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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年少不识人间苦:算了,你总要自己做一回主


“轰——!”

族地外围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和能量冲击的震荡,是敌人来了。

他们显然收到了确切的消息,在这个时序灵族最脆弱的时刻发动了总攻。

蛟皱着眉看向身后,糟了,祭坛那边出事了…

可他现在回不去,数道攻击袭来,那是敌方精锐中的精锐,他们显然知道蛟是最大的威胁,专门在此设伏,就是为了拖住他。

蛟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蔚蓝色的眼眸中第一次燃起了近乎实质的杀意。

术法与体术在他手中完美融合,因果线指引着他以最小的代价造成最大的杀伤。

但体内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阵阵涌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顺着某种无形的链接,流向祭坛。

不仅仅是他的,周围所有族人的气息都在飞速衰减。

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的族人在他不远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眼神迅速黯淡下去,身体如同一捧沙,在空气中寸寸碎裂,化作飞灰。

又一个…那是曾经给他塞过小零食的姐姐。

道路两旁原本在维持结界或准备转移的族人,成片成片地无声倒下。

他们没有发出惨叫,只是带着茫然、痛苦或是解脱的神情,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弥漫着血与火气息的空气里。

这片曾经生机勃勃的族地,在无声无息的消亡着。

“滚开!”蛟发出一声低吼,蔚蓝色的眼瞳边缘泛起一丝血红。

他不再顾忌消耗,磅礴的炁以他为中心炸开,暂时逼退了围剿的敌人。

蛟也不恋战,化作一道疾影,不顾一切地冲向祭坛方向。

生命原来这样脆弱又残忍,一碰就碎,连挽留的机会都没有。

曾经热闹非凡的集市,曾经练习术法的修炼场,曾经…他和堇一起扑流萤的那片草地,如今都被一层由族人遗骸化成的灰白色覆盖。

灰烬,生命。

原来这两种东西还能画上等号。

他终于冲到了祭坛边缘。

预想中暴乱的景象并未出现,祭坛上,黎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她自己的贴身短刃,眼神空洞地望着血色弥漫的天空,嘴角却带着一丝扭曲的、仿佛得到解脱的笑容。

那壶酒摔碎在她身边,清冽的酒液混入暗红的血泊中,散发出一种怪异的气味。

黎没骗蛟,她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杀了那么多族人,活着对她来说太痛苦了。

隐背靠着祭坛下那根石柱,垂着头坐在黎的不远处。

他看起来…很平静。

甚至当蛟带着一身血腥气闯入时,他还勉强抬起手,向着他招了招,脸上浮现出那惯有的、带着点无奈和纵容的温柔笑容。

“…过来…”

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蛟只觉得心脏的地方紧的发疼,疼到想吐。

他快步跑过去,自以为沉稳,实际上被脚底的东西绊了好几下。

越是靠近,那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就越是清晰。

隐窝在那里,衣料堆叠看不到伤口,再加上他穿着黑色的衣服,乍一看似乎只是力竭。

但蛟看得分明,他心口处的衣料颜色深得异常,那是被大量鲜血浸透后又干涸凝固的颜色。

血肉模糊的伤口被遮掩在黑袍之下,只有离得极近,才能看到那狰狞的轮廓和已经快要流干了血的伤口边缘。

生命的流逝,在他身上已经近乎尾声。

“怎么会…这样?”蛟的声音在抖,他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祭坛会变成这样。

“…别恨她…你不能恨她…”隐伸手碰了碰他带大的小孩儿的手,指尖凉的像块冰。

“是命啊…”他的声音融化在风里,轻的没有一点烟火气。

他看着蛟,那双总是盛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像是即将燃尽的烛火,

“我、我该怎么办?”蛟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带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颤抖,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向唯一的长辈求助。

隐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深的难过,又混合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无奈。

他动了动手指,示意蛟靠近。

“手…”隐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放到、这里…”

