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结局
因着巫蛊之事,寿宴也无法尽兴,皇后僵着脸匆匆宴请后便散了宴席。
喧嚣尚未完全散去,定王府的马车已在夜色中驶回府邸,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轧轧声,车内却是一片沉寂。
江云芷沉默了一路,不由蹙眉,抬手抚上裴锦的手背:“手这样冷,可是受了寒?”
话音未落,马车已停在定王府门前,车帘掀开,侍从恭敬地候在两侧。
裴锦先行下车,转身伸手欲扶江云芷,然而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及他手掌的刹那,异变陡生!
裴锦身形猛地一晃,七窍中竟毫无征兆地涌出暗红血液!他双目圆睁,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未能出口,便直挺挺向后倒去。
“王爷!”江云芷失声惊呼,跃下马车扑到他身旁。
整个王府门前顿时乱作一团,侍从们惊慌失措,有的急忙上前搀扶,有的飞奔去请太医,更有胆小的侍女吓得尖叫出声。
江云芷跪在裴锦身侧,指尖轻触他颈侧,感受到微弱却紊乱的脉搏。她凝神细看,只见他面色青紫,七窍流出的血液泛着不正常的暗色,分明是中了极厉害的法咒!
“快!将王爷抬入寝殿!”她厉声喝道,镇定自若的语气让慌乱的下人们找到了主心骨。
几个强壮家丁连忙小心翼翼地将裴锦抬起,快步走向寝殿。江云芷紧随其后,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
果然,在府门东南角的阴影处,她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气。与她先前在宫宴上感应到的如出一辙!
是那个东瀛术士!他们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下此毒手!
将裴锦安置在床榻上后,太医匆匆赶来。然而把脉之后,老太医面色凝重地摇头:“王妃恕罪,王爷脉象奇特,似中毒非中毒,似病非病,老朽老朽实在看不出端倪啊!”
江云芷心下了然。这是玄门咒术,寻常医者自然无从诊断。
“无妨,您先开些安神补气的方子即可。”她镇定地吩咐,转而看向自己的贴身侍女,“秋桐,月弦,速去取朱砂、黄表纸,还有我那只陶笛来。”
两个侍女领命而去。房中其他下人面面相觑,不知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江云芷无暇解释,只命众人退下,只留两个心腹侍女在旁。
不过片刻,所需之物均已备齐。江云芷屏退闲杂人等,紧闭门窗。
“你二人在门外守着,无论听到什么动静,绝不可让任何人进来。”她郑重嘱咐。
秋桐和月弦虽不明所以,但见主子神色凝重,当即郑重应下。
室内烛火摇曳,映得江云芷面色明暗不定。她在裴锦床前盘膝坐下,以银针刺破中指,鲜红的血珠顿时涌出。
以血为媒,以朱砂为辅,她在黄表纸上飞快地画下一道复杂符咒。符成之时,隐隐有金光流转。
“以我之血,护汝之魂,天地为证,鬼神共鉴.”她喃喃念咒,将符纸贴在裴锦心口。
接着,她取过那只古朴的陶笛,置于唇边。
清越悠扬的笛声响起,不同于寻常曲调,这旋律古朴奇异,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笛声缭绕中,贴在裴锦心口的符咒渐渐散发出柔和金光,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江云芷闭目凝神,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笛声中。她能感觉到,有一股极强的邪力正在撕扯裴锦的魂魄,欲将他的气运生生剥离。
而她的笛声如同一张细密的网,牢牢护住他的三魂七魄,不让邪力得逞。
笛声愈急,邪力愈强。两股力量隔空交锋,江云芷额上渗出细密汗珠,吹奏笛子的手指微微颤抖。
就在这关键时刻,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和骚动!
“有刺客!”
“保护王妃!”
兵刃相交之声、奔跑呼喝之声乱成一片。
江云芷心神一震,笛声险些中断。但她强自镇定,继续吹奏那支古老的安魂曲。此时此刻,她若分心,裴锦必死无疑!
门外的打斗声越发激烈,似乎有多人试图冲破守卫闯入室内。秋桐和月弦的呼喝声夹杂其中,显然正在拼死阻拦。
江云芷咬紧牙关,指尖在笛孔上飞舞,笛声陡然拔高,如同凤凰长鸣!
贴在裴锦心口的符咒金光大盛,将他周身笼罩得如同金铸。七窍中流淌的黑血渐渐止住,青紫的面色也稍见缓和。
然而江云芷却感到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她以自身精血为引,法力为媒,与那东瀛术士隔空斗法,已然受了内伤。
但她不能停下。一旦停下,不仅前功尽弃,裴锦的魂魄也会被邪力彻底撕碎!
