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不是男人
黎光的心思，墨遥岂会不懂，看着她笑容下难掩的苦涩和悲伤，他的心就想被一只手揪着一般。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若是要你跟我在一处，你可愿意？”
墨遥真是每一句话都够直接，黎光愣怔着看他，好半天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墨遥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身侧：“过来坐。”
黎光不动，咬着下唇，双手搅拧着帕子。
她想过去的，她想抓紧一切时间，同他更靠近一些。
可是……
“害羞？”墨遥语带笑意的看着她。
这个黎光的性子真的是太有趣了，就像是一只猫儿。
既有主意，可又胆小谨慎。
洒脱又傲娇，真是个别扭的家伙。
“男女授受不亲。”
好半天，黎光才喃喃低语。
呵呵~
墨遥笑了，他实在是没忍住。
“是吗，可我记得，几天前，你才扯了我的腰带，扒了我的衣服。”
“你，我不是故意的，那时不得已。”
黎光羞的脸颊绯红，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人就是故意的，那天明明是为了救他，却非要把话说的这么让人误会。
“可不管怎么说，我的身子，你摸了，也看了。”墨遥紧紧锁着她：“这一路上你与我同乘一辆马车，也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何嫌可避？”
“我这是为了照顾你。”黎光咬着唇畔，反驳道。
“不管怎么说，传出去，我的清誉已经被你毁了，怎么，黎光圣女不想负责？”
墨遥说的那叫一个委屈，眼神透着哀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抛弃了呢。
黎光抬眸，惊愕的望着他。
什么叫她毁了他的清誉，不想负责？说的好像她把她怎么着了似的。
可对上他那落寞的样子，心里又一酸，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忍心。
她起身，走向墨遥身边，只几步路，她却硬生生的走出了万水千山的感觉。
墨遥压着嘴角的笑意，看着黎光略带别扭的坐下。
他试探的握住她的手，她微挣了挣，墨遥攥的更紧，她便也就由着他了。
气氛，霎时间暧昧至极。
马车里的温度，骤然升高。
她不敢抬头，不敢看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可感情上又贪婪他的温度，眷恋那一份柔情。
墨遥轻咳了一声，他也是头一次。
收敛了逗弄的心思，他正色道：“黎光，我并非不尊重你，我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绕弯子上。”
不管是璇玑女君和聂云天的故事，还是浩星辰和灵歌一路走来的艰辛，都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要不顾一切的去争取。
什么困难险阻，都要两个人一起面对。
人生苦短，珍惜能够在一起的时光。
“我心悦你，你心悦我，我要我们在一起。”
黎光抬眸，他的眼中一片赤诚。
“我是圣女，一生不能嫁人。”
“这不是问题。”墨遥道：“只要你愿意，这圣女便是不做也罢。”
“这样做，文武百官不会答应的。”
从来圣女就没有嫁人的，若是此事传出去，势必会引起朝堂纷争，黎光不愿意因为她，让墨遥置身两难境地。
“是我墨遥要娶你，关他们什么事。”墨遥完全不放在心上：“我只要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放弃一切跟我在一起？”
“自是愿意的。”黎光回答的毫不犹豫，“可是……”
“你愿意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墨遥郑重的说道：“你要明白，你是个女人，是我墨遥要的女人，不管什么困难，都不需要你忧心，明白吗？”
“可我不想你成为众矢之的。”她会心疼的，她不愿。
“傻！”墨遥想着，真该让她跟灵歌学学，不过他也能理解，黎光自出生就被当成圣女教养，入住真神庙这么多年，她的思想禁锢也是正常。
“黎光，你记住，如果你的男人护不住你，那就不是男人。”
他看着她，想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却又怕吓到她。
隐忍着，握着她的手放在心口上：“你放宽心，我既承诺了你，便说到做到。
我墨遥，从来都不是说胡话的人。”
黎光点头，算是应下了。
墨遥心中欣喜，却不敢再有什么举动。
毕竟二人才刚刚表明心意，往后有一辈子的时间。
“我们是不是见过？”他问出了心中萦绕多时的疑问。
黎光点了点头：“见过的。”
回忆起从前，黎光的眉眼都染上一层小女孩的活泼。
“那年，我偷偷跑出去，在大街上，钱袋子被偷了，是你帮我寻回来的，还请我吃了甜糕……”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那年他回来过中秋。
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小姑娘。
她蒙着面纱，只露出两只眼睛，眉眼弯弯，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亮晶晶的，看什么都新奇。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被一个流浪汉撞倒了，被他遇到，把人扶起来，小姑娘发现钱袋子不见了。
他帮忙追了回来，小姑娘一个劲地感谢，旁边的摊位有卖甜糕的，便要请他吃。
他怎么会让女孩子花钱，于是他便付了钱。
小姑娘什么都不懂，那时他以为是哪个高门大户家娇养的小姐，偷溜出府的，却没想到，竟然是黎光。
过完中秋，他又离开楼兰，这一走便再也没回来过。
“于你而言，那只是一点小事，大概也不值得放在心上，可是于我而言，那是我黑暗中唯一的光。”
因为，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出去过，那是她这么多年，唯一出去玩的一次，也是唯一坏了规矩的一次。
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的婢女被活活打死。
从此，她再也没有踏出过那扇寝屋的大门。
“你知道吗？”黎光扯出一个微笑：“其实，我挺感谢白夜的，他绑了我来，起码，我不用再回到那间屋子。不用再面对孤独和黑暗。
我想，哪怕是死了，起码，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黎光重重的叹了口气，她的目光中浮现一丝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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