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外婆去世
过了几天，李林萍又打电话给林逸凡，说阿婆很虚弱了，可还是想跟她们说说话，李林萍把电话拿在阿婆的耳朵边，阿婆期盼地说：“汉族姑娘，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阿婆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听到那儿，林逸凡的眼泪就要出来了，她柔和地对阿婆说：“外婆，你要吃点东西，就算吃不下，也要喝点汤，你一定要等着我们回来，孩子再过几天就考试了，等他们考完试我马上就带他们回来。” 阿婆点头答应道：“嗯嗯！不管怎样，你要好好带着孩子，让他们好好考试啊！跟向阳好好的过日子，那天你给李林萍带回来的糕点我吃了一点，很好吃，哎！以后阿婆可能再也吃不到了！” “阿婆，我们都很想你了，你一定要等着我们。”林逸凡一再强调。 阿婆吃力地答应着：“我也是真的很想你们啦！希望能见你们最后一面。”
林逸凡能听出来老人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李林萍说等阿婆休息一会儿，还要再打电话给戴绿果和向灵芳。
挂了电话后，林逸凡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心想阿婆可能真的不行了，这是在跟她们做最后的道别。
一转眼学生就开始考试了，李林萍哭着打电话对林逸凡说：“大嫂，外婆走了，她离开时只有我和舅妈在身旁，你小姨回家去了，现在我要去告诉你姨夫他们，等他出去外面放了鞭炮，寨子里的人听到了才会过来帮忙。”
“那你赶紧去忙吧！我在这二儿什么忙也帮不上。”刚说完李林萍就匆忙挂了电话，然后又打电话告诉戴绿果和向灵芳，她们可能要一起回去。
杨玉英让林逸凡多买些菜，买好后向阳送她们回去，把她们送到后，向阳还要返回矿山，走之前要先去舅妈家吃饭，和他们一起商量葬礼的事情。
姨夫给向阳提议说：“你阿婆就只有你小姨和你阿妈两个女儿，不如我们两家合并着拉一头黄牛和黑山羊回去，那样热闹一些，并且还可以省去一笔钱。”
向阳爽快的答应了，姨夫和向阳一起征求舅妈的意见，舅妈闷闷地说：“还是你们做主吧，你们都知道舅妈过得艰苦，又没有什么钱，现在遇到这个事情，我真的是什么招都想不出来了。”
向阳随即把头转向李玉山，问道：“李玉山，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的意见呢？”
李玉山摇晃着头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你们还是和我妈商量吧。”
向阳和姨夫有点恼了，大声说道：“那到底要怎么办呢？现在是在跟你们商量，至少意见要统一啊。”
舅妈无可奈何地说：“哎！我现在手里没什么钱，向阳你借我些钱吧，我再去买一头猪，棺材钱我肯定是要出的，贝玛和跳舞的人也还要找，这些都我管吧。”
向阳爽快地回答道：“那好吧，就这么定了，好歹我也是阿婆的外孙，总是要为她老人家做些什么的，吃的菜全部由我准备，这几天吃的汉族姑娘已经买回来了，葬礼上吃的我回来那天再拉回来，牛和羊姨夫我们两家一起拉，跳舞的人我们也会带着过来了，贝玛舅妈要请，我们也还要再请一个。”
“好！那就这么定了，向阳吃了饭还要赶着去矿山吧？”姨夫关切地问道。
向阳点点头，吃过饭给阿婆磕了三个头才走，阿婆的葬礼定在一个星期以后，向阳没时间呆一个星期，他能赶在阿婆葬礼前一天回家就行。
逢赶集的那天，杨玉英带着林逸凡去街上买东西。她打李文秀的电话打不通，连向靖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杨玉英对她很失望，说这样的媳妇有什么作用呢。
向靖跟他一个堂哥去买黄牛和黑山羊，黄牛散乱地拴在街口，黑山羊很温顺，一群一群的聚在一起。
杨玉英说葬礼那天李林萍和林逸凡也要盛装跟着去，因为她们两都是阿婆女儿家的儿媳妇，所以也要跟随着做一回女儿，像姑娘家一样打扮，穿着艳丽的彝族服饰， 还要佩戴好看的银饰品……
“我嫁过来这边后，可从没享受过做女儿的待遇呢！以前不管去到哪儿，都是做儿媳妇，这一次终于可以尝尝做彝族女儿的滋味了。”林逸凡有些兴奋地对李林萍说。
李林萍也兴奋地说：“不光是你，我也没做过女儿呢！除了结婚那天戴过银饰品，其余的时间就再也没戴过了！”听她那么一说，林逸凡才知道，原来她们都一样，喜欢做彝族的女儿。
一转眼一个星期就快过去了，杨玉英为林逸凡准备着葬礼时要戴的银饰品和腰带。她又把老银匠生前打给向灵芳的嫁妆翻了出来，向银宏走后快两年了，杨玉英依然没能学会打出完整的银饰品，其实大家都很期待的，期待她能想起来并完全学会，期待她把打银饰品的手艺传承下去。
杨玉英好像看出了林逸凡的心思，一边整理银饰品，一边叹着气说：“唉！这几年发生太多的事情了，让我这心老是静不下来，银饰品也打不好，你们算一算，才几年的时间，发生了多少事情呀！先是你阿舅病死了，紧接着就是你阿爸，然后现在又是你阿婆……”
眼看着杨玉英又要陷入到悲伤的情绪中，林逸凡怕她又提起向靖和向灵芳离婚的事，想打断她的思路，让她不要再往下想，就换了个话题问她说：“阿婆今年应该有八十了吧！这是个喜庆的年龄呢。”
杨玉英依然蹙着眉说：“如果你阿婆的腿没有摔断的话，她老人家是可以无疾而终的，都活到八十岁了，还没怎么去过医院呢。”
林逸凡不知道公公的葬礼和外婆的葬礼是否一样，就问婆婆。杨玉英耐心地解释道：“老死的老人和病死的年轻人葬礼是不一样的，老死的人葬礼是略带喜庆的，没有那么悲伤，还没老就因病或者意外而死的人的葬礼是悲伤的。”
“那外婆的葬礼上我们是要哭呢？还是要怎么样呢？”林逸凡问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的问题。
杨玉英嘿嘿地笑着说：“你阿婆也算是死的时间到了才死的，命里注定她就只能活到这个年纪，在寨子里也算得上是长寿的了，去参加葬礼那天你们会哭呢就哭两声，会唱的唱两句，不会哭也没关系，我和你小姨哭就行了，我们两家一起去，还是要热闹一点才好！到时候你们都穿得漂亮一点，这一路上很多人看着呢。”
说完杨玉英把向银杏拉进她的房间，让她试试林逸凡刚带她去订的彝族衣服，然后又找出一串小巧精致的银铃铛挂在她的脖颈上。
杨玉英看着她怜爱地笑着说：“她们都戴银饰品，也要给我孙女找一个戴着，这个是灵芳小时候戴的，我把它翻出来洗得亮亮的，给我孙女戴着刚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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