笛声越发激昂,如同战场上的金戈铁马,与门外的厮杀声相应和。江云芷面色逐渐苍白,但眼神却越发坚定。
这一夜,定王府中无人安眠。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洒入室内时,笛声终于渐渐停歇。
江云芷缓缓放下陶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衣襟。她疲惫不堪地靠在床沿,连抬手拭去血迹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她的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裴锦的呼吸已经平稳,面色也恢复了红润,显然已无大碍。
她勉力坐直身子,想要为他拭去脸上干涸的血迹。就在这时,他怀中的一个锦囊滑落出来。
江云芷拾起锦囊,发现里面有两张平安符。一张是她不久前给他的,另一张却十分陈旧,边角已经磨损,显然有些年头了。
她好奇地展开那张旧符,顿时怔住了——
符纸上的笔迹,分明是她自己的!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她刚开始跟随国师修行没多久,根基道行都不稳,却偏偏见到一名少年跪在三清祖师像前,落寞的自说自话。
她听见那少年说自己没了娘亲,可能也要命不久矣,她一时心疼,便用尽了当时所有心力画下了一道平安符,送给了那名少年。
却没想到……那名少年竟然就是裴锦!所以裴锦一直都认得自己……
江云芷熬了一夜的大脑轰然转动,一抬头,就看到裴锦依旧悠悠醒转,正静静地看着她。
“王爷!您感觉如何?”江云芷急忙上前查看他的状况。
“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记了,本以为就此错过,不想上天还是将你送到了我身边。”裴锦起身一把将人抱入怀中,力道大得惊人。
江云芷怔怔点头:“王爷一直都记得”
“自然记得。”裴锦眼中情绪翻涌,“那道平安符,我一直贴身收藏。这些年来,每当我陷入绝境,都会拿出来看看.”他声音低沉,“它提醒我,这世上还有人给予过我纯粹的善意。”
江云芷心中震动,前世她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与裴锦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寝殿内映照得温馨朦胧,江云芷躺在裴锦怀中,目光描摹着眼前人的容颜,看着他眼角那细小的伤痕。
她忍不住伸手,以指尖极轻地抚过那道痕迹,前世她竟被江云晚的谎言所蒙蔽,以为裴锦暴虐无情,却不知他早已在年少时的玉虚观中就悄然住进了她的心里。
“看什么?”裴锦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轻吻了一下怀中的人。
江云芷轻笑,指尖滑到他高挺的鼻梁,“看我的夫君,怎生得这般好看。”
裴锦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这一夜,我的魂魄一直看着你与人斗法,心疼坏了,最后我还看到了玉虚观那日,你递给我平安符时,指尖轻颤的模样。”
“那时不知是你,”江云芷轻声道,手无意识地在他胸前画着圈,“只听观里小道士说有个少年丧母,自己亦命不久矣,跪在三清祖师前整整一日。我心中不忍,才画了那符。”
“那符我一直贴身收藏,”裴锦声音低沉,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战场厮杀,官海沉浮,多少次险境,都是它护我周全,那日你为我与人斗法时,我从昏迷中醒来,看见你挡在我身前的背影,恍惚间与玉虚观中那个小姑娘重合在一起.”
二人正温存间,门外传来云景轻叩。
“王爷,昨夜赵姨娘欲图行刺,现下已押入地牢,她招认是受东宫指使,欲行刺王爷。另外,在她房中搜出与东瀛往来的密信,王爷王妃可要提审一下啊?”
裴锦立刻披衣起身:“看来太子与东瀛勾结已久。备马车,本王要入宫。”
江云芷也随之起身,“我同你去,东瀛术士诡谲,且看昨夜的形式,这术士与东宫勾结依旧,只怕有残存邪术,我尚能应对。”
入宫途中云景便已然来报,称太子昨夜突发疯病,疯疯癫癫间跑出了东宫,陛下已经命人将人囚禁了,不仅如此,还连皇后一并囚禁了。
待入了宫,宫里也是一团乱麻,皇帝寝殿外跪了一地太医。内侍见裴锦前来,急忙迎上。
“陛下听闻太子之事,气得昏厥过去,至今未醒。”内侍总管低声道。
裴锦皱眉,“太子现在何处?”
“已被陛下下令囚禁在东宫内了,只是.”内侍犹豫片刻,“他时而癫狂大笑,时而痛哭流涕,一直胡言乱语说什么‘本该是我的气运’。”
江云芷心下一动,“带我去看看。”
东宫暴室内,太子披头散发,手脚被铁链锁住,却仍在念念有词。见江云芷前来,他突然扑到栏前,双眼圆瞪。
“是你!是你夺我气运!”太子嘶吼着,“夜雪说了,只要取得裴锦的气运,我再以龙血祭祀,就能.”
