又故作认真的扒着手指头，算起了日子。
胤禛听着小石头口中碎碎念的什么‘一个月就掉完了’，忍不住打断道，“你三哥的牙齿还有正在掉落的，你二十四叔的门牙还没有完全长出来。”
知道小石头的脾性，他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明，主要就是为了反驳那句‘一个月就掉完’的想法。
算的倒是明白，可惜牙齿不会‘听话’的一天掉落一个，若按小石头的想法，口中的牙齿掉完了，新的还没长出来。
小石头翻过身，瞪大眼睛看着两人，“儿子说话时，你们能看到缺失的牙齿吗？”
“额娘看不到。”年世兰率先开口，小石头从小都注重面子，当年对着自己剃下的头发都难受了好几日。
胤禛微不可察的一顿，语气缓了缓，温声哄着，“阿玛没看到。”
其实人的心态就是，越是刻意忽略，越是能引起注意。
“看不到就好，嘿嘿。”小石头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好奇的看着突然多出的缺口。
年世兰看着端来的葡萄汁，又让颂芝端走，牙齿刚掉，还是不吃这些甜的东西好，小石头整个人都在牙齿上，怕是想不起来喝什么葡萄汁。
胤禛伸手，直接拿走了小石头手中的镜子，“平日总是念叨着读书辛苦，还不趁现在好好休息。”
实在是怕小石头忽然反应过来，对着镜自言自语的样子，不就是平时说话的样子，牙齿上的缺口那么明显，省的明白后再闹人。
“困了困了。”小石头正说着打了个哈欠，翻过身子就想睡觉。
胤禛将儿子抱起，送到平日里常住的偏殿，小石头配合的抱着皇帝爹的脖子，整个人表现的兴致恹恹，无精打采的靠着皇帝爹的肩膀。
挨到自己熟悉的床榻，一翻身子，抱住自己的被子，便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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