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可惜，身边之人
一时还真说不清皇帝爹和母亲动不动就把东西拿到自己手边的动作，到底是学谁的。
可真是开心了就热情款待，不开心了就东西拿走。
小石头对西瓜的喜爱程度一般，都说有葡萄了，谁还要西瓜。
趁着等的功夫……
“叮嘱母亲两句，此事毕竟牵扯进了西北，皇后怕是要去勤政殿替安答应求情，既然皇后参与了进去，皇上就有可能叫您前去问话。”
“装病都躲不掉？”
年世兰不想委屈自己，能不见狼心狗肺，最好不见，每次看到他，自己都要压抑着自己，怕一时没有忍住，抓住他的脖子，逼问‘曾经’之事。
那碗‘安胎药’到底是谁的手笔，她不会再怀疑错人，虽然不知自己是怎么保护住了小石头，但狼心狗肺的账该算还是要算。
一块西瓜放入口中，莫名的抬眸看向小石头，她期盼了那么久的孩子，这次是真的存在。
“他是皇上。”小石头看见母亲又是纠结，又是沉思的样子，有些无奈，只能慎重的再叮嘱几句。
“若是真问起来，母亲就说多少知道此事。”
“若是说起想问问母亲怎么看，该怎么处理此事？您就说不懂这些。”
“若是明确的说起了安答应的父亲，母亲就说万事有皇上在，皇上定能秉公处理，有罪之人肯定难逃处罚，无罪之人自然也不用害怕。”
年世兰接过颂芝送来的葡萄，全部移置儿子的手边，小石头这几年吃的葡萄怕是比她这么多年吃的葡萄都多。
听着儿子细致的叮嘱，应道，“记下了，最好皇上想不起问本宫。”
小石头正要往口中送葡萄的动作一顿，皇帝爹最好能想起问母亲，丢失军粮这事放在前朝翻不起什么浪花。
可只要牵扯后宫，皇帝爹便会更加谨慎，被皇帝爹考教的可不止他们这些孩子，嫔妃亦有可能。
葡萄放入口中，牙齿碰撞，浆汁散开，果肉翻动……
“那就再嘱咐您两句，曹贵人那边您放心，她不敢不听话，只是今儿忽然发现另一个需要注意的人，安答应，日后肯定有再见她的时候，不管做什么，心中多少得有些防备。”
“以儿子来看，她不虽如曹贵人聪慧，但心思的细腻程度不输曹贵人，可惜心性一般。”
年世兰凤眸微挑，谢天谢地，小石头终于看清安氏，她看人可是最准的，安氏总是摆出那种瑟缩胆小的样子，可惜皇上看不见，更不会怜惜。
“最烦她，整个都是小家子气，她不来招惹本宫，本宫才懒的理她。”
看见小石头吃个葡萄的动作缓慢，不像以往，一看就是又在想什么事情，没好气的提醒，“这么小的人，真是啰嗦。”
有什么事值得这么一直想，想的都耽误了吃葡萄，她可还记得，小石头第一次看见葡萄，眼睛都冒着亮光。
小石头恍然回神，轻笑两声，将一个葡萄扔入口中后，才继续开口。
“是母亲不让人省心，儿子听说太后赏了惠贵人一个簪子，前几日温宜的周岁宴上别人提起时，您怎么说的？”
“怎么了？那支簪子不是太后怀你十四叔的时候戴的？
年世兰想了想，她在宴会上就说了那么几句话，立刻就想到了自己说的什么。
“母亲不懂？”
“在皇上心中，他这个亲弟弟真是逆鳞一样的存在，皇上敢下令弄死八叔、九叔，但只要太后在一日，十四叔不说日子过的怎么样，至少能好好活着，就拿上次除夕来说，太后没有出席，就是在给皇上脸色看呢。”
“知道了，日后不提那几个。”
母子两个有一答，没一答的说了一会话，看了看日头，小石头烦躁的又要去四宜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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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张若霭也来了圆明园，但正儿八经的也没跟他们一起读书，一是沾了六阿哥的面子，二是他父亲是钦点的跟随大臣。
小石头忽然在书屋见到张若霭，还有些意外，“说说，这都快一个月没有见到了吧？我整日起早贪黑的一刻不敢清闲，你躲哪去了？”
“起早贪黑？脸呢？”
朱轼也不是故意说话不好听，只是读书都懒得张嘴的六阿哥当着他的面说起早贪黑是不是有点过分。
小石头装作没有听到，不点他的名字，他就不心虚，叫上张若霭去一旁的偏屋说话。
还没坐下，就听见一道沉静的声音传来，“也就二十日左右。”
“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现在想着过来，是有什么事？”
小石头对于不苟言笑的小孩子，反而更喜欢逗弄几句，若是没什么大的意外，两人日后共同处事的时候多着呢。
“臣，琢磨了一些办法，应比井田制好用一些。”
张若霭吞吞吐吐才说出口，实在是父亲近来一直在想该怎么解决弊端，而他认为六阿哥说的更有道理，不如另寻他法更加实用。
他想了这么久，多少有些只是雏形的建议，想找父亲帮着看看，可父亲近几日也是忙的不见人影，他或许是迫切想知道是否可行，除了父亲能帮他，剩下的他只能想到六阿哥。
小石头忽的有些呆住，这是哪里来的实诚人，这事过去得有两个月了，没想到他这伴读还再想此事。
“看来张大人近来没有考教你的功课，否则怎么还有时间去想这些。”
“父亲是支持的。”
虽然井田制已经得了旨意要开始实行，但是父亲总觉得不妥，张若霭绞尽脑汁一直在想别的解决办法，父亲知道后还曾鼓励过他。
小石头本想拿过来看看，后又收回手，不能开这么口子，否则日后有他忙碌的时候，他有个事多疑心的皇帝爹就够了，可不想再多一个死心眼的‘大儿’。
“真是固执，我不用看，井田制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闲散八旗子弟能有口饭吃，若是想改变就必须严加管理、苛刻要求，可皇上才登基一年多的时间，这样做容易引起什么，你也能清楚，所以皇上只能先暂时这么做。”
“有用的办法不离其中，你可以自己琢磨琢磨，或许等稳定后，你的办法便可实施。”
“明白，臣再回去琢磨琢磨。”
张若霭不疾不徐的应话，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非要想出个解决办法，或许是为了得到一句夸赞罢了。
小石头将小固执手中的纸拿了过来，规整的折好，“既然来了，带你去逛逛，我被朱师傅近来压迫了好几日，心里是有苦说不出，你若是不听，我让你也是有苦说不出。”
话落，还晃动两下手中已经折成四四方方形状的纸，带着几分威胁。
张若霭看着比自己矮上半头的六阿哥，拱手一本正经的回应，“臣不怕，上面的东西都在臣脑子里，您就算毁掉，臣再写一份就是了。”
小石头只觉得眼前这人像是夏日暑气中的一抹氤氲烟雨，莫名的一张一合之间，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有几分聪明的固执，真是让人没办法。
“此事并非一朝一夕，更要注重自己身体，有这张纸在，你若真的想出了什么好办法，我肯定支持你，”
不等小固执怎么想，反正他是有正当理由去寻朱师傅了，挨了两句训斥，终于得了允许。
“快走，否则我这训斥可是白挨了。”
两人四处沿着树荫四处转转，倒也不觉得炎热，日头渐渐西沉，小石头看向天空，好像又看到了那天站在地头上看到的赤亮的云霞。
可惜，身边是个说不上两句话的‘哑巴’，甚至不会称赞一句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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