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世役债
这份侥幸，在三天后的一个清晨被彻底碾碎。
陈家最受宠爱的嫡子陈星河，在出城狩猎时，被一伙凶悍的北狄马贼掳走！
同时，一封盖着沈万三私人印鉴、措辞却如同君王敕令的信，送到了陈雍颤抖的手中：
“令郎在我‘朋友’处做客。五十万两赎金，限时三日。或，以你陈氏全族所有庄园田产作价五十万两抵债，赎回令郎。”
“剩余一百八十九万两债务，即刻转为‘世役债’，年利叁分六厘（36%），父债子偿，世代相承，至死方休！胆敢拒绝……”
信纸最后一行，墨迹浓重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大周皇帝陛下，将亲自驾临燕州，与尔等‘面谈’，何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为‘大爱’！”
“世役债”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一个陈氏族人灵魂深处。
世代为奴！
会议厅内死寂一片，针落可闻。
有人面如死灰，瘫软在椅中；有人双目赤红，捶胸顿足；有人眼神闪烁，似有动摇。
争论再起，却充满了末日般的绝望与无力。
就在陈家陷入绝境，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煎熬时，另一道更冰冷、更不容置疑的雷霆，轰然劈向了同样焦头烂额的乾国核心——萧禹。
顾风皇帝的使者，身着大周禁卫的玄甲，带着一股漠北寒风的凛冽，无视乾国前线与孔家厮杀正酣的紧张气氛，直接闯入了萧禹的临时行辕。
使者面无表情，声音平板，却字字重若千钧：
“大周皇帝陛下谕令：燕州陈氏，拖欠我朝大爱神教护国大祭司沈万三白银二百三十九万两，逾期未还，证据确凿。”
“限乾国朝廷一月之内，要么替陈氏偿清此债，要么……敦促陈氏如数奉还。逾期不办……”
使者微微一顿，冰冷的视线扫过萧禹瞬间惨白的脸，
“……陛下将亲率王师，入乾国，讨！债！”
“讨债”二字，如同两柄重锤砸在萧禹心口。
他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
前线孔家大军虎视眈眈，国内叛乱四起，东境罗州沦陷的噩耗犹在耳边……
乾国这艘破船，哪里还经得起顾风这头北方巨鳄的致命一击？
萧禹连夜召集心腹重臣。
会议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恐惧和无可奈何。
争论很快平息，一个冰冷而屈辱的决定迅速达成共识：
乾国，绝不能再招惹顾风！
哪怕饮鸩止渴，也要先稳住他！
数日后，乾国朝廷的使者，带着萧禹亲笔签发的敕令，快马加鞭冲入了混乱的燕州，冲进了依旧吵嚷不休的陈府。
敕令的内容简短而残酷：
“燕州陈氏欠款一事，朝廷无力承担。限陈家一月之内，务必清偿对大周大爱神教护国大祭司沈万三之全部债务！”
“逾期……朝廷将视燕州为自治之地，其安危存亡，朝廷概不负责！尔等，好自为之！”
敕令被宣读完毕，陈雍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摔得粉碎。
碎片四溅，如同陈家此刻支离破碎的未来。
朝廷的敕令，彻底斩断了他们最后的幻想和退路。
窗外，燕州的寒风呜咽得更响了，仿佛在提前为这个百年世家的末路奏响哀歌。
铁蹄下的矿场与阴影中的绞索
燕州的天，仿佛被黑山深处涌出的矿烟染成了铅灰色。
当顾风的十五万大军（3万库赛特可汗卫士，7万帝国军团步兵，5万瓦兰迪亚神射手）踏过州界时，迎接他们的不是抵抗的烽火，而是一片死寂的疮痍。
北狄的反复蹂躏早已抽干了这片土地的最后一滴生机。
陈家庄园破败的牌楼下，陈雍带着族人面如死灰地跪着。
库赛特可汗卫士的狼皮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帝国军团步兵沉重的步伐踏在龟裂的土地上发出闷雷般的轰鸣，瓦兰迪亚神射手沉默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
顾风策马行至黑山脚下。巨大的矿坑像大地狰狞的伤口。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味和尘土气息。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座矿脉之富、矿石之精，远超大周境内任何一处！
他扬鞭一指，声音在空旷的矿场上空回荡：“此矿，更名为‘大爱矿场’！”
顾风策马缓缓踱到面如死灰的陈雍面前。
马蹄声在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曾经显赫的家主，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矿场，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
“陈雍，抬起头来。”
陈雍颤抖着抬头。
顾风的目光扫过他，又扫过周围那些被士兵驱赶着、如同待宰羔羊的陈家族人和俘虏，最后落在那座巨大的矿坑入口。
“看清楚了。”顾风的声音如同寒冰，“从今日起，此地不再是黑山铁矿。朕，赐它新名——‘大爱矿场’！”
他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讥讽的仁慈：
“朕，是讲道理、有仁心的。你们陈家还不起债，朕也不要你们的命。朕给你们一个‘报恩’的机会，让你们用血汗来感悟何谓‘大爱’！”
他微微俯身，靠近陈雍，用只有附近几人能听清、却足以让陈雍如坠冰窟的声音说道：
“你陈家全族，就从今日起，全都给朕进这‘大爱矿场’！朕也不要你们做别的，只需每日进行八个时辰的‘感恩教育’！”
他猛地直起身，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宣告神谕，又如同下达最终判决，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教育’很简单——就是给朕挖矿！用你们每一滴汗，每一分力，来偿还你们欠朕的债，来感念朕不杀之恩！”
“这就是朕赐予你们陈家的慈悲，这就是你们世世代代都要铭记的...‘大爱’！”
“你们所欠的，不再是普通的债务。从此刻起，全部转为‘世役债’！子子孙孙，生是‘大爱’矿场的奴，死是‘大爱’矿场的鬼！”
“你们的每一块挖出的矿石，都是在赎罪，都是在感恩！至死方休！此乃...天！经！地！义！”
话音落下，矿场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呜咽。
陈雍眼前一黑，彻底瘫软在地。
周围的陈家族人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绝望悲泣。
而那些被铁链锁住的反抗者们，眼中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顾风不再看他们一眼，勒转马头。
瓦兰迪亚神射手冰冷的弩箭，库赛特可汗卫士森然的目光，立刻如同无形的鞭子，驱赶着第一批“矿工”走向那如同巨兽之口的矿洞深处。
“大爱”矿场，在哭嚎与铁链声中，开始了它血腥的运转。
很快，矿场内矗立起由粗粝原木搭建的瞭望塔和营房——那是“不良人”的据点。
更高处，瓦兰迪亚神射手的弩机阵地扼守着制高点。
大爱矿场被迅速武装成一座钢铁堡垒！
肥沃的燕州土地被顾风的系统官员迅速丈量、瓜分，顾风看着手中迅速充盈的账簿和系统积分（每秒2积分），眼底尽是掠夺者的满足。
“大爱矿场”的“成功”，如同美丽的果实，在顾风心中疯狂滋长。他尝到了用规则和暴力双重绞杀世家的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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