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符福他……”
“他怎么了?!”符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他已经……不在了……”小伙计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闻。
“什么?!”
符二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一把抓住小伙计的肩膀,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你说什么?我麻哥……他不在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客……客官……您……您弄疼我了……”
小伙计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两条腿不停地打着哆嗦,裤裆里传来一阵阵骚臭味。
“客……客官……杀……杀人啦……”小伙计的声音,带着哭腔,再无半点先前的机灵劲儿。瑞雪压枝,寒风凛冽。
即便如此,青龙村的晒粮场上,依旧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哎,听说了吗?今儿个苏二爷要发年货!”
一个村民搓着手,把冻僵的手指放在嘴边呵着气,向旁边的人凑了凑。
“那还能有假?昨儿个苏二爷就放话了,凡是跟他出过力的,一个都少不了!”
旁边一个汉子,肩膀上还扛着锄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紧了紧身上的旧棉袄,也加入了谈话:
“这大冷的天,还下着雪,苏二爷真是菩萨心肠!”
“可不是嘛!往年这时候,谁家不是紧巴巴的?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一个老汉颤巍巍地拄着拐杖,感叹道。
“咱这穷地方,祖祖辈辈都没过过这么舒坦的日子!”
“今年多亏了苏二爷,带着大伙儿又是开荒,又是打猎的,这才有了余粮!”
“要我说,苏二爷就是咱们的活菩萨!”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往年,这光景对穷苦人家来说,无异于寒冬腊月里的一道催命符。
缺衣少食,年关难过。
可今年不同了,家家户户都分了粮,心里头的那份踏实,是往年想都不敢想的。
“咱们也算熬出头了,”一个老汉吸了吸鼻子,眼角泛起一丝湿润,“一天能吃三顿饱饭,这日子,搁以前,想都不敢想!”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村民附和道,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家腰间的米袋子,“要不是苏二爷,咱还不知道在哪儿刨食呢!”
“可不是咋地,”一个妇人抱着孩子,紧了紧身上的棉袄,“俺家那口子,天天念叨苏二爷的好,恨不得给苏二爷立个长生牌位!”
日上三竿,苏阳才带着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出现在晒粮场。
并非有意摆谱,而是雷打不动的晨训不能耽搁。
练武把式,一天不练,手生脚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阳的身影刚一出现,原本喧闹的晒粮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份震慑力,让站在人群后头的几个村正,心里直打鼓。
他们几个还没回村,留在卧龙沟北岸“长见识”。
苏阳也没亏待他们,安排他们在厂区上做些协调的活计,美其名曰“发挥余热”。
这几个老家伙,别看平日里在村里作威作福,干起活来,倒也真有两把刷子。
苏阳站在临时搭建的土台上,扫视了一圈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心里有些感慨。
他咳嗽一声,开了口,没说什么长篇大论,只是简单地把过去一年的事情捋了捋。
与其说是年终总结,不如说是一次鼓舞士气的动员会。
说到兴起,苏阳话锋一转:
“光说不练假把式,今儿个,咱不来虚的,直接上干货!”
他指了指身后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麻袋:
“乡亲们,今儿个过年,凡是跟着我苏阳干活的,都有份!”
“先说这粮食,每人一斗,过年这几天,敞开了吃!”
“还有这肉,”苏阳拍了拍旁边一个盖着粗布的大筐,“不是家养的猪肉,是山里打的野猪!这野猪肉,大伙儿也分一分,过年嘛,就得见点荤腥!”
台下先是一阵寂静,紧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苏二爷敞亮!”
“苏二爷真是活菩萨!”
“跟着苏二爷,有肉吃!”
几个原本站在人群后头的村正,此刻也顾不得身份,挤到前头,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他们心里既羡慕又嫉妒,还有一丝丝的懊悔。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跟苏阳搞好关系……
苏阳并没有把所有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而是把几个村民代表请上了台。
这几个代表,都是村里曾经最穷的几户人家,如今,他们都靠着自己的双手,过上了吃饱穿暖的日子。
“以前,我们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饱饭……”
一个老汉颤巍巍地走上前,接过苏阳递过来的木头喇叭,还没说几句,就哽咽起来。
他用粗糙的手背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
“现在,顿顿有粮,还能见着荤腥,这都是托了苏二爷的福啊!”
另一个中年妇人,也红着眼眶,声音沙哑:
“要不是苏二爷,我们一家老小,恐怕早就饿死在这寒冬腊月里了!”
一个汉子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朝苏阳鞠躬。
情真意切的话语,引得台下村民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一时间,晒粮场上哭声一片。
苏阳见状,知道不能再让这种情绪蔓延下去了。
大过年的,还是得喜庆点。
他连忙接过话茬,大声说道: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过去的事儿,咱就不提了!大过年的,都给我高高兴兴的!”
“现在,我宣布,发年货!”
苏阳一声令下,几个精壮的小伙子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把一袋袋粮食,一块块野猪肉,分发到村民手中。
领到年货的村民们,个个喜笑颜开,连声道谢。
……
青龙村这边,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清阳县,青砖街,符福家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符二跪在哥哥的灵位前,看着那块写着“符小虎之灵位”的木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不敢相信,自己那个老实巴交的哥哥,竟然就这么没了。
“哥……”
符二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悲痛,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块冰冷的木牌。
“兄弟我回来晚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擦干眼泪,转身面对着门口围观的邻居们。
“各位街坊,我哥哥……他到底是怎么去的?”
符二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
几个胆大的邻居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说啊!”
符二猛地提高了声音,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是……是被打死的……”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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