“就能什么?”江云芷冷静地问。
太子忽然诡异地笑起来,“就能得永生,统御天下!只可惜那他学艺不精,反被咒术反噬,死得凄惨!哈哈哈!”
江云芷默念咒语,指尖微动,一道金光没入太子眉心。他顿时僵住,眼神逐渐涣散。
“你做了什么?”随后赶来的裴锦问道。
“只是让他暂时安静,方才他已亲口承认与东瀛勾结,施行邪术。”江云芷转身,“这些够定他罪了吗?”
裴锦目光深沉,“足够了。”
“王爷!王妃!我们在太子寝宫可是发现了惊天的东西。”云景此时跳脱的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激动。
江云芷疑惑:“可是发现了什么?”
“有什么赶紧说。”裴锦也催促。
“太子寝宫里方才有人发现了一具十分貌美的宫女尸身,经人辨认称那宫女叫夜雪,太子贴身的太监称,那夜雪就是多年前进宫后神秘消失的东瀛术士,这些年伪装成宫女一直在太子身边侍奉,二人还暗通款曲,最离奇的来了……”
云景眼神中荡漾着精光,一副八卦的模样:“仵作方才去验尸,说那夜雪的身体分明是个男子。”
话音一落,所有人皆是一愣,江云芷和裴锦则是扭头看向呆滞静默的太子。
直到此时,江云芷才终于有空看一眼她一直没空看的弹幕:
【我的妈耶,那么好看的……是个男的。】
【太子知道吗?太子是断袖?】
【应该是个双吧?】
【这个消息能震惊死那个时代的大臣吧,我的妈呀。】
江云芷沉默了一瞬,不免赞同最后看到的弹幕,太子这个消息只怕不仅震动朝野,成为京城的茶肆酒楼说书的笑话也说不定了。
果不其然,三日后,皇帝苏醒,得知太子所作所为,痛心下旨将其永久圈禁,朝堂之上,因太子倒台,牵连出一批与东瀛勾结的官员,林修赫然在列。
“真没想到,林修居然也卷入其中。”江云芷看着被抄家的林府,轻声叹息。
裴锦从身后环住她,“他借职务之便,为太子传递情报,换取富贵,如今贬为庶人,已是皇恩浩荡。”
“那江云晚.”
“她与林修同罪,但因检举有功,免去流放,只判没入官府为婢。”裴锦转过她的身子,“你可是心软了?”
江云芷摇头,“我怎会心软,只是感慨命运无常,若她不行恶事,本可安稳一生。”
因着命格和气运均回归正途,太子倒台后,裴锦在朝堂中扶摇直上,就连成王都只能望其项背,三月后,裴锦加封七珠亲王,赐摄政之权,因皇帝体弱,国事渐渐交由裴锦和成王处理。
一日清晨,江云芷正在查看王府账目,云景来报,说江云晚请求见她最后一面。
她犹豫片刻,念着到底姐妹之情,终究是答应了。
内狱之中,江云晚一身粗布衣裳,面色苍白,见到江云芷进来,立刻跪倒在地。
“姐姐,我知道错了,求你看在姐妹情分上,帮帮我.”江云晚泣不成声,“我不想做官婢,那比死还难受”
江云芷静静看着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与林修勾结太子一党,设计害我与王爷时,可曾想过姐妹情分?”
江云晚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很快又被泪水掩盖,“我也是被逼无奈!林修他.他逼我那么做的!”
“够了。”江云芷冷声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今日下场,已是王爷开恩。好自为之吧。”
说罢,她转身欲走。
“等等!”江云晚突然叫道,声音尖锐:“江云芷,你不想知道裴锦心里那个人是谁吗?前后两世,他心里都有人,你不想知道吗?”
江云芷脚步顿了顿,只回头看了江云晚一眼,只一眼,江云晚便明白自己说的江云芷早已知晓。
可她是如何得知的?她怎么知道的?
