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困兽之斗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困兽之斗
“因为只有你知道那笔钱在哪。”
陈大龙阴冷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那个雨夜，当他被保释出狱的时候，叔叔就是用这句话“欢迎”他的。
不是关心，不是亲情，只是赤果果的利益算计。
陈明踉跄着走向书房，指纹解锁的保险柜，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本账本。
最上面那本贴着“蓝海计划-最终版”，那时候的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金融才俊，刚被提拔为总监。
去夏氏集团谈合作的时候，总会遇见何可星。
何可星总是扎着清爽的马尾辫，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陈总监，这笔转账的用途是不是填错了？”记忆中的何可星指着屏幕，眉头微蹙，“项目代码和金额对不上。”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好像是……一把搂住女孩的肩膀，用暧昧的语气说：“晚上我请你吃饭，慢慢解释？”
陈明突然干呕起来，酒精混合着悔恨在胃里翻腾，他颤抖着翻开账本，那些冰冷的数字背后是一个年轻女孩鲜活的生命。
如果当初他没有鬼迷心窍参与陈大龙的洗钱计划，如果他没有为了掩盖罪行而……
“砰！”
陈明重重的合上账本，额头渗出冷汗，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
何可星已经死了二十年了，而他还活着，像只阴沟里的老鼠，靠着陈大龙施舍的残羹剩饭苟延残喘。
手机屏幕亮起，是证券App的推送。
陈明鬼使神差的点开，自选股列表一片惨绿，他又想起夏尧手机屏幕上那个令人眩晕的数字，八位数的盈利，所以让他远走高飞，彻底摆脱陈大龙的控制。
“星辰科技明天会有大动作……”
夏尧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陈明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悬停在拨号键上方，理智与贪婪展开拉锯战。
万一是个陷阱呢？可夏尧根本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说陷阱？
万一股票亏了呢？那小子账户上的盈利可是实打实的！
万一被陈大龙发现……
想到这个名字，陈明浑身一颤，但随即，一股叛逆的怒火从心底窜起，凭什么他就要永远活在陈大龙的阴影下？
就因为他知道那笔该死的钱藏在哪儿？
“过时不候。”
夏尧最后那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陈明猛地抓起手机，在按下拨号键的前一秒，他瞥见书桌上的相框，那是去年陈大龙生日宴会的合影。
照片里的他被叔叔搂着肩膀，像个乖巧的提线木偶。
“去他妈的！”陈明狠狠将相框扣在桌上，手指重重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仿佛对方一直在等待这个来电。
“陈先生？”夏尧的声音清醒的不像深夜，“改变主意了？”
陈明咽了一口唾沫，突然不知道如何开口，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我……我考虑了一下。”陈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醉醺醺的，“关于你说的那个投资机会……”
“星辰科技？”夏尧轻声笑了起来，“陈先生果然有眼光，不过……”他故意拖长音调，“现在情况有变。”
陈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什么意思？”
“我刚收到消息，庄家把拉升时间提前到开盘了。”夏尧压低声音，“如果想上车，现在就得决定。”
墙上的挂钟显示凌晨一点十五分，陈明的太阳穴秃秃直跳，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又冲动。
“需要多少本金？”他沙哑着嗓子问。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最少五百万，明天九点前到帐，收益率……至少这个数。”夏尧报出一个让陈明呼吸停滞的数字。
五百万，正好是他偷偷存在国外账户上的私房钱，陈大龙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
“我怎么相信你？”陈明做着最后的挣扎。
夏尧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陈先生，在金融圈混了这么多年，你应该明白机遇转瞬即逝的道理。”他顿了顿，“这样吧，明天早上八点，蓝天酒店咖啡厅，我给你看内部操盘计划书，看完再决定，如何？”
陈明的大脑飞速运转，当面看资料确实更稳妥，而且蓝天酒店是公共场所，量夏尧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好。”他听见自己说，“八点见。”
挂断的电话之后，陈明瘫坐在沙发上，浑身被汗水浸透，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璀璨，我和他的命运，或许就在这个夜晚悄然转向。
夏家别墅的书房内，晨光透过落地窗撒在铺满资料的会议桌上。
黎晚兴奋的将手机扔到桌上，屏幕还亮着夏尧发来的信息：
【鱼已经上钩，明天早上八点。】
“太好了！”赵书彤一把抱住黎晚，两人像大学时代庆祝考试通过了一样在房间里转圈，“我就知道夏尧能搞定！”
夏晟站在电子屏幕前，嘴角微微上扬。
屏幕上显示着他们精心制作的“星辰科技”虚假财报和股价走势图，每一个数据点都经过精密计算，所以骗过陈明这样的金融老手。
“第一阶段很顺利。”夏晟敲击键盘调出一份心理分析报告，“根据陈明的赌博史，他第一次投入不会超过两千万，但一旦尝到甜头……”
“就会像吸毒一样停不下来。”黎晚接话，眼睛闪闪发亮，他走到白板前，指着上面陈明的照片，“我们让他在第一周占二十%，第二周开始慢慢亏损，等他继续加码……”
“就是收网的时候。”赵书彤做了个收网的手势，随即有担忧的皱眉，“万一他察觉不对劲怎么办？”
夏晟和黎晚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赌徒永远不会在输钱的时候收手。”
清晨七点，蓝天酒店咖啡厅还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夏尧早已经坐在最佳位置等候，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显示着精心制作的“星辰科技内部操盘计划”，他慢慢喝着黑咖啡，余光不时撇向入口处。
七点五十分，陈明出现了，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眼袋浮肿，显然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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