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如今宫中戒备森严，想要传递消息出去，确实不易。娘娘您千万保重凤体，别气坏了身子啊！”
药妃哪里听得进去？
她一把推开宫女，跌跌撞撞地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愤恨。
“茅清漪……茅清漪！都是那个贱人！本宫与她，势不两立！”
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茅清漪生吞活剥。
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又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难道……本宫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贱人登上后位，母仪天下吗？”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不！本宫不甘心！本宫绝不认输！”
药妃猛地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来人！更衣！本宫要去求见太后！”
“娘娘，这……”
宫女们面面相觑，一脸为难。
“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后娘娘怕是早就歇下了……”
“本宫不管！”
药妃厉声喝道。
“就算太后睡了，本宫也要把她叫起来！本宫就不信，这后宫之中，还没有人能治得了那个贱人！”
她一把推开宫女，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背影，显得格外凄凉和决绝。
与此同时，仇嫔的寝宫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娘娘，您说，皇下真的会立茅清漪为后吗？”
贴身宫女一边替仇嫔捶着腿，一边轻声问道。
仇嫔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精致的茶盏，眼神晦暗不明。
“皇下的心思，谁又能猜得透呢？”
她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不过，依本宫看，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为什么？”
宫女有些不解。
“皇下之前不是还说，要咱们姐妹几个公平竞争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卦？”
仇嫔冷笑一声。
“公平竞争？你也信？”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在这后宫之中，哪有什么公平可言？皇下的宠爱，才是唯一的通行证。”
“茅清漪有皇下撑腰，又有两个皇子傍身，这后位，除了她，还能有谁？”
宫女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娘娘说的是。可奴婢还是觉得，皇下今日的做法，有些……有些……”
“有些什么？”
仇嫔挑眉问道。
“有些……儿戏。”
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
“毕竟，这后位之选，关系到江山社稷，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仇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你倒是比药妃那个蠢货，看得明白。”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皇下今日，看似是在选后，实则是在敲打咱们这些人。他就是要让咱们明白，谁才是这后宫真正的主人，谁才是他心尖尖上的人。”
“药妃那个蠢货，还真以为自己有机会，上蹿下跳，丑态百出，也不嫌丢人现眼。”
“经此一事，皇下对她，怕是更加厌恶了。”
宫女听了，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还是娘娘您看得透彻！那……娘娘，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仇嫔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怎么办？当然是……静观其变。”
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语气悠然。
“这后宫的戏，才刚刚开始呢……”“皇下的心思，真是深得很呐。”
仇婉药轻捻着手中的丝帕，指尖微微泛白，语气似叹息又似自嘲。
她自认对尹临华也算有些了解，却从未想过他会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她一直以为，像他那般如寒潭般冷峻的男子，合该配一位同样清冷幽静的女子，在深宫中相敬如宾，平淡度日。
可如今看来，终究是她错了。
“茅清漪……”
这个名字，仿佛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痛了仇婉药的心。
原来，他喜欢的，竟是这般鲜活热烈的女子吗？
————
清漪是被一阵细微的动静给唤醒的。
她半睁着眼，瞧见尹临华已经起了身，宫人们正鱼贯而入，伺候他更衣洗漱。
这些宫人，一个个都像是脚底抹了棉花似的，走路轻飘飘的，没一点儿声响。
清漪的视线，在床榻上转了一圈。
入眼处，一片狼藉。
昨夜的颠鸾倒凤，似乎还留着余温，默默地诉说着这位清心寡欲了三年的帝王，一旦动了真格，是何等的生猛。
她只记得，最后自己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任由他摆布。
事后，更是连沐浴的劲儿都没了，沾了枕头就睡死过去。
“醒了？”
尹临华已经穿戴妥当，转过身来，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刚餍足后的慵懒。
清漪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嗯，睡饱了。”
尹临华走到床边，替她拢了拢被子，柔声道：
“再躺会儿，朕去上朝了。”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寝殿，背影挺拔如竹。
清漪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哪还有半分睡意？
光是想到今日朝堂上将会上演的“好戏”，她的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又紧张又隐隐有些兴奋。
不过……
清漪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忍不住咬了咬下唇，脸颊微微泛红。
昨晚那个予取予求的男人，和平日里那个冷若冰霜、不怒自威的帝王，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这事儿，她还真有点儿想不明白了。
————
金銮殿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当内侍用他那特有的尖细嗓音宣读完封后的圣旨，大殿内先是静得落针可闻，紧接着，就像是烧开了的水，一下子沸腾起来。
谁能想到，皇帝竟然会来这么一手！
一点儿风声都没透，一声令下立皇后，这简直是把所有人都架在火上烤。
立后，这可是天大的事！
即便是当初太上皇立韩苏柔为继后，那也是跟大臣们商量了又商量，才最终定下来的。
可如今倒好，圣旨一下，木已成舟。
谁要是敢反对，那就是跟皇下过不去，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
大殿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些跟皇帝一条心的，自然是乐见其成。
那些胆小怕事的，则是一个个都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生怕被 யார到。
敢站出来说话的，没几个。
“皇下，我朝立国之初，太祖皇帝便有明训：凡身怀武艺的女子，一律不得入宫为妃！”
左都御史第一个站了出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他盯着龙椅上的尹临华，毫不畏惧：
“茅氏女自幼习武，这是天下皆知的事。立她为后，这岂不是明目张胆地违背祖训？”
尹临华微微点了点头，神色淡然：
“祖训，朕自然是知道的。朕也从未想过要违背祖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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