不不不……江云晚僵在原地,直到江云芷走远了才反应过来,牢狱之中传出她不甘、悲戚的哭声。
夜色渐深,寝殿内烛火已熄了大半,只留床边一盏琉璃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江云芷侧卧在锦衾中,望着身旁已然入睡的裴锦,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英挺的轮廓。
今日在宫中偶遇被贬为庶人的林修和沦为官婢的江云晚,那副狼狈模样虽令她心生感慨,却也无太多怜悯。毕竟前世今生,这两人给她带来的伤害实在太多。
想着想着,困意渐渐袭来,江云芷缓缓闭上双眼,沉入梦乡。
梦境来得突然而真实。
江云芷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富丽堂皇的新房内,四处张贴着大红喜字,烛火通明。她惊讶地发现,身穿嫁衣的新娘不是自己,而是江云晚。而新郎,正是她熟悉的裴锦。
“这是.”江云芷怔在原地,看着江云晚娇羞地坐在婚床上,而裴锦则站在窗边,面色冷峻。
场景忽然模糊,随即转换。
江云芷看见江云晚悄悄将一包粉末倒入合卺酒中,轻轻摇晃。而后娇声唤道:“王爷,该饮合卺酒了。”
裴锦转身,眉宇间带着些许疲惫。他看了眼酒杯,又看向妆容精致的江云晚,终是接过酒杯。
“王爷,”江云晚柔声说着,与裴锦交臂饮下合卺酒,眼中却闪过算计的光芒。
不久,裴锦显出不适,扶额坐在桌旁。江云晚立即贴身上前,声音越发娇媚:“王爷,让妾身服侍您歇息吧.”
裴锦猛地睁开眼,虽中药力却仍目光如炬,“你在酒中下了什么?”他低喝道,试图站起来却踉跄一下。
江云晚不退反进,整个人贴上去,“王爷何必矜持?今夜是你我新婚之夜,让云晚好生服侍您”她的手不安分地探向裴锦的衣襟。
“放肆!”裴锦怒极,一把推开江云晚。但因药力作用,力道不足。
江云晚眼中闪过狠厉,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发出尖叫:“救命啊!王爷不要啊!”
房门被猛然推开,几个仆人冲了进来,见状都目瞪口呆。
江云晚跪倒在地,掩面哭泣:“妾身只是欲服侍王爷就寝,王爷就他.”
裴锦面色铁青,眼中杀意骤现,“好一出精心设计的戏码。”他强撑着站稳,“来人,把这个贱人拖出去!”
梦境快速跳转。
江云芷看见接下来的日子里,江云晚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她屡次试图接近裴锦,甚至买通王府下人,打听裴锦的行踪和喜好。
某日,裴锦在书房与心腹将领商讨边关布防要事,江云晚竟然假借送茶点的名义,在门外偷听。
当裴锦发现时,她竟大言不惭地说:“妾身只是关心王爷,想多了解王爷的事务,好日后能为王爷分忧.”
“分忧?”裴锦冷笑,目光如冰刃般扫过江云晚惨白的脸,“窃取军事机密,其罪当诛!”
江云晚扑通一声跪下,泪如雨下:“妾身只是太爱慕王爷了,想为王爷生个孩子,想着若有了子嗣,王爷就会多看妾身一眼.”
“荒谬!”裴锦拂袖而起,“就凭你这般行径,也配孕育本王子嗣?滚出去,从此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踏进书房半步!”
场景再次变换。
江云芷看见江云晚被软禁在偏院,却仍不死心,她买通守卫,暗中与外界传递消息,甚至与当时的太子一党勾结,提供从王府窃取的信息。
直到那日,裴锦查获确凿证据,当场将江云晚擒获。
即便如此,裴锦也没有杀了她,只是将人杖则后囚禁在了内院之中。
“妾身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王爷啊!”江云晚对着裴锦的背影哭喊着:“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给我一个孩子,给我身为王妃的尊荣!裴锦!”
裴锦没有回头,漠然离开,此后毅然决然的去了边境。
江云芷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原来前世裴锦厌弃江云晚,并非因他暴虐无情,而是江云晚自作自受。
“云芷?云芷,醒醒。”
一个温柔的声音将江云芷从梦境中唤醒。
她猛地睁开眼,看见裴锦关切的面容。晨光透过窗棂,为他镀上一层金边。
“做噩梦了?”裴锦轻声问,指尖轻抚她湿润的眼角。
江云芷这才发现自己泪流满面。她一把抱住裴锦,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才确信自己已经回到现实,回到这一世。
她轻抚裴锦的面颊,心中涌起万千感慨。前世今生的画面在脑海中交织,最终定格在眼前人深情的眼眸中。
江云晚不知道珍惜的人,我会用一生去珍惜。
江云芷在心中承诺着,主动吻上了裴锦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和相守一生的决心。
许久,两人才缓缓分开。裴锦抵着江云芷的额头,眼中满是柔情:“我此生有你足矣。”
晨光渐明,将寝殿内映照得温馨明亮,江云芷靠在裴锦怀中,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幸福。
前世种种,已如过眼云烟,今生今世,她将与眼前人携手同行,白首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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