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隐瞒的事

第四十一章  他隐瞒的事

某一个瞬间，邱月霜想要忘记一切身份，连同理智的思考，一起抛进身侧汹涌的江水中。

她攥紧他胸口的衬衫，布料在指间皱起。仰起脸时睫毛簌簌颤动，像一只欲飞的蝴蝶。

沈然低头，眼底的渴望并未凝固，因此再度被勾起。

可是他没有抛弃理智。

“带你去买鞋。”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直接传达到她指尖。

声音故作轻松，但他抱着她的手臂肌肉分明绷紧了，走路的步伐也比平时慢半拍，像是在刻意延长这个拥抱。

邱月霜别过脸去，耳尖泛红。足尖无意识地蜷缩，偶尔蹭过他西裤的布料，发出沙沙细响，像某种未说出口的乞求。

沈然突然掐紧她的腰肢，又猛然惊醒般松开，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月牙痕。

距离太近了。邱月霜能听见他后槽牙咬合的轻响，呼吸变得粗重，又被他用力克制。

直到落入他迈巴赫的后座。

沈然躬身将她放进真皮座椅，保持着俯身姿势停顿，再度望进她的眼睛。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眼底暗潮汹涌，呼吸缓了又缓。

最终抬手，伸手按亮了顶灯。

“走了。”他慢慢抽身。

“沈然，我……”

“月霜，”他偏过头，声音在出口之前已经被咬碎，“谁也不想当替代品，不想当报复的工具。我也一样。”

邱月霜心中一空，像是被拆穿了秘密一样，不安地看向一旁。

她说不清楚刚刚的情绪。沈然说得没错，在某个瞬间，她有一丝报复的快乐。

那个瞬间，她幻想着顾长夜看见这样的一幕，会有怎样的反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得让他长点儿教训。

可是这对沈然公平吗？

道歉之前，沈然先打破沉默：“月霜，我等你用真心做出来的判断。”

“我……”

话语被打断，沈然声音很轻：“不着急。”

他缓缓启动车子，向黑夜之中奔去。

—

路上，沈然的手机又震动了几次。每次他都只是瞥一眼，便迅速按灭屏幕。

余光捕捉到他迅速侧目的动作，邱月霜微微颔首，打量着他。对方的睫毛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手机屏幕又一次亮起，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按灭。

“有急事？”她问，声音平静，像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垃圾短信。”沈然回答得太快，更像是提前想好的说辞，“最近总是收到。”

车窗外，最后一片商业区的霓虹灯被甩在身后。路灯的间距越来越长，黑暗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只有车头灯划破夜色。

车开得很慢。导航显示他们已经偏离了去购物中心的最短路线。窗外街景向后缓缓移动，灯光越来越少。

说着去买鞋，沈然倒是更往远离城市的方向行驶。七拐八拐，似乎已经进了那个“不符合上流社会”的城中村内。

“这条路……可以去买鞋？”

“嗯。”沈然的声音有些干，“有一家手工定制的，在这附近。”

沉默在车内蔓延。仪表盘的蓝光映在沈然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紧绷的线条。

“沈然。”她忽然开口。

“嗯？”

邱月霜转向窗外。黑暗中，她自己的倒影与窗外的树影重叠在一起，模糊不清。

“如果有一天，你也要骗我……”她停顿了一下，感觉喉咙发紧，“至少别让我知道。”

沈然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又松开，皮质包裹的方向盘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深吸一口气后，他低声道：“好。”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不用再瞒了。”

身旁车载充电器的蓝光终于亮了起来。邱月霜低头看向自己放在充电板上的手机，屏幕因为电量恢复而自动亮起。

她没有去拿，任由锁屏界面上的通知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沈然一直试图掩盖的，终于无所遁形。

原来如此。

她拿起手机，拇指轻轻一划。

屏幕亮起的瞬间，沈然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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