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罢官，万民伞
第四百二十五章，罢官，万民伞
【首先，赵禥出生在理宗亲政后的瑞庆节，这天同样也是皇帝的生日，理宗皇帝对此感到特别有缘，有天命继统之意。】
【其次，赵禥出生时伴有“服药不效”的神奇经历，他母亲服用了堕胎药，但仍能出生，这种情况被理宗皇帝视为祥瑞。】
【综合这两个情况，理宗皇帝最终选择了赵禥抚养，至于后来，在宫中养了几年，虽已经发现此子愚鲁不堪，但早已有了感情，最终便立了他为皇太子。】
【景定五年，赵禥登基，是为，宋度宗。】
【次年，改元咸淳。】
【赵禥登基之后，比之理宗晚年还不堪，他智力堪忧，又荒淫无度。】
【登基之初，给先帝理宗谢恩的礼节后临幸后宫，竟创下一日内三十余名妃嫔向他谢恩的荒唐记录】。
【他将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耗费在后宫，身体也因此被掏空，根本无力处理繁重的朝政。】
【只好把朝政全权交给贾似道，自己乐得清闲。】
【度宗皇帝尊贾似道为 “师臣” ，对他行尊师之礼，甚至每次朝会都要答拜。】
【贾似道多次以辞职回乡为要挟。每次度宗和太后都惊慌失措，对他苦苦挽留，并不断加官晋爵。】
【到后来，贾似道被授予 “平章军国重事” ，位在宰相之上，可以自由出入宫中，实际上独揽了朝廷国家的一切军政大权。】
【度宗甚至特许贾似道三日一上朝，后来更是十日一上朝，使其完全凌驾于朝廷常规议事程序之上。】
【由此，政治腐败加剧。】
【在贾似道的主导下，朝中充斥阿谀奉承之徒，政治风气极度败坏。正直敢言的官员文天祥、李芾等人继续被排挤打压。】
【不久后，文天祥再次被外放， 出任知宁国府。】
【咸淳元年，秋。】
【宣城。】
【宣城的秋雨，细密如织，将青石板路洇成深墨色。】
【文天祥的马车碾过积水，停在府衙前。】
【他撩开车帘，望见的是比雨水更沉重的景象——沿街屋檐下挤满面黄肌瘦的百姓，孩童在母亲怀里低声啜泣，老妪用破陶碗接雨水止渴。】
【这情景，似曾相识。】
【在他初到瑞州时，亦是此番景象。】
【亦或者……全天下，都是这番景象？】
【文天祥心中狠狠一抽，说不出的难受。】
【“这就是朝廷的江淮屏障？”他攥紧袖中的任命文书，指节发白。】
【当夜，府衙书房烛火通明。】
【文天祥翻完最后卷宗，猛地推开窗。雨水斜打进室，打湿他新换的官袍。】
【老仆文福急忙关窗：“老爷，仔细身子。”】
【文天祥指向漆黑街巷，沉声叹道：“宣城三年大旱，今岁好不容易落雨，百姓却连盛雨的器皿都典当了充税。”】
【案头摊着《赋役册》，宁国府税赋竟比战前翻了三倍。】
【他想起三日前面圣时，贾似道在朝堂上笑言：“文直阁此去，当为天子守好北门。”】
【如今才懂，这“北门”早已被蛀空。】
【次日拂晓，文天祥青衣小帽出现在城郊。】
【农人跪在龟裂田埂上哭诉：“官府要丝绢，要稻米，连门板都要拆去劳军。再过半月，就只能卖儿鬻女……”】
【文天祥走访了许多地方，许多天。】
【半月后，八百裏加急奏疏抵达临安。】
【《乞免宁国府秋税疏》摆在贾似道案头时，这位平章军国重事正在品茶。】
【他拈起蜜饯，轻笑：“文宋瑞还是这般天真。江淮税赋关系边防，岂是说免就能免的？”】
【贾似道对文天祥的才华，还是很看重的，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地拉拢他。但文天祥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对他的招揽，毫不动心。】
【贾似道还是耐心看完了文天祥的奏疏，文天祥在疏中算了一笔账：若强征致民变，损失的何止赋税？更将动摇江淮防线。】
【“民力竭矣，国脉伤矣，若不断腕求存，恐悔之无及。”】
【贾似道沉思半晌，最终决定还是同意这份奏疏。】
【他虽是奸臣，但却不是庸臣，文天祥奏疏中提到的问题，他也知晓。现在整个朝廷的问题，他更是清楚。】
【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同意了文天祥的奏疏……】
【贾似道叫来心腹之人，让他亲自去宁国府宣读这份圣旨，顺便见见文天祥，再做招揽。这份准许奏疏的圣旨，就当是给文天祥的甜头。】
【又半月。】
【雨夜，宣城府衙来了不速之客。】
【临安来的天使湿淋淋立在堂前，宣读了减免税赋的圣旨。】
【文天祥大喜过望，连忙谢恩。】
【宣读圣旨的官吏笑吟吟道：“文大人，相爷对你可是看重的很呐，你的奏疏，相爷看完连忙禀告官家，极力支持你的意见……你有什么话，要带给相爷的吗？”】
【文天祥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沉吟片刻，文天祥郑重道：“确有话要劳烦带给贾相。奸相误国九十，此举兴民不足三。望贾相勤加改之。”】
【官吏勃然大怒：“你，真是不知好歹！”】
【官吏走后，文天祥对自己接下来的遭遇，已有预料。】
【但庆幸的是，圣旨已到，绝不可能轻易更章。】
【仅仅几日之后，临安又来了使者。】
【“……妄改祖制，邀买民心……”这是文天祥的罪名。】
【“……罢免官职，永不续用……”这是他受到的惩罚。】
【文天祥平静接旨。】
【那夜他最后一次巡视城防，在城墙看见令人动容的一幕：百姓悄悄在城隍庙为他供奉长生牌位，香火在雨夜里明明灭灭。】
【“值得了。”文天祥喃喃笑道。】
【离任那日，奇迹发生了。】
【晨光中，宣城百姓扶老携幼，捧着新米、活鸡拦在道中。老农捧着一坛土酒：“大人，这是小民家藏十年的女儿红……”】
【当文天祥的马车驶离宣城时，有孩童追着车驾呼喊：“青天老爷——早日归来——”】
【三个月后，当文天祥已在文山隐居时，宁国府差人送来一幅《万民伞图》，背后是密密麻麻的红指印。信使说，百姓自发在敬亭山下为他建了生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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