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张辰一行人刚离开，房间的门“砰”地一声，再次被推开，不过不是轻轻推开，而是被人一脚踹开的。
钱盛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像是吃了枪药一样，满脸怒容。
公司员工早已下班，偌大的办公区，只剩他一个老柜。
说是为了配合苏清羽的直播，营造神秘气氛，其实是他另有目的。
从张辰的直播开始，钱盛就一直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密切关注着直播间的情况，通过安装在房间各处的摄像头。
方才那一幕，他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怒火，在钱盛的胸腔里翻腾，像是火山爆发一样，随时都可能喷涌而出。
“苏清羽！你搞什么鬼？！”
钱盛劈头盖脸，对着苏清羽就是一顿训斥，声音大得能把房顶掀翻，
“谁让你抽那些乱七八糟的牌的？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威胁远辰会死？你是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你的主播形象还要不要了？！你还想不想干了？！”
他之所以签下苏清羽，把她大老远请到翠峰市，可不是让她来砸场子的。
他是看中了苏清羽最近的热度，想把她打造成一个神秘的占卜师，然后利用她的名气，狠狠捞一笔。
正好张辰最近在做这类直播，钱盛就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苏清羽在张辰的直播间里露个脸，蹭一波热度，顺便吸引更多的粉丝。
他还特意雇了水军，在网上造势，炒作苏清羽的占卜能力，把她吹得神乎其神，就是为了吸引张辰过来“科普”，然后……
为了今晚的直播，钱盛可是下了血本的。
他原本对苏清羽的表现寄予厚望，可结果呢？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别说神秘气质了，简直就是个灾难！
最后竟然还诅咒张辰去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钱盛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
面对钱盛的怒吼，苏清羽的表情，却逐渐恢复了平静，像是暴风雨后的海面，平静得有些诡异。
甚至，还带着一丝……冷漠？一丝不屑？
“你质疑我的玄学？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
她淡淡地问，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哈？”
钱盛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这套把戏，也就骗骗那些无知的小年轻。在我面前，你还嫩了点！”
他当然不信苏清羽真的会占卜。
这种东西，在他看来，就是骗人的把戏。
苏清羽之所以能火，靠的就是那张脸蛋，还有那些炒作出来的噱头。
玩命运牌？
还能玩出花来不成？真是笑话！
“别忘了，你现在是跟我签了合同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要是你的直播效果不达标，违约金，一分都不能少！”
钱盛说着，突然伸出手，捏住了苏清羽的脸颊，他的动作很粗鲁，一点也不温柔。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眼神中带着一丝威胁，一丝玩味，还有一丝……猥琐？
“听明白了吗？小宝贝？”
钱盛的声音很轻，却让苏清羽感到一阵恶寒，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她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既然如此，让我给你掐指一算，免费的。”
苏清羽说着，将桌上的命运牌拢到一起，开始洗牌，她的动作很优雅，像是在弹钢琴。
钱盛骂骂咧咧的：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好看！给你脸了是吧？”
他怒气冲冲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心烦的房间，眼不见心不烦。
走到门口时，他还用力地摔上了门，仿佛这样就能把怒气都发泄出去。
“死神。”
苏清羽翻开一张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紧接着，她又翻开了一张牌，动作很慢，像是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那是一张普通的命运牌，隐士。
但在苏清羽的手中，隐士牌的图案，开始扭曲、变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捏着。
原本的图案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图案。
像是孩童的涂鸦，简单、粗糙，却又透着一股诡异。
涂鸦勾勒出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身材臃肿，头发稀疏，脸上带着油腻的笑容。
隐约间，与钱盛有几分相似，但又更加丑陋。
这张牌，被苏清羽命名为：资本家。
苏清羽看着这张新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一丝冰冷。
她将牌收起，重新洗牌，动作熟练得像个老千。
“刚才那个……坚定的理性派，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清羽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张辰对她的占卜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她并没有深究，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无关紧要。
她重新将牌摊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那张画着口罩女鬼的牌——暴虐者。
她喃喃自语：
“游戏，才刚刚开始……”
另一边。
钱盛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一屁股坐在老柜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妈的，真是晦气！”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
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火。
本来想借着苏清羽的热度，大赚一笔，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钱盛冷静了一下，决定给苏清羽一点颜色看看。
他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拨通了苏清羽房间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
“搞什么鬼？”
钱盛咒骂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起身，准备亲自去找苏清羽。
刚走到门口，他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袭来，像是从地狱深处吹来的阴风。
他浑身一个激灵，牙齿开始咯咯作响。
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深处涌出，迅速蔓延至全身，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头。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呼吸变得困难，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要把他吞噬。
钱盛想要逃跑，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根本动弹不得。
他想要呼救，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暗越来越近，越来越浓……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出现了一点亮光。
亮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变成了一个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张辰的直播间。
张辰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断断续续：
“……机关……魔术……不是占卜……”
钱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地想要靠近屏幕，想要听清楚张辰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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