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状元郎！
第四百一十章，状元郎！
缓了缓，韩复来打算继续写。
起码把文天祥中状元的这个情节写完。
是的，文天祥是状元。
终于有个状元主角了……
【宝祐四年，五月十八。】
【临安皇城，在破晓的雾气中显露出它层叠的飞檐与巍峨的轮廓。】
【文天祥与六百余名贡士静立在宣德门外，露水浸湿了他们崭新的青色公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肃穆，只有礼官清点人数的低语，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潮声。】
【今日，是决定士子命运的日子。】
【辰时初。】
【浑厚的景阳钟撞破寂静，宫门次第洞开。】
【卤簿仪仗森然列队，金瓜、斧钺、旗幡在微凉的晨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文天祥随队伍步入宫城，汉白玉的御道漫长如通天道途，尽头是巍然矗立的太和殿，宛如盘踞的巨兽，俯瞰着天下英才。】
【在庄重的《中和韶乐》中，文武百官依品级肃立。】
【文天祥立于进士班列之首，他能感受到身后无数道目光，灼热、艳羡、或带着审视。】
【他微微抬眼，望向那高踞于龙椅之上的身影——当今天子宋理宗。】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天子的面容，只能看见一袭明黄的团龙袍，和旒珠后模糊的轮廓。】
【巳时正，传胪大典伊始。】
【鸿胪寺卿出班，展开一卷明黄绫缎，清越的声音如同玉磬，响彻广场：】
【“制曰——宝祐四年五月乙巳，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稍作停顿，传胪官开始依次唱名，高呼道：“第一甲第一名……”】
【鸿胪寺卿的声音在这里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停顿，这停顿却仿佛抽干了周遭所有的空气。】
【“吉州，文——天——祥——”】
【传胪官三唱其名，一声高过一声，如同三重巨浪，撞击在太和殿的丹墀碧瓦上，激起悠远的回响。】
【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
【文天祥感觉到身旁的同科轻轻推了他一下，鸿胪寺的导引官已无声地来到他面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文天祥深吸一口气，迈步出列。他的脚步落在冰凉的御石上，每一步，都踏碎了过去二十年的寒窗光阴。】
【他按照礼制，在御道中央那尊石刻的螭首前跪下，向着殿上那个模糊的明黄身影，行三跪九叩之大礼。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刻有龙纹的石面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骤然压上肩头。】
【“臣，文天祥，叩谢天恩！”】
【他的声音清朗而稳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奔涌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个更让他震惊的声音。】
【那声音来自殿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透过旒珠传来：】
【“文天祥，尔策论‘法天不息’，深合朕心。天祥，天之祥也，乃宋之瑞。朕赐你表字——宋瑞。”】
【“宋瑞……”】
【他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像一道烙印，将他的个人命运与这个国号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唱名还在继续，一甲三人唱完名，二甲只有前几名会唱名。】
【礼成之后，便是张榜，向天下公布这次抡才大典的结果。】
【再之后，便是游街。】
【当礼部官员将巨大的金榜张挂在东长安门外，当他在万众欢呼声中骑上御赐的骏马，开始“夸官”时，这种虚幻感愈发强烈。】
【鲜花如雨，香囊似雪，临安城的百姓挤满了御街两侧，争睹新科状元的风采。】
【学子们、姑娘们、甚至商贩货郎们，嘶声呼喊着：“状元！状元！状元郎！”】
【晚上的琼林宴，觥筹交错，笑语喧阗。】
【同年进士们沉浸在一朝成名天下知的狂喜中，畅谈着未来的仕途抱负。文天祥端坐席间，应对得体，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
【状元之才，皇帝赐字之幸，让文天祥的声誉在学子中达到了最顶峰。】
【数日后，文天祥的科举试卷，便出现在了不少官员的案头。】
【每次科举考试后，礼部都会将本次考试的全部信息汇编成书，称为 《进士登科录》 。】
【里面包括全部登科进士的名单、名次、籍贯。】
【皇帝的策问和前三名，即状元、榜眼、探花的完整答卷。】
【《登科录》会被呈送给皇帝、中央各部院、地方官府，并作为官方档案保存，同时也会在社会上流通。】
【士子、学者、书商都可以传抄、刻印。】
【那些还未中举的学子，自然争相购买，以做学习。】
【某院落内，数十名青衫学子屏息围拢，人群中，只能听见纸张被小心翼翼展开时发出的、近乎神圣的窸窣声，以及彼此间压抑不住的、急促的心跳。】
【“这便是……宋瑞师兄的殿试策原卷刻印本。” 声音来自一位年纪稍长的监生，他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捧着的不是一叠纸，而是一捧灼人的炭。】
【一个面容尚带稚气的少年，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读文天祥的答卷：】
【臣恭惟皇帝陛下处常之久、当泰之交、以二帝三皇之道会诸心、将三纪于此矣。臣等鼓舞於鸢飞鱼跃之天、皆道体流行中之一物、不自意得旅进于陛下之庭、而陛下且嘉之论道。道之不行也久矣、陛下之言及此、天地神人之福也。然臣所未解者、今日已当道之化成之时、道洽政治之候、而方歉焉、有志勤道远之疑、岂望道而未之见耶。臣请溯太极动静之根、推神功化之验、就以圣问中不息一语、办陛下勉、幸陛下试垂听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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