他用最后的力气,引导着蛟颤抖的手,按在自己的丹田处。

蛟的手冰冷,抖得厉害,他能感受到手下泛凉的躯干上粘腻而黏稠的触感。

“用力…”隐看着他,眼神里是一种近乎慈悲的鼓励,“没关系的,蛟…没关系的…”

那双曾温柔抚摸过他头顶的手,那双为他拭去脸上灰尘的手,此刻正被引导着他,去做最残忍的事情。

“噗嗤——”

手指穿透了早已脆弱不堪的血肉,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闷响。

蛟的手僵住了,他能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个球状的东西。

他没有用力掏挖,只是停在那里,整个人僵住了。

“吃掉它,走…”隐的嘴角溢出一股股血沫,他还在笑,那笑容破碎又温柔,“带着那个孩子…”

蛟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像哑了一样,麻木的掏出了那颗承载着另一个人的所有的珠子,珠子莹润,光芒柔和,却带着血的气息。

他看着隐,看着这个将他从茧中抱起,教他术法,给他做丑得独一无二的作战服,告诉他“不舒服要告诉家长,被欺负了要回家告状”的族长。

隐眼中的光芒正在快速黯淡,而他眼中的光芒却如同烈火一样越烧越旺。

蛟没有动。

他死死地盯着那枚珠子,又看向隐苍白却带着近乎解脱般微笑的脸,一种从未有过的剧烈而陌生的情绪轰然炸开。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成调的音节,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他下意识地抬手抹了一把,指尖沾染上一片刺目的鲜红。

不是泪。

是血。

【不管你有什么样的际遇,现在都是我时序灵族的幼崽】

【不舒服了要告诉家长,在外面被欺负了记得跑回家告状】

【你要坚定的走在自己的路上】

【蛟以后的衣服我来负责】

【好乖好乖】

【别回头】

……

弥留之际,隐的视线模糊了,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被压抑的情感一旦决堤,便是毁灭性的洪流。

“那就…”隐的眼神已经涣散,他感觉灵魂轻飘飘的,

“那就杀了他们吧…”

留下他本就是一个残忍的决定,蛟不接受也是正常的,太辛苦的话,就在死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时序灵族本就该灭亡,他和黎看到了既定的未来,默契的用演一场内斗的方式让族人体面的死去。

时序灵族爱自由是真的,与其让他们被世界标注好死期,然后再生不如死的被做成武器,还不如悄悄地死去,灵魂尚且能得到安眠。

蛟是他们的私心,想要把蛟和那个茧中的孩子送到过去,成为世界之外的灵,这样才能躲过必死的结局。

他们只能负担得起两个,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但是对不起…我们的私心让你难过了…

对不起…生死由你自己决定…

真的对不起…

“我真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归于沉寂。

靠在石柱上的身体失去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量,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半睁着,无神的看着天空。

如果不允许我们存在,为什么一开始又创造出我们?

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从战争一开始他就知道,时序灵族必然要以一种惨烈的形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无法动摇,无法改变。

“啊啊啊啊——!!!”

蛟喉咙里挤压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愤怒、无边无际的无助,以及一种被全世界抛弃后的、幼兽般的绝望。

他看着隐软倒下去的身体,理智的弦彻底崩断,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一切。

他觉醒了属于自己的天赋——气运。

正如之前张念疑惑的那样,气运,听起来更像是与因果直接关联的天赋。

因果讲究联系与必然,而气运,更像是决定这联系强度与结果显赫程度的变量。

弱因可能结出弱果,或干脆无法成型;而强因则必然导向强烈而显著的结果。

因的强弱往往难以捉摸,变幻不定,故而被视为玄而又玄的“气运”,气运强盛者更容易达成所愿,且效果卓绝,这便是以强因铸就强果。

蛟的天赋是气运,比起蛇,他一开始就更像生的族人。

命运的齿轮,早就